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真正的夫妻
迎程程醒来时,浑身都不大舒服。
单子寅就守在床边,原本还是蹙起的眉头,见到她醒来,便舒展开来,同时还松了口气。
“夫人再不醒,我恐怕就要去将常太医给请回来了。”
迎程程这才感觉到身上与往日的不同。
即便是练好几个时辰武功之后,也从未有过这样酥麻无力的感觉。
不过她并未有单子寅以为的那种羞涩感,只是感慨了一句:“你看着病病歪歪的,这种时候倒是厉害得很。”
单子寅权当恭维收下,面不改色道:“夫人起来看看还有哪处不适,我来替你按一按。”
好在迎程程只是觉得感受新奇,倒并没有真的难受到难以忍受,她只是下床的时候腿软了一下。
还没等她自己反应,单子寅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还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为何会愿意?”
迎程程自然地借单子寅的托力站稳,另一只手顺势摸了一把他的脸,夸赞道:“长得真是好看呐。”
单子寅的脸黑了又红:“当真只是为了这张脸?”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迎程程的回答也照旧是:“为这张好看的脸还不够?”
单子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换了个问法:“若要让你在我和你小师父之间做选择,你会做谁的夫人?”
迎程程拿起水杯一口饮尽,然后才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师父现在过来,能改变我已经是你夫人的现实吗?”
单子寅被她问得一愣,随后才笑起来。
什么叫庸人自扰,这就叫庸人自扰。
既定事实无法改变,迎程程已经是他单子寅货真价实的夫人。
他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呢。
迎程程本来还在继续练兵和探望小林师父之间犹豫,就在这时,宫里来人了。
刘茂直接来的迎府偏院,见着单子寅都没心思寒暄,开门见山道:“娘娘急招公子入宫。”
单子寅连忙道:“我这就更衣。”
“来不及了,娘娘特意吩咐让您即刻入宫,”刘茂看了一眼迎程程,“征南将军最好也一同入宫去。”
他说的是“最好”,也就是谢清再让他过来传口谕的时候,并没有明确说出来,或者可能有什么先决条件,在什么情况下才将她一起带入宫去。
迎程程其实身子还有些不爽利,但也顾不上许多了:“公公前面带路。”
刘茂虽然是坤宁殿的掌事太监,但素来低调,看着也清秀,不像是会武力之人,但他这次竟然是骑快马来的。
迎程程被单子寅扶着上马车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刘茂翻身上马的姿势,上马车便问道:“刘公公入宫前是何身份?”
这番话倒把单子寅问懵了:“只知他是成年后才入宫,并不知他出身如何。”
“哦……”迎程程放松下来,任由单子寅替她揉腰,但眉头还是紧锁着,“方才见他翻身上马的动作十分利落,想着但凡家中还有出路,也不至于……”
也不至于让他入宫净身吧。
单子寅眼珠子转了一圈,没有再接这个话题,倒是谈起了谢清:“这次娘娘急招我们入宫,可能和迎春笑有关。”
“你是想提醒我,或许和迎春笑的烂账有关?”
这的确是最后可能的事。
单子寅沉重地点了点头:“昨日小林师父来得突然,原本送生辰贺礼之后,我有正事要与你说。”
迎程程打起精神问道:“与你最近查到的事有关?”
的确如此。
“我已将近期查到的东西悉数整理好,另找途径送到了陛下眼前,”单子寅顿了顿,“只是没想到陛下发作得如此迅速,否则娘娘不会如此急招我入宫。”
“迎柏行事究竟离谱到何程度才会让陛下如此失态?”迎程程知道事情严重性,“你先跟我说说,让我心中有个谱。”
单子寅朝她倾过去,迎程程便附耳来听,听着听着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谢清从怀孕以来,身子就一直不大爽利,绝大多数时候赵堃都会去坤宁殿待着,但他陪着并不会起到任何缓解难受的作用,甚至有时候还要为了让他宽心,而装作舒适的样子。
就更难受了。
但最近几天,赵堃明显态度有些反常。
他先是不怎么来坤宁殿,然后竟然连续几天都歇在了御书房。
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谢清即便身子不舒服,仍旧第一时间让刘茂去打听了情况。
这一下不得了,若不是陛下顾念着她和她腹中孩儿,恐怕早就龙颜大怒了。
单子寅一进坤宁殿,就跪在了谢清面前:“娘娘千万爱惜自己身子,无论什么事都不足以让娘娘动怒。”
谢清不至于动怒,她只是心急。
“你给我一句实话,此事可当真?”
单子寅点头,并且压低了声音回禀谢清:“陛下那边查到之事,皆是由臣弟收集汇总,假借他人之名送至御前……”
他这样一说,谢清心中石块就放下大半,她很快看向迎程程:“此事你可有把握脱得了干系?”
谢清之所以会这样问,主要还是打心眼里没将她与单子寅当成一心人。
这桩婚约因何而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迎程程很快看了单子寅一眼。
谢清见他们二人对视眼神,心就彻底放下来。
若是单子寅有心收集了送至御前的,他必定有让自己脱身的法子,而他如今和迎程程一条心了,就不会让她落入险境。
“迎春笑究竟怎么回事?”
单子寅叹了口气:“因陛下让我插手迎春笑账目,迎柏平日里的亏空只能想法子平账。”
这账目必然是出了大问题,否则单子寅平日的作风便是循序渐进,不至于让他们狗急跳墙。
谢清扶着肚子问道:“你是如何发现他与蒲甘暗通款曲的?”
“他自己送上来的,”单子寅抬起头看她,“我们运送货物去云南,他就将赃物设法夹带其中。”
“于是子寅将计就计,命我二哥、三哥做好防备,京城这边稳住,云南那边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