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部队的行进路线与方式早已敲定。待大军踏入山西境内,便能够向晋商寻求援助。此次大部队转移,后勤保障是关键,但与以往的转移截然不同,这一回我们有着充足的后勤补给,足以支撑部队的行动。
韩永康领命出去传达命令了,小鬼乖巧地留在屋子里陪着我。
我看着眼前充满活力的小鬼,微笑着开口:“小鬼,军令已经下达了。你知道吗,东北抗日联队和我在以往了解到的日本军国主义可大不一样。这让我突然想起一个小故事,你想不想听?”
小鬼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连忙点头:“想啊,快讲快讲!”
我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你听过小马过河的故事吗?有一天,老马让小马把半口袋麦子驮到磨坊去。小马欢快地驮起麦子,一路小跑着奔向磨坊。可没跑多远,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拦住了它的去路。小马站在河边,一脸的为难。”
“就在这时,它瞧见老牛正在河边悠闲地吃草,便急忙跑过去,恭敬地问道:‘牛伯伯,这条河我能蹚过去吗?’老牛抬起头,看了看小马,温和地说:‘水很浅,刚没小腿,能蹚过去的。’小马听了老牛的话,满心欢喜,立刻撒开蹄子跑到河边,准备直接蹚过去。”
“可就在它刚要迈出蹄子的时候,突然,一只松鼠从树上跳了下来,拦住它大声喊道:‘小马,别过去!河水很深,昨天我的一个伙伴就是掉进这条河里淹死的!’小马被松鼠的喊声吓了一跳,连忙收住脚步,它站在河边,不知所措,心里既想相信老牛的话,又害怕像松鼠说的那样遭遇危险。最后,小马无奈地跑回了家,问妈妈该怎么办。”
“老马慈爱地看着小马,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光听别人说,自己不动脑筋,不去试试,是不行的。河水是深是浅,你去试一试就会明白了。’小马听了妈妈的话,又鼓起勇气回到河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摸索着过河。”
讲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大声喊道:“通讯员!”
几个年轻的通讯员反应迅速,眨眼间就来到我面前,齐刷刷地立正站好。
我神情严肃,语速飞快地说道:“立刻通知6个团的团长,命令一级一级往下传达,让识字的战士给家里写封信,不识字的就找其他战士帮忙写封家书。
记住,家书里绝对不能泄露任何军队的事项,动作要快,写完后迅速交给政委同志。另外,通知师部的传令员,时间紧迫,派通讯员把收上来的信带走,帮忙寄送出去。”
通讯兵们齐声应下,迅速转身去执行命令了。
交代完这些,我径直走向政委的房间,抬手轻轻扣响房门。
屋内传来政委沉稳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而入,简明扼要地向政委说明了我刚刚下达的军令,解释道:“政委,马上就要转移了,军事方面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开身,希望您能帮忙代办这件事。”
政委听完,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放心吧,交给我。”
回到自己的屋子,我接着和小鬼聊天。讲完小马过河的故事,小鬼一脸疑惑,显然没明白我讲这个故事的用意。
我笑着耐心解释道:“小鬼,现在咱们就好比这匹小马,东北抗日联队传来的信息就像是老牛说的话,而我在黄埔军校对日本的了解则如同松鼠的警告,日军就是那条横在我们面前的河。
东北抗日联队从最初的寥寥数人发展到如今的几万人,和日本战斗了这么多年,他们传来的消息是日本并没有那么可怕。
但我在黄埔对日本军国主义的深入了解,再加上日军的推进速度,以及国民党军队的节节败退,让我觉得日军可能没那么简单。所以啊,日本军队到底是什么样的,还得咱们自己去摸索,就像小马过河,不亲自去试试,永远都不知道河水的深浅。”
小鬼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看着墙上的地图,感慨道:“河是必须要过的,过了这一次河,以后再面对它,就不会再有恐惧和害怕了,这就是一个了解和成长的过程。”
说完,我们陷入了一阵沉默。我在脑海中仔细梳理着各项事务,思索着是否还有遗漏之处;小鬼则静静地坐在一旁,不知道他小小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打破了这份宁静,对小鬼说:“小鬼,现在部队马上就要开拔了,你快去把东西收拾一下。”
小鬼应了一声,起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也在屋里开始收拾我的物品。
没过多久,韩永康同志回来了,他抬手敲响了我的房门。门本来就没关,我看到是他,他朝我轻轻点了点头,我立刻明白,关于行军的各项事宜他都已经布置妥当。
我也向他点头示意,说道:“有什么想给家里写的东西,快点写出来交给政委,军令一下,全军就得开拔了。”
韩永康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继续收拾东西,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我望向门外,只见写好家书的士兵们正排着队,将信交给他们的领导,然后由领导转交给政委。
我敞开着门,静静地看着这群士兵。此时,太阳高悬,炽热的阳光洒下,明亮而耀眼,照在每一个士兵的身上,仿佛给他们都披上了一身金色的铠甲,这一幕让我不禁想起了那首古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我收拾好东西后,便静静地坐着等待。很快,政委门口就没有战士了,信也被师部的同志拿走了。我又等了一会儿,战士们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此时太阳的热度也有所减弱,这样的天气,中午行军确实不太合适。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到门口,大声喊道:“通讯兵集合!”
旅部所有的通讯兵迅速集合,整齐地站在我面前。
我神情庄重,下达开拔的军令:“通知部队各个团营,让全体部队尽快来旅部集合。”
通讯兵们领命后,迅速跑去传令。
趁着这个空闲时间,我来到苏云同志的屋内。只见苏云同志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静静地等待着军队开拔。
我看着苏云同志,诚恳地说道:“老领导,这次我们是要抵抗外辱。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咱们必须打一场漂亮的反击战,才能给所有人信心。说实话,我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苏云同志沉默了片刻,然后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说道:“我们是军人,你作为军事主官,此刻内心哪怕有一点点动摇,都会影响到全军士气。
咱们部队‘虎狼之师’的称号,是用无数鲜血换来的。如果连我们都做不到,那就没人能做到了。普山,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听了苏云同志的话,我心中的信心大增,笑着跟他打趣道:“小日本子打自己祖宗,本来就是倒行逆施、违背天理的事。国民党不行,咱们一定能行!这次我们要让独立七局的名字传遍所有军队,让友军为我们骄傲,让敌军闻风丧胆!”
此时,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知道士兵们都已经在往这边集结,很快就要全部集合完毕,就等我一声令下,踏上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