此时,城市边缘海滨公路上,警灯仿若璀璨星河,红蓝交错,呼啸疾驰。熊队坐在打头警车副驾,身姿笔挺,目光恰似寒星,穿透挡风玻璃。身旁特警们,皆身着厚重防弹衣,荷枪实弹,面庞冷峻坚毅,恰似蛰伏暗夜、即将扑食的猎豹群。
“熊队,熊队,我已就位!请指示!”直升机上的通讯器里传来急切且洪亮的汇报声,声线带着电流杂音,却难掩其中的兴奋与紧绷。
听到耳麦里传来的呼叫,熊队目光一凛,沉稳回道:“保持高空监控,密切注意庄园内人员动向,有异常随时汇报,我们即将抵达!”车辆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浓烟滚滚,刺鼻焦味弥漫,众人鱼贯而出,动作敏捷无声。
此时,海岸线上,几十辆快艇整齐列阵,静候着即将奔赴的“战场指令”。
“登艇!”熊队一声低喝,声若洪钟,打破码头短暂的沉寂,率先大步跨上快艇,脚步沉稳有力,队员们鱼贯而入,动作敏捷迅速,眨眼间,各艘快艇便满员就绪。
随着熊队抬手一挥,下达启航指令,引擎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螺旋桨高速旋转,搅起洁白水花,一艘艘快艇仿若离弦之箭,破开水面,直逼海岛方向。海风如刀,狠狠割着众人脸颊。
上岸后“行动!”熊队低喝一声,打破夜的死寂。破门器轰然作响,雕花铁门似纸糊般被撞开,“警察,不许动!”呼喊声交织,震得山庄内水晶吊灯瑟瑟发抖,尘埃乱舞。屋内顿时炸开锅,喽啰们慌乱逃窜,碰倒桌椅、摔碎瓷器,喊叫声、枪声、器物碰撞声响彻云霄。
熊队率先进屋,目光如炬,扫过奢华却凌乱不堪大厅,金漆雕花屏风歪倒,红毯褶皱满是脚印。眼角余光瞥到楼梯转角有人影闪动,他拔腿狂奔,健步如飞,木质楼梯在脚下震颤。二楼走廊蜿蜒曲折,两侧房门紧闭,他如蛮牛般踹开一扇扇门,木屑飞溅,搜寻人质踪迹。
在走廊尽头那扇厚重木门处,熊队察觉异样动静,侧身蓄力,猛地一脚踹开,门轴断裂声尖锐刺耳。屋内,林晓瑟缩在床上,发丝蓬乱如麻,遮住大半憔悴面庞,手脚被粗绳勒出淤青血痕,身上还有道道伤痕!见是警察,泪水决堤,泣不成声:“救我……”熊队箭步上前,解下防弹衣裹住他瑟瑟发抖身躯,轻声安抚:“别怕,你安全了。”
可环顾四周,在楼上一处房间里,不见季辰身影,只见雕花大床之上,医用仪器还闪烁着冰冷幽光,心率监测仪曲线定格在某一刻,输液管蜿蜒垂下,针头处凝血暗沉,一旁注射器、药瓶散落,标签上晦涩药名仿若恶魔诅咒。
熊队心一沉,预感大事不妙,正欲转身清查,突然,衣柜暗处寒光一闪,一道黑影如鬼魅窜出,手中匕首裹挟劲风,直刺熊队后背。熊队久经沙场,察觉危险瞬间,侧身闪躲,匕首擦过肩胛,利刃割破皮肉,鲜血瞬间浸透衣衫,灼痛蔓延。他忍痛转身,飞起一脚踢向来人手腕,“咔嚓”一声,匕首坠落,顺势擒住对方咽喉,将其按倒在地,刑警们一拥而上,铐住这亡命之徒。
“全面搜索,掘地三尺也要把季辰找出来!”熊队捂着伤口,额头汗珠滚落,咬牙切齿下令。众人四散,翻遍山庄每个房间,床下、衣柜、阁楼、地下室,警犬狂吠,四处嗅探,却只剩海风灌进空荡荡屋子,吹得窗帘狂舞,徒留满室狼藉与未解谜团。季辰似人间蒸发,可熊队望着窗外破晓曙光,攥紧拳头。
回警局后,会议室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压抑。慕羽眉头紧锁,反复查看山庄平面图与行动录像,指尖叩桌,节奏紊乱:“瑞宁肯定早有预谋,故意留个破绽引我们上钩,趁机转移季辰。”熊队换了药,伤口还隐隐作痛,却挺直腰杆:“不管他耍什么花样,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从山庄监控、周边船只出入记录查起,还有那些医用物品来源深挖!”
