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彦心的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子。
她惊恐地说:“宋云庭,杀了我,你也就完蛋了。”
宋云庭第一次行凶劫人,其实也很恐慌。
他知道这一刀子捅下去乔彦心就完了,可他也就成了真正的杀人犯。
宋云庭:“乔彦心,是你逼我的!
我只不过花了你一点点钱而已,你就处心积虑地要毁了我!
你为什么如此恶毒?为什么如此小心眼?”
与此同时,季锦忠的人已经悄悄堵住了巷子的两端。
季锦忠在远处拿着高倍望远镜死死盯着宋云庭的一举一动。
只要他手里的刀子捅进乔彦心的脖颈,季锦忠的人手会立即上来拿住宋云庭,如此以来,等待宋云庭的唯有死亡。
前世那些不堪地过往涌上心头,乔彦心的眼眶发烫发酸,愤恨地质问:“宋云庭,你欠我的难道只有那么一点钱吗?
你欠我的,你生生世世都还不完!”
她的语气悲伤绝望,却又带着无穷的憎恶,宋云庭愣了一瞬,他没想到乔彦心对他的恨意竟有这么深重。
“乔彦心,你恨我,可是我更恨你!
跟我走!”
宋云庭拽着乔彦心进了铺子,并且机警地关上后门,插上了门栓,
他手里的尖刀抵着乔彦心的皙白的脖颈,只要乔彦心稍微动一下,他就会要了她的命。
铺子前面是一条窄窄的老街,街上行人稀少。
宋云庭现在并不打算要了乔彦心的命,虽然他很想杀了她。
但是在杀她之前,他要用她威胁季宴礼,将他安全地送到通往香江的轮渡上。
没错,宋云庭早就知道季锦忠时刻注视着他,知道他绝对不会放他去香江,这才反其道而行之。
今天走进铺子里的不管是乔彦心,亦或是季微微,他都会将人拿下,以此作为威胁,换取逃亡香江的机会。
宋云庭用尖刀抵着乔彦心从店铺的前门出去,一步一步向街口退去。
乔彦心忽然惊呼一声,宋云庭惊得抖了一下,怒道:“你吼什么?”
就在宋云庭一分神的功夫,一把利刃从旁边的屋檐下横飞而出,直直扎进宋云庭的肩头,宋云庭吃痛,胳膊应声垂落,手里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乔彦心趁机从宋云庭的钳制中逃脱。
季宴礼像一头敏捷的豹子,从一旁的店铺里破窗而出,飞起一脚直接将宋云庭踢趴下了。
几名公安同志迅速从两旁的店铺里冲了出来,控制住了宋云庭。
季宴礼一把将乔彦心拉进怀里,紧张的打量着她。
“乖宝,你没受伤吧?”
乔彦心这会儿才觉得浑身都瘫软了,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轻轻摇摇头,道:“我没事。”
季宴礼仔细地检查了她的脖颈,见她确实没受伤,紧绷地心弦这才松弛下来。
季宴礼和乔彦心早就洞察了宋云庭和季锦忠的恶毒心思。
陈蕊打电话约乔彦心一起去给季老太太选礼物时,季宴礼就知道季锦忠要开始行动了。
所以当即带人埋伏在了两旁的店铺里。
“彦心,我带你去车上休息一会儿。”
季宴礼一弯腰将让乔彦心抱了起来,乔彦心靠在季宴礼坚实的胸膛上,心里逐渐平静下来。
宋云庭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怒火掺杂着滔天恨意,他不甘地嘶吼道:“乔彦心,你害我,你不得好死!”
季宴礼转过身,眼神冷得跟冰渣子似的。
“宋云庭,现在是你不得好死!”
恰在此时,季微微像一只发疯了的母豹子冲了出来,尖着嗓子喊道:“不准伤害宋云庭!宋云庭是无辜的!
他没做过任何错事!他没伤害过任何人!”
陈蕊紧追在她身后。
“微微啊,你不要过去!”
看到季微微的那一刻,宋云庭的心头重新燃起希望。
“微微!是乔彦心设计我,我没有害人!
微微,现在只有你能救我!”
季微微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枪,这是季锦忠放在家里的备用手枪,今天被季微微偷了出来,悄悄地藏在身上了。
季微微手里的枪对准了乔彦心,恨道:“乔彦心,我要你死!”
“砰——!”
季微微痛呼一声,跪倒在地上。
她的枪没有季宴礼的枪快,季宴礼弹无虚发,一枪击中了季微微的手腕。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陈蕊整个人都石化了,她不顾一切地冲到季微微跟前,哭道:“微微啊,你手受伤了啊,妈送你去医院……”
谁成想季微微竟然做出了一个癫狂的举动,她另一只手捡起掉落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陈蕊的太阳穴,又对着押着宋云庭的公安同志疯狂嘶吼:“放了宋云庭,否则我就枪毙这个女人!”
陈蕊几乎要疯了,心碎到绝望,季微微可是她最疼最爱的女儿啊。
“微微,我是妈妈啊!”
季锦忠从望远镜里看到宋云庭挟持了乔彦心,被公安拿下后,心里一阵得意。
既然季宴礼替他出手了,他自然就不用行动了。
就在他准备悄无声息地撤退时,竟然看到季微微冲了出去。
接着便看到季微微为了宋云庭,用枪抵着陈蕊的脑袋。
季锦忠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不敢置信,他到底生了个什么玩意儿?
他已经无法隐身了。
季微微再次失控地嘶吼:“放了宋云庭!否则我就扣动扳机!
我命令你们马上放了宋云庭!”
季宴礼冷冷地注视着季微微,乔彦心靠在季宴礼的胸膛,也是一言未发。
宋云庭被两个公安同志一左一右地控制住了,他疯狂地扭动身躯试图脱身。
季微微彻底失控了,声泪俱下地吼道:“放了宋云庭,否则我真的开枪了……”
季锦忠已经冲到了跟前,也拿起了手枪,他忍着巨大的悲痛将枪口对准了季微微。
“季微微,放开你妈妈!
否则,我亲手结果了你!”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有朝一日竟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出弑母的举动。
简直禽兽不如!
季微微眼中闪出癫狂的光焰,声泪俱下地叫嚣起来:“爸爸,我也不想伤害妈妈,只要你让他们放了宋云庭,我就放过妈妈!”
“砰——!”
季锦忠愤恨地对着空中放了一枪,他近乎心碎地道:“季微微,我数三下,你不把枪口移开,我就毙了你!”
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
“三!”
“二!”
“砰——!”
季锦忠的“一”还没喊出口,其中一名公安同志抢先一步开枪了,这名同志本来是想效仿季宴礼,打中季微微的手腕,迫使她放下手里的枪,
可是他没有季宴礼枪法准,竟然失手打中了季微微的眼睛。
宋云庭眼看着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绝望地骂了声:“蠢货!”
显然,他这声蠢货是在骂季微微。
季微微受枪击之后,本能地朝着开枪的公安干警射出一枪,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炸响,子弹带着令人胆寒地风速射出枪膛,直直击中了宋云庭的眉心。
谁能想到季微微这一枪竟然打中了她爱的最深、却害她最惨的男人——宋云庭!
宋云庭眉心炸开血洞,粘稠脑浆混着碎骨溅了一地。
他手指痉挛着抠进地板缝隙,喉管发出\"嗬嗬\"抽气声,青灰色血管在惨白的脖颈上根根暴起。
血泪顺着眼尾滑进鬓角时,他沾血的指尖正对着季宴礼和乔彦心的方向蜷了蜷。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最想喊出的名字是“乔彦心”。
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