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开春后才发现,夏侯晟多次利用我的职务之便,在密谋一些类似要造反的事情。”
陈朔之追问:“比如?”
他很难一下子相信陈慕远说的,因为他不相信陈慕远的人品。
而且夏侯晟为了灾民做了那么多好事,甚至是冒着被杀头风险的,他也很难相信,一个心怀大义的人,会去谋反。
“比如养私兵,夏侯晟多次利用州府自家的关系网,挪用官粮,挪用朝廷批发下来的赈灾银。”
自家的关系网,那当然也有陈慕远的。
夏侯晟或许一直都是看轻他的,利用他的职务之便,暗中做一些事情,却从不与他解释过一次。
“去年安顿灾民的侍寝,圣上已经免了夏侯氏一族的罪,夏侯晟为何还要造反?”
陈慕远摇头:“具体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察觉了他做到的事情! ”
“你有证据?”
“有,但不足以能坐实他的罪。”
陈朔之一把握住陈慕远的手臂,压低声音问:“你老实和我说句实话,夏侯晟的所作所为的, 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哪怕只有一点?”
陈慕远心头一热,这就是他的父亲,尽管他做了那么多混账事,父亲很难原谅,但在大是大非上面,父亲还是关心自己的。
陈慕远说的很肯定:“没有,儿子虽然混账,却也不会做那种损害家国利益的事情,国之疆土,一寸不能分割的道理,儿子懂得。”
陈朔之闻言,心放下了些许,眉头却还是紧缩的,低低的嘀咕说:“按理说这是夏侯氏娘家的少事情,与她不管,只是东窗事发,夏侯氏与你都不能幸免。”
陈慕远说:“所以我才要和夏侯氏和离,爹,我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给夏侯晟陪葬,更不可能与之同流合污。”
陈朔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脑子里有点乱。
他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也坚定认为,夫妻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他没办法认可夏侯晟的造反,更不可能让陈慕远参与其中。
还好,陈慕远没有参与其中。
只是关于和夏侯氏之间的夫妻关系,陈朔之却也没办法立刻就给出一个建议。
沉默良久,陈朔之才对陈慕远说:“和离一事,暂时先不谈,你把夏侯晟要谋反的证据给我。”
“爹,你想干什么?”
陈朔之说:“我知道沈卫学现在就在永州城,你和夏侯氏还是夫妻关系,不好去做什么。那就让我来做,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夏侯晟造反,什么事情也不做,我要告知沈卫学,让他给朝廷通气,让朝廷提前做防范。”
陈慕远说:“不行,就算我要和夏侯氏和离,夏侯晟也当过我的二舅哥,我不能告发他!”
“亲情,和国家大事,怎能混为一谈?别说夏侯晟是你的二舅哥,便是你要谋反,我一样会大义灭亲去告发!”
陈朔之向来固执,对于心里的那一份大义,更是融不进一粒沙子。
陈慕远试图说服陈朔之:“爹,只要我和夏侯氏和离,以后夏侯一族获罪,也不可能牵连我们。我们只管自己身上干净,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管他们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