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在意
这话一出,江念原本放棋子的手一收,将棋子