特警大队的走廊里,陈峰匆匆赶来,他脚步急切,皮鞋叩击着地面,发出清脆回响,额头上细密汗珠滚落,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那是一路小跑留下的痕迹。听闻熊队受伤,他心急如焚,外套随意搭在臂弯,手里紧攥着几盒刚买的药,药盒边缘都被他捏得微微变形。
赶到楼上时,陈峰瞧见熊队在临时办公室里正和人说着行动后续事宜,表情严肃专注,受伤的肩胛处缠着绷带,隐隐透出殷红血迹。他脚步顿住,犹豫一瞬,侧身将药递向身旁路过的警察,声音带着几分仓促与不自然:“给你们熊队送过去。我那还有事就不进去了!”那警察懵懂接过,点头应下,转身走进办公室,陈峰则望了望屋内,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终是叹了口气,转身快步离开,身影没入走廊转角阴影。
年轻警察走进屋内,敬了个礼,将药放在熊队面前桌面:“熊队,陈队刚给您送来的。说有事没进来先走了!”熊队抬眸,目光触及药盒,眉头瞬间皱起,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有愤懑、有倔强,等那警察出门后,他抬手抓起药盒,起身大步走向垃圾桶,手臂一挥,药盒裹挟着他未消的气性,“哐当”一声落进桶内,废弃的文件纸张都跟着颤了颤,屋里众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慕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无奈摇头,走上前拍拍熊队肩头,那手掌宽厚且带着温热,似想传递一种安抚力量:“何必呢!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心有芥蒂呢?”说着,便弯腰探进垃圾桶,不顾脏乱,捡起那装药盒的袋子,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碎屑,打开后,里头有一瓶柠檬薄荷糖映入眼帘。慕羽倒出两颗,晶莹糖粒在掌心滚动,他递向熊队,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来一颗?”见熊队没反应,他也不恼,自顾自丢了一颗进嘴,舌尖一卷,清凉甜香瞬间在口腔散开,“嘶,还挺提神。”
熊队目光随着慕羽动作游移,脸上紧绷神色渐渐松动,看着慕羽嚼糖时自在模样,终是抬手接过剩下那颗,放入口中,薄荷的凉意裹挟着淡淡的甜,恰似一阵清风,吹散了些许心底积郁多年的阴霾。那凉意丝丝缕缕钻进肺腑,让他回想起往昔时光那些误会与固执划出道道裂痕。
“当年那事,我不想再提!至于他……已经死了!”熊队嚼着糖,声音含含糊糊,却透着诚恳,目光望向窗外警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枝叶在风里沙沙作响,似在轻诉过往。慕羽靠着桌沿,双臂抱胸,微微点头:“你就是太轴,认死理。陈峰他当时做法的确欠妥,可初心也是为案子,如今再揪着不放,不值当。心若被束缚,哪里都是囚牢!”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陈峰身影再次出现,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与期待,目光在熊队、慕羽和那盒被捡起的药上打转,嗫嚅着:“我刚……还是放心不下,熊队,你伤咋样了?”熊队抬眸,眼神如霜,冷冷地瞥他一眼,那目光仿若三九寒天里的冰碴,刺得人心头发凉,嘴里硬邦邦地吐出三个字:“死不了!”言罢,身形一转,大步迈向屋外,脚步带着几分急促,似不愿再多逗留一秒。
临跨出门槛时,他手臂一伸,闪电般将慕羽手里那瓶柠檬薄荷糖抽走,动作看似随意,实则带着股子执拗劲儿,揣进兜里后,身影便消失在走廊尽头,只剩衣袂飘动的残影。
陈峰僵在原地,望着熊队离去的方向,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着,满心复杂滋味翻涌。那一丝期待被熊队的冷淡狠狠碾碎,难受劲儿直往嗓子眼儿蹿,眼眶都微微泛红,里头涌动着失落与懊悔。
慕羽瞧着他这模样,心有不忍,上前一步,宽厚手掌重重拍在陈峰肩头,叹道:“他那德行你比我了解!不过这是个好征兆,刚刚好像理你了!”陈峰苦笑,嘴角扯起个自嘲弧度,声音带着几分酸涩:“这是五年来第一次跟我说话,我还以为……”话没说完,只剩无奈摇头。
突然,外面走廊传来熊队炸雷般吼声:“慕羽,再磨叽废话没完,就等着给季辰买骨灰盒吧!”那声音透着一贯的火爆与急切,恰似鼓点催征,打破屋内凝滞氛围。慕羽神色一凛,冲陈峰使个眼色,拔腿就往外跑,陈峰稍一迟疑,也快步跟上。
三人在警局院子里会合,熊队眉头紧锁,手里紧攥着手机,屏幕亮光映照着他焦躁脸庞。“刚线人来消息,季辰被转移到城南废旧工厂那一带,瑞宁那伙人估计要狗急跳墙,咱们动作得快!”熊队语速飞快,边说边走向警车,拉开车门,回头瞪着还在车后的慕羽,“还愣着干嘛!”陈峰和慕羽对视一眼后,“我也去!”多年默契瞬间回笼,双双跳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