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让人坐下，紧接着就开始二阶段审问模式。
这两周受到的信息冲击，几乎是海量的，她盘算了片刻，打算从头开始问起。
至于要从哪里才算是头，方可就想起了最开始最开始，除开方夜梵反复横跳大落大起的好感度外，叶斯是第一个在她发完微博当下上涨好感度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她发了第一条微博，叶斯好感度当时上涨了10点。
她当时以为这人喜欢受虐当狗，但接触下来男人并不是这类型的人。
方可就开口问了，“既然你和我一样，在这个世界都是有使命的，那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不是我。”
这发癫一样的问话，旁人听了可能糊涂，叶斯听了是绝对能秒懂的。
他微微颔首，“多早才算早？”
方可就说，“不如来说说你第一次看到我点名骂人的微博，好感还偷偷上升的原因吧？”
方可耍了个巧，因为不知道天道会莫名其妙和谐屏蔽哪些词，她就把“好感度”改成了“好感”。好感是日常交流中也会用到的词，这总不至于被屏蔽。
果不其然，方可这句话顺利地问出来了。
叶斯低笑，先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那时好感上升了，你监控我？”
“……你别管，我说你升了就是升了。”
方可定定地盯着他，已经get到一个信息，如果叶斯反应是真的，那就说明男人那边是没有好感度条的，起码他自己是看不见的。
所以他自己好感度上涨下跌，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纯纯反映在情绪的喜恶里。
单这一点来说，他确实和其他的攻略对象一样，至少所有情绪是真实的。
方可就这一点，持保留态度，她要再观察看看真伪。
叶斯已经没有了刚进门时，夹着风雪严寒，一脸紧绷凌冽的感觉。
此时坐靠在壁炉旁，窝在舒适的沙发里，四周暖洋洋的，心里的人在对面，他一整个松弛下来，有两分懒洋洋的。
“我想想……”
确实是有点久远了，叶斯想到那天，他刚好在办公室加班，出门泡咖啡的功夫，回来听到了几个员工在小声讨论。
“方家那个假千金是疯了吧，还嫌自己不够惨是不是，还敢在网上直接艾特那五个大佬，随便哪一个她也得罪不起啊，真是自掘坟墓。”
“我们叶总真是无妄之灾，我跟你们说，我有次加班，看到易总那个女朋友，就是苏瑶，来找叶总，我的妈呀，那说话妥妥是在勾引人，嗲得不行！但是叶总全程都没怎么理她，后面还让我接手了她的财务处理工作……我差点没被她恨死。”
“反正从那以后，我就不信我们叶总也是苏瑶的追求者，就是小道消息传得太疯魔了，都把叶总名声害了，叶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也不辟谣。”
“真的假的啊，那我也是误会了，叶总如果不辟谣，估计是觉得辟谣了也没有用？现在你就算去报警，网上那些人都会觉得你报假警呢。”
“那反正这么说，方可这次发疯发微博，是把我们叶总又连带害了一次，她等着的，我上去跟她理论去！”
“我也去……”
……
叶斯当时倒完咖啡路过秘书办，就听到了这群高材生摸鱼闲聊，等他回到办公室，就在网页上搜了下他们说得，方可那条微博。
方可的微博之前可是两年没动过了，今天连发了好几条。
叶斯挨个看过去，看方可跟网友激情对骂，那些网友显然都不是她的对手，她一整个舌战群雄，来一个喷一个，把她那片枯死的领土居然盘活了。
鼠标滚动，终于划拉到方可艾特他的那一条。
也不算艾特他，因为方可在同一条艾特了好多人。
【方可】：百般忍让，你们却步步相逼，想我去死。@苏瑶，带着你那五条狗滚出我的世界！
【方可】：狗1@叶斯，狗2@方夜梵，狗3@萧奕宸，狗4@言诺，狗5@易莫寒，都滚！
叶斯当时就破天荒地在这条微博上面停留了两分钟，来回可能把这两条微博看了几遍，然后又把目光挪到艾特他的狗1上，然后心微微一动。
要说叶斯当时为什么会心微微一动，想到这他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于此同时，小b咋舌提醒，“叶斯刚才当着你的面涨了10点好感度，他怎么了？他这会儿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方可：“……”
方可就不自在地拿手敲了敲桌子，提醒他思维不要跑远了，“想好了吗？”
叶斯“嗯”了声，然后道，“我当时可能觉得嗯……你跟人吵架吵得很精彩（可爱）吧，我围观下来，觉得很有意思，说不定就好感回升了。”
方可一边眉梢高高翘起，“就这样？”
叶斯看着她淡笑道，“要说有点其他的，就是我当时，对于你把我放在第一个艾特，还挺高兴的。”
方可：“…………”
我嘞个惊天细节控啊！
“大哥你……这闷骚的……”
居然会在意这个！
叶斯不置可否，“你当时样样把易莫寒放到第一，就算发这样的微博，也会把易莫寒单独放一排第一个艾特才对。所以我当时觉得有些奇怪，没问题吧？”
确实奇怪，但奇怪得让叶斯感受到了久违被放在第一的愉悦。
方可：“…………”
方可忍不住想着男人的点真的好神奇啊，就只因为把他放第一个艾特，他那万年没动的好感度，就死而复生了？
兄弟，你吃点好的吧！
以前的方可到底对你有多差！
可是想到这，方可突然一愣，立刻又想到了更往前的事。
既然叶斯对于“方可”本人有没有把他放心上，有没有第一个艾特他很在意。
那是不是说明，叶斯至少是对以前的方可是在意的，联想到当时“方可”也曾追求过他，他还一直没有拒绝！
她在想，叶斯当时就喜欢“方可”的概率有多大。
一想到此，方可心里泛酸起来，她面色一沉，心想自己这两个月在叶斯面前又唱又跳地撩拨，难道是成了别人的替身吗？
方可就沉声问，“……那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本人的。”
叶斯想了想，长睫落下阴影，“要说确认是在赵家小岛，见到你打枪那一刻。要说开始怀疑，确实是那天刷到你那条微博开始。”
方可一愣，忍不住“咦”了一声。
她猜错了？
叶斯这么说，不是等于说，一开始就发现她换人了，所以才会好感度开始变化上涨。
联想到对方第二次大幅度好感上涨，是那天苏瑶生日宴，她跟几个服务员在用法语聊天，叶斯从她背后走过，听到了就涨了100点好感度。
方可当时调侃对方学霸做派，现在想来是不是原主不会法语，她突然会，所以叶斯进一步确认了他们不是同一个人，所以好感度上涨？
是了，方可还记得之前自己偶尔说法语时，赵齐还表现得很奇怪，问她是什么时候学得法文……那看来原主是真的不会。
那现在，方可心里怦怦直跳，直觉告诉她，有条重要线索就在前方，可能又有一块拼图要被点亮。
她顿了顿问，“学长，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在怀疑我可能变了个人后，你的好感反而上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