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骄傲的说道:“老爷是礼部郎中顾潮松,在京城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谁见了不得喊一声顾大人,往上三代都是当官的,老爷打小就聪明,在众兄弟中出类拔萃,很得老太爷的欢心。
夫人与老爷青梅竹马,老爷能够在官场上一帆风顺,自然少不了夫人这位贤内助…”
与其在说顾潮松,还不如在说他的原配夫人。
叶氏与李明山面面相觑,原配这么强势,而云儿作为妾室所生的孩子,回去还有好日子过吗?
幸亏云儿不打算去京城,否则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虽然怜悯云儿的母亲,但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们只希望云儿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度过一生。
严氏期待的看着李凌云:“小姐,如此的家世赫赫,难道你不动心吗?”
李凌云:“礼部郎中?那是几品的官?”
严氏顿了一下才说道:“三品,对就是三品,你们清河县的县令才七品,见到老爷还得下跪行礼。”
她以为会听到李凌云的一句赞美,不曾想,李凌云已经下逐客令:“让你失望了,请回吧!”
这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20几年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突然有人上门说母亲想见她最后一面,可能会觉得是骗子。
但现在,明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大官,以后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她为何还不动心?
严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上面赫然写着5000两的字样。
“小姐,只要你回京城,这5000两银票就是你的。”
李凌云冷哼:“这是我那未曾谋面母亲的意思还是顾府的意思?”
严氏:“当然是老爷的意思,如果他不支持,你母亲就算有10个胆,也不敢把你寻回来,老爷很想你这个女儿,当年他是不知情,要是他知道的话,他肯定会拦住夫人,绝对不可能让你流落在外头,他也说了,只要你去了京城,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呵呵,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刚才还说是她的母亲大限将至,希望临终之前能见她一面。
现在又说,她那所谓的父亲很想她。
既然很想她,他本人为何不亲自过来?
既然想她,二十几年了他为何不来把她寻回去。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他们接她回去的目的。
严氏看到李凌云油盐不进,只好将目光转向叶氏和李明山。
这可是5000两,他们乡下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些钱可以用几辈子了,谁会跟钱过不去。
叶氏和李明山却不为所动,连个正眼都不给她。
严氏心急如焚,好想把他们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米糊。
铁柱已经开始赶人,严氏不得不离开,她不死心,边走边回头大声嚷嚷:“小姐,你可要三思呀,这么好的机会,错过的就没了,想想你的母亲,多可怜的一个女人,你忍心让她死不瞑目吗?”
铁柱已经把门关上,将他的声音隔绝在门外。
施瑞晨一脸的嘲讽:“一个小小的五品小官,就敢说是响当当的人物,也不害臊!”
李凌云向他招手:“你过来跟我说说,这个礼部郎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施瑞晨走了过去,一脸的不屑:“顾潮松就是个窝囊废,今年已经将近60了吧,听说他后院都的女人多得到已经住不下了,如果不是祖上留下几十间店铺,恐怕早就入不敷出。
据我所知,他在这个位置已经呆了十几20年,一直没有升迁。”
说白了,就是个混水摸鱼没有上进心的人。
严氏不甘心,在门口大喊大叫了好一会儿,直到李凌云把两只狗狗放出来,她才吓得赶紧跑。
周老太张大嘴巴无比震惊刚才听到的内容,李凌云竟然不是李明山的孩子。
我的老天爷呀,还有什么比这更劲爆的消息。
她忽然想起来,李明山刚搬回村子的时候,他还有个儿子,叫什么名字,她就没想起来。
只是很奇怪,他儿子就只出现过几次,后来再也不见踪影。
这里有他的父母,不可能几年都不回来,看一次,更加不可能一走了之。
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说没了就没了呢?
难道是李凌云那个女魔头搞的鬼?
这个女魔头肯定是早就知道她不是李明山的亲生女儿,害怕她的哥哥抢夺财产,所以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消灭了。
周老太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越想越觉得李凌云恐怖,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搞不懂村里的人为何还要讨好她。
“我说老刘,你在想什么?跟你说了半天的话,你都没反应!”严氏满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十分不满车夫老刘的态度。
老刘皱眉:“你不觉得李姑娘身边的那个男人很面熟吗?”
他还称呼李凌云为李姑娘,人家都没有打算跟他们回去,就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敢乱称呼。
严氏:“一个乡下小子,有什么好面熟的。”
严氏根本就瞧不起李凌云一家,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她才不会假装热情。
老刘不理会他,坚持说话道:“那人确实是很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两个人根本就是鸡和鸭讲,严氏气呼呼地说道:“别扯那小子,现在这事怎么办?”
老刘满不在乎的说道:“李姑娘都已经成亲了,怎么可能抛夫弃子离开。”
反正他只是一个车夫,能不能把人带回去跟他没有关系。
老爷要求只把李姑娘一个人带回京城,又没有说把她的家人也一起带回去,
李姑娘从小在这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敢和他们两个陌生人去京城。
哪怕你说的天花乱坠,人家也不敢去啊,转头你把人家卖了怎么办?
但这些话他可不敢跟严氏说,他只是一个车夫,地位低得很,严氏从来就没有瞧得起他。
如果不是路上无聊,也没有一个人替她排忧解难,严氏根本不屑跟他说话,看看以前在府里就知道,严氏看人那都是把头抬得高高的。
严氏:“那你说这事可咋整?”
