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的~~”
可怜巴巴的尾调几乎让岁妤听得耳朵发软,纵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必定是耷拉着眉眼湿毛小狗的委屈样子。
刚刚伸手想要去碰他,便被骤然握着手腕贴上他侧脸,一丁点儿湿痕明显,让岁妤的指尖都忍不住蜷缩一瞬。
“别哭,别为了不想干的人哭。”
何斐燃抬眸盯着除了泪水、脸上没半点伤心委屈神情的代珩,蓦地冷嗤一声。
“这就是你代家那个假夫人和假儿子?”
本来怕得瑟瑟发抖的陈美临母子猛地抬头,敢怒不敢言剜了他一眼。
她们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调侃。
代珏不姓代,代父也不姓代。
代这个姓,是代珩妈妈的姓。
算是西京的一个落寞世家,却也瘦死骆驼比马大,所拥有的家财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
恰恰就是这么凑巧,代家人一向子嗣艰难,到代珩妈妈那辈,就只剩下她一个女儿。
从小培养、顺利继承家业、扩大企业规模,眼见隐隐有重现当年辉煌的架势时,代珩的祖父祖母便因为一场车祸死了。
代母代巳露也在那场车祸中差点死掉。
之所以没死,就是因为只是个穷小子的代父救了她一命。
一年多的逐渐接触下来,代父温柔体贴,陪伴着代巳露走过最难捱的时候,结婚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直到代珩十二岁那年,代父早就出轨的事情被发现,更是被翻出来当初绑架也是代父一手策划。
美梦就此破碎。
代巳露一直就有心脏病,经此一气身亡,代珩也被送到精神病院关了两年。
陈美临登堂入室,只是她和代父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想要试图夺取“代”姓,竟给原名陈珏的儿子改名。
代珏。
多么讽刺。
珩,君子如玉,稀世之才,是他妈妈最深切的期盼。
却被张冠李戴,抢了姓,夺了名,占了家宅......
前情皆苦,养得代珩是这种戾气深重的性子,自然也不足为奇。
代珩在精神病院待了两年多,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服软,被放出来时却不到半年掌控代家企业的全部信息。
整个公司都被他握在手里,彻底架空代父权利,更是一举将代父送进精神病院,日日折磨。
至于陈美临她们,却拿着代巳露的遗物做要挟,前半个月才住到这栋代珩不要的别墅里来。
之前,她们都是在温饱线挣扎的。
不过也好,正好做给代父看看,他在里面受苦受难,这三个靠着他丧尽天良得来的利益享福的人,还会不会记得他。
又因为遇上了岁妤这个变数,代珩更没心思在这几个看着都眼睛疼的畜牲身上浪费精力。
他们三个、加上一个苛待过他的老管家,被关在这栋养了十来只狼犬的别墅里,一天只给两顿饭。
但尽管是这样,她们仍不愿走。
或许是代珩的态度给了他们错觉,隔着网线咒骂很畅快,但听到岁妤要回来时,便慌了阵脚,吓得半死。
只是现在,这点害怕被何斐燃毫不留情的话语戳破。
陈美临瞪了何斐燃一眼又缩回去,有点不敢惹眼前矜贵淡漠的男人,“别人的家事,轮得到你来逼逼赖赖?”
何斐燃视线扫过那栋别墅,抬起下巴点了点,“你们身后有几条小可爱出来了。”
被这话说懵了的陈美临几个人回头一看,便见那十来只狼犬虎视眈眈围剿过来。
想跑都被围在了那群狼犬之间,甚至还有好几只是淌着口水的。
“岁岁我怕~~好多狗呢~”代珩害怕地往岁妤身后缩了缩,一脚踢开伸着舌头想来用脑袋蹭他的狼犬头头。
岁妤握住他手腕的力道加重些,其实也有点怕。
另一只手被何斐燃圈住,安抚地晃了晃。
前面挤在一堆的四个人着实是有些让人不忍直视。
岁妤抿唇,正想说什么时,眉间霎时便一蹙,敏锐听到越来越近的熟悉声音。
“你跟上来啊,我去小叔别墅里偷偷拿户口本这件事情要是被发现,我得被骂死。”
何慈珺催着穆至走快点,却在转角正面碰上自己最不想看见的小叔时,猛地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