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林二柱如今生死不明,前妻林语嫣现如今不知下落。
丈母娘丁桂花这么一走,她的后事无疑全都落在了我的肩上。
按道理来说,我和她女儿林语嫣已经离婚,这种事情我完全可以不管。
但一想到她对我的好,作为她的前女婿,此时的我又怎么可能会不管这些事情呢?
如果我就这么放手不管的话,那我江河还算是个人吗?
还算是个男人吗?
俗话说得好:吃亏是福!
此刻的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我只想快点处理完丈母娘丁桂花的后事,然后全力去寻找我前妻林语嫣的下落。
“你是死者的家属?”
病房里,走进来一位医生,看着我问了句。
“是的,我是她女婿。”我连忙起身回答道。
“来,麻烦你在这里签个名。”紧接着医生将一份死亡材料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作为死者的女婿,你是想将死者拉回去农村土葬呢?还是直接火化呢?”
紧接着,医生又看着我问了句。
医生这一问,倒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丈母娘丁桂花是按照传统方式土葬呢?
还是直接在火化场火化呢?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考虑。
如果拉回农村按照传统方式土葬的话,那得需要一大笔的开支。
可此时的我,身上身无分文。
如果真将丈母娘丁桂花的尸体送回农村老家的话,那这笔开支我又从哪里去弄呢?
那一刻,我为难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喂,我说你这女婿倒是回个话啊。”
“总不能让死者一直这样在医院躺着吧。”
医生见我半天没有回话,连忙提醒道。
我这才从刚才的思索中醒悟了过来。
“医生,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半个小时以内,我一定做出决定。”我连忙看着医生回答道。
“好吧,你得抓紧时间。”
“诶,好的,一定。”我连连点头。
很快,医生便离开回了办公室。
而我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一次又一次地在心底问着自己。
“江河啊江河,你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
“你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连给丈母娘办一场葬礼的钱都没有!”
“江河啊,江河,你真丢咱们男人的脸!”
与此同时,我一次次地在心里骂着自己,骂自己的无能!
就在这时,突然病房的窗户玻璃上探出一个头来。
宛如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打破了病房内的沉寂。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如同惊雷炸响,吓得我浑身一颤,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胸膛。
我猛地抬头,目光如炬,试图穿透这突如其来的惊悚画面。
而当我的眼睛紧紧锁定在这个人身上的时候,我内心的惊讶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此时站在窗户外面的,竟然是一张蓬头垢面的脸。
这张脸,宛如从荒野中逃难而来。
一头长发凌乱不堪,如同秋日里被狂风吹散的稻草,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而此人的脸上更是布满了厚厚的污垢,遮住了原本的五官,连一张完整的脸都看不清。
只是那双深陷在污垢中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我甚至于此刻都分不清窗户外面这人到底是男是女。
那身影在夜色和污垢的掩映下,显得格外诡异和模糊。
就在我双眼直勾勾地朝着外面这人看的时候,此人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注视。
突然之间,此人快速地转身,如同一只受惊的野兽,猛地消失在窗户边上。
那一刻,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留下我独自一人,在这寂静而又恐怖的氛围中,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两分钟以后,我的心跳仍因莫名的悸动而未能平复,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刚才那双眼睛的画面。
刚才的那双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既遥远又莫名的亲切。
那眼神中不仅仅有熟悉,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与哀愁。
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又似是跨越时空的呼唤。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刚才那人,究竟是谁?
为何会在这不合时宜的瞬间,出现在丈母娘丁桂花的病房前?
我猛地抬头,目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朝着走廊上搜寻,企图捕捉那一抹稍纵即逝的身影。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窗外偶尔飘进的寒风,让这份不安更加真切。
我意识到,自己必须找到答案,哪怕只是确认那人的性别,也能让我心中的谜团解开一角。
我几乎是冲出了病房,每一步都踏在紧张与迫切交织的节奏上。
医院走廊的灯光在脚下拉长了我急促的身影,每一次转身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我的心跳如鼓,耳边回响着自己的呼吸声,以及那越来越清晰的直觉——那个人,对我来说,绝不简单。
当我拉开门快速地走出病房,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的时候,我发现走廊里早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人的影子。
看来我,出来得太晚了!
此人已经离开了!
尽管如此,但此时的我依然不肯罢休。
我沿着走廊一路追到了医院的大门口。
寒风如刀割般划过脸颊,却也清醒了我混沌的思绪。
夜色中,医院外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匆匆而过。
我焦急地四处张望,希望能在茫茫人海中捕捉到那一抹熟悉的背影。
但四周除了寂静,便是陌生。
看来,刚才那人早已远去。
正当我心灰意冷,转身准备回到病房的时候。
医院的门口,一抹模糊的身影迅速地来到了我的身边。
“叔叔,请问你是江河叔叔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尖锐而带着一丝急切,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周遭沉闷的空气,紧接着我的耳边便如雷鸣般回响起来。
我猛地转过身来。
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位年龄大约在八九岁的男孩此刻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穿着一件略显旧却干净整洁的蓝色外套,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鼻尖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在冬日的寒风中显得格外醒目。
“没错,我就是江河,小朋友,请问你是?”我惊讶地看向小男孩。
“江河叔叔,有人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说完,小男孩将手中紧紧攥着的那个信封,递到了我的手中。
“叔叔,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该走了!”
说完小男孩转身飞快地跑出了医院大门,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