老刘:“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写信回去,把这件事告诉老爷,问他怎么处理,但是等待的过程可能就很久。
第二条就是我们马上回京城,让老爷自行定夺。
但我们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可能会受到责罚。”
李凌云的态度很强烈,这么闹下去,最后双方不欢而散。
严氏也无计可施,她决定先回京城。
…
“你知道吗?李凌云竟然不是李明山的亲生女儿。”周老太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
“你在瞎说什么?这是不可能的,你看凌云长得跟叶氏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呢。”一个大娘直接反驳她。
周老太撇撇嘴:“你这人就是个马屁精,李凌云说粪便是香的,你还点头称是。”
大娘瞬间火了:“周老太,你什么意思?”
周老太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意思?就是明面的意思,你就是李凌云身边的一条狗,就知道吠叫!”
那大娘可不干,撸起袖子就要挠她的脸:“你他娘的,那你给我再说一次!看我不挠死你。”
周老太可不怕她:“说就说,你就是李凌云身边的一条狗!”
这大娘不是别人,正是前任村长李长友的母亲。
她的儿子这两年可是赚到钱了,房子翻新了,她的小孙子也成亲了。
现在日子好过了,做梦都会笑醒。
长友那孩子很孝顺,每个月都给她200个铜板,这在过去根本就不敢想。
所以她很感谢李凌云。
虽然以前发生过不愉快的事,但那都过去了,凌云这孩子格局大,不计前嫌的带领大家一起走向致富的道路。
现如今,周老太说她是一条狗,她能不气吗?
就算正常人,被别人骂是一条狗,难道不应该发火吗?
大娘气得上前挠周老太的脸,被周老太躲开。
周边的妇人们急忙劝架,将她们两个拉开。
周老太不依不饶的说道:“我说的就是事实,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狗。”
这下真的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劝架的反而变成了吵架之人:“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就是眼红,凌云不带你们一家发财致富,所以你怀恨在心。”
周老太:“你们跟那个黑心的女魔头一样,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敢杀害的人,怎么可能是心地善良之人,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什么,李凌云把她哥哥杀了?”罗如花大声地问道。
这些人当中,只有她和周老太最讨厌的人员。
其他人,也有不喜欢李凌云的,但不像她们两个敢放在明面上。
看到有人捧场,周老太立刻大声回答:“当然是真的,不然她大哥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他人立刻停止了吵架,开始议论纷纷:“不说的话,我还真的忘记了,李明山还有个儿子,就是刚搬回来那会儿,还见过两次面,但后来就没有见过了,这人到底去哪儿了?”
另一个大娘:“听说还在县城!”
有人接话:“县城又不远,为何都不回来?”
“而且李明山那时候还受着重伤,周围长子的他怎么可能对父母不闻不问?”
一个大娘神神秘秘的说:“你们还记得吗,突然有一天叶氏到处借钱,还去了县城一宿未归,而且也没看到李凌云在家里,再后来,铁柱就出现在他们家里。”
以前没有留意过这些细节,毕竟李明山他们刚刚搬回来,院子里还有令他们害怕的棺材,所以他们就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们一家的去向。
再后来,李凌云的哥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听说,刚开始还看到他在赌场鬼混,再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他们去一次县城都很难,根本就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现如今,把琐碎的细节综合起来,细思极恐。
周老太一脸的得意:“我说的对吧那女魔头就是心狠手辣的人,为了钱六亲不认。”
陈婶刚好路过,听到周老太一派胡言,瞬间气得火冒三丈:“周老太,你一天不骂凌云,是不是就会难受的睡不着觉,再看到你瞎编排凌云,我对你可不客气了。”
周老太双手叉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骂她了,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事实都不让人说出来吗?她敢做就不怕别人说。”
陈婶是骂不过周老太的,她说了两句就气呼呼地走了。
周老太这会儿更加得意了:“你们可以到县城去打探打探,要是我说的是假话,你们随时可以拉去我官。”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李凌云根本就不在乎,她现在忙得很,杨木森急匆匆地跑过来说荒地那边出了点问题,有两条猪突然死了。
她得去看看,是不是得了猪瘟。
施景晨头带着草帽,裤脚卷的高高的,挑着一担经过暴晒之后的牛粪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他一脸的嫌弃,要是让他挑茅厕里的米田共,不知会不会晕倒。
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将军,施景晨心里更不好受,虽然说这么多天已经习惯了,但是,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我的大将军,你什么时候才可能回京城,荣华富贵的日子你不过,为何非要留在这里吃苦?
铁柱回头看到他磨磨蹭蹭的样子,一个眼神过来:“偷懒?”
施景晨立刻快步走过去:“没有没有!”
走得太快,一时没留意,脚下一滑,摔进水沟里,幸亏那水沟没有多少水。
铁柱走过来,施景晨以为是来救他的,他伸出手,谁知铁柱却将簸箕扶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责怪他:“走路这么不小心,你看,一担牛粪就只剩下一半了,不够肥料水稻要减产了。”
施景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之后才收回手,十分受伤,将军呀,也在在你的眼中,牛粪比我还重要。
呜呜,老侯爷,你什么时候派人过来呀?
这里,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