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二白每日守着他主子,找到他就行了。
二白见坐在糖水摊子的主仆朝他招手也是一愣。
想了半天才想起是从前见过的,左右瞧了瞧见没什么人 ,才道:“姑娘何日来府城的?”
田世舒道:“我们前日才到的,你家少爷下学可急着回家吗?”
“姑娘有事?”
田世舒点头,“有几句话对他说。”
“那成,到时候我引少爷去茶楼寻您。”
田世舒便不再多留,好不容易来了府城,自然是要逛逛的。
尤其是当铺,自上次在当铺换了一些银子,她忽然爱上了那地方。
“掌柜的,你们这里可有好一些的兵刃?”
卓越典当行的掌柜也是开眼界了,在他从业三十年的经验看来,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不但不该出现的当铺,更不应该找兵器,可今日都发生了。
“小姑娘是替何人问啊?”掌柜夹子音都出来了。
“家兄生辰。”田世舒言简意赅。
掌柜的沉思了一会儿,“不知想要哪种兵器?”
田世舒见有门,便道:“掌柜的不妨都拿出来让晚辈开开眼。”
掌柜的点头,“成吧,你们到后堂来。”
小二就领着主仆到后院,已经有人摆了几件兵器在那里。
一把约三尺长的短刀,远远就感到它的寒光。
掌柜的见此,便道:“姑娘好眼力!这把刀名曰庆留余,传说乃是上古时期轩辕黄帝的金剑出炉之时,原料尚有剩余,由于高温未散,自成刀型,这刀曾经东方朔之手,后又不知所踪,到我家也有十年啦!”
田世舒没想到还能听一段上古故事,很捧场的问:“因何无人来买?”
“前些年老东家爱不释手,不忍出售,现在少东家当家,不喜这些有伤天和之物。”掌柜的倒是不遮掩。
“前辈,我能试试吗?”
掌柜诧异,伸手邀请,“姑娘请。”
田世舒拿起刀,掂了掂,约莫没有十斤也有七八斤的重量。
她走进院子,耍了一套行云刀。
当铺的护卫止不住给她叫好。如今田世舒已经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她知道这些人不是因为她功夫多好,而是很少有女孩这么干!
“前辈,不知价钱几何?”
那掌柜笑呵呵地回:“若是姑娘喜欢白银千两就够了,换个人都不是这个价。”
田世舒笑道:“前辈抬举我,可惜我囊中羞涩,咱们再看看别的。”说着把刀往边上一放,再好也不看一眼。
两把重剑应该是军中人常用佩剑,不知因何也流落到了当铺。
众多兵器中有一把约二十公分长的短刀显得平平无奇,椴木的刀柄已经颜色很重,刀鞘是小牛皮工艺,抽出短刀,形制是典型的柳叶刀。
“姑娘,这把匕首乃是陨铁锻造,吹发可断。”
“您的意思是我买不起呗?”
“姑娘说笑了。”
“您开个价我听听。”
“这……三百两。”
田世舒挑挑眉,又把看过的留余刀拿起来,手指轻弹刀身,传出清脆悦耳之音。
“前辈,这一大一小七百两如何?”
“姑娘压价太多……”
“前辈,刀不错,故事也挺好,所以才给您这个价,不然……”
掌柜的摇头,“价太低了些,您再加些。”
田世舒摇头,“我已经耽搁时间了,若是成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若是不成我便走了。”说着作势要走。
掌柜的无奈,只好让人拿个匣子把刀装起来,至于短刀,田世舒一直没离手。
兰花震惊姑娘花钱的速度和花钱方式。
她娘私下教她说若姑娘去逛脂粉铺子让她学学如何给主子建议,至于成衣店就放心让姑娘挑选,因为姑娘手艺好。
可她的姑娘居然带她来当铺买兵器。老天爷这可比脂粉铺子花费多了啊!她怎么建议?姑娘也没问她啊?
主仆来到茶楼要了个单间,一盏茶时间,李成玉主仆就进来了。
兰花很有眼色的给他们倒了杯茶。二白见过田世舒后就出门守着了。
田世舒见李成玉一头汗,便问:“没坐车吗?”
李成玉摇头,“先打发回家去了,我爹回来了。”
田世舒挑眉,“他经常不在家?”
“嗯,一年也就在家三个多月,不过不知为何最近却是常在。”
田世舒把匕首往前一推,“刚刚挑的,看看是否喜欢。”
“特意给我挑的?”李成玉惊喜万分。
“嗯,受人所托。我猜想男孩大约喜爱这些,便做主买了。”
“我很喜欢,谢谢你。”然后眼神一暗,“也替我谢谢她。”
田世舒叹口气,“你的吃穿用度自有人打理,她也是没办法。”
李成玉点头,“她还好吗?”
田世舒道:“我来府城前去拜访过她,过得不错。你且放心,她经历的风浪多,自是能承受。倒是你演戏可辛苦?”
李成玉苦笑:“什么苦不苦的,我原本就是那么过日子的,你看到的才是假象。”
“你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姐姐?”田世舒忽然道。
李成玉一阵羞赧,“不叫。我乃家中独子,岂能乱认亲亲。”
田世舒点头,“你说的对。”
李成玉:……
“你家是商户,你又不能考官,打算学到什么程度?”
李成玉摇头,“不知道。”
“我外祖祖上经商,到他那代脱商入农,我的几位表兄是商三代,刚刚考中了秀才,然后回家继承家业了。我猜他们几家将来的后代都奔着考学去了,可怜得很。”
“脱了商籍不是很好吗,有什么可怜?”
田世舒噗嗤笑了,“自然是因为我那几位表兄最大的还没到十五,他们的后代还没有影子呢就被定下来要走的路了。”
李成玉闻言哈哈笑道:“那确实可怜。”
然后问:“脱籍后真就不经商了吗?”
田世舒眼一翻,“不经商吃什么?难道指望种地吗?不过不在参与倒买倒卖倒是真的。他们现在是自产自销,虽然税费多了,也没法说哪好哪坏。”
“我家祖上虽是酿酒起家的,早就能入农籍了,不过上头压着,是转不了的。”李成玉眼神黯淡。
田世舒道:“是什么籍有什么打紧,最终还不是看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