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掉你的头。”
我对着糖人大放厥词，下一秒直接吞掉了糖人嬴政的整颗脑袋。
嬴政望着我很容易满足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甚，他丝毫不顾及集市上大把大把的人群，直接调戏了我一句。
“回椿秀宫也吃我的，好吗？”
“你……”
我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明明大家都是在同一起跑线的，怎么有的人还用走的，有的人就开上车了呢。
他看着我的模样，还是没忍住，低笑出声。
又说出了一句调戏的话，我脸上的红，一时半会是消不下去了。
虽然我和嬴政都戴了面纱，但集市上摆摊的摊主，个个都是人精。
看到刚才我俩因为一个糖人心满意足，就一掷千金的现象，一个个在我们路过的时候吆喝的更加卖力。
甚至着重强调“成双入对”，“佳景新人”之类的词语。
让我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人文关怀。
走到集市的中间，视野逐渐开阔了起来。
本来一条比较狭窄的道路渐渐往两边延伸，长出了开在分叉路口的树。
如果直行的话，就会走上一条小桥，欣赏一下这和平的美景。
过年无疑是所有人公认的放假的日子，也是所有人期盼的和平的日子。
平时大家就已经生活的很辛苦了，过年如果还不甜一下，又该怎么开启新的一年呢。
“夫君，咱们之前说好的，过年这几天要多陪陪涣儿……”
我和嬴政正打算走过桥，继续往下一个热闹的地方逛。
就听见左边分岔路口隐隐传来一个女子的哭喊声。
“放开！你这婆娘！赶紧撒手！”
我闻声扭头，树影斑驳，倒是看不太清。
嬴政跟着我一块转身，他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又松开了我的手，直接搂在了我的肩头上。
他的外衣披袍要比我的大的多，一抬胳膊，我半边身形就藏在了我的袍子内。
“走吧。”
他倒还不至于小到每一家的小事都要管。
这种事情，要么小事化了，要么闹到衙部那里解决。
“夫君！小女不求你在外有多少新眷，只求你，多回家看看孩子，可怜可怜我们娘俩……”
“孩子已经好几年没穿过新衣服了，眼看着到了适学的年纪，可怜还被同辈欺负……”
“夫君作为一家之主，该去给孩子撑个腰……”
那女人声泪俱下的恳求还未说完，就被一声清脆的声音所代替。
“啪——”
“烦死了！说完了吗？！别耽误我的时间！”
“夫君！！”
最后一声，很快就淹没在了热闹的集市里，被人群中叽叽喳喳的声音所代替。
大部分人都沉浸在开心的氛围里，完全不知道本该团圆的夜晚，也会发生这样的小插曲。
或者说，也不会有多少人在乎这样的小插曲。
我刚踏出的一只脚，就那样悬在了空中。
思量思量又思量了片刻，终究还是收回了脚。
我无赖似的依偎在嬴政怀里蹭了蹭。
这绝不是炫耀此时此刻我有人爱，我不会经历刚才的那种事情。
而是想开口询问，证明一下，最后都变成了没有安全感的乖巧。
嬴政低下头，伸出手抚了抚我的脸颊，都被河风吹的有些凉了。
他有些心疼，直接将他温热干燥的大手贴在我的脸颊上，企图找到刚才红热滚烫的样子。
还有只被他一人可见的娇羞感。
我突然想到，这是在古代，是完完全全的男权社会，而站在我身边，此刻正亲昵心疼爱抚我脸颊的男人。
是这个国家权力最高的象征，是被千千万万男人女人所信仰的。
平常男子都会如刚才这般，他作为君王，又何尝不会这样。
虽说嬴政实现大一统之后，就修改了婚姻的政策，实行一夫一妻制。
可他对我的宠爱，能撑到一夫一妻制实行的那一天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地上跑的和心甘情愿上餐桌的，待遇肯定是不一样的。
但我不可以用现代人的思维要求他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是独立的个体，有属于自己的世界和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太多，我的眼睫低垂的表情深深烙进了嬴政的眼里。
他抬头又望了一眼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却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从自己嘴里说的话也会有没把握的时候。
他想说，本王不会这样做。
但显然是不可信的，哪怕自己没这个想法，但为了国家，为了平衡朝中，他能说到做到吗？
那换个说法，本王此生最爱你。
可到时候真的有了别的女人，哪怕不喜欢，能做到不与那个人同进同出吗？
既然会同进同出，又谈何最爱一说？
明明听上去，统一六国的想法才是最没把握的事情才对。
可他此刻却觉得，世界上最难的事情，是如何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对自己伤心失望。
“走吧。”
我又乖巧的在嬴政的掌心里蹭了蹭脸，真的好暖和。
就像睡觉时会抱住的大型玩偶一样的手感。
不过夜深了，确实有些凉。
在贪婪这种感觉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嬴政没有说话，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将我抱的更紧了些。
回来之后，为了让身体不进寒气，嬴政立刻命宫里的老嬷嬷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热水。
难得过年，我也给苁帛放了一个假，宫里比较年轻的人都会想家，留下来的也只是把秦宫当成家的老嬷嬷们。
整个夜晚，我都比往日欠缺了些许兴致。
他哄了我好久，使尽浑身解数，甚至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尽心尽力的伺候我。
我被他带入，渐渐找回了感觉，整个大脑里想的全是他。
可心底某一处还是觉得空空的，甚至会莫名悲伤。
我只好将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紧闭双眼用身体去感受，妄图压下去那些不该出现的悲伤。
“芷若……看着本王的眼睛……”
可某人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我的小情绪。
一个动作起伏的大小，或是浅点深点，我的身体以及眼睛，都会提前透露答案告诉他。
在他密密麻麻又温柔的吻里，我心底的空落感终于渐渐被填满。
“芷若…，本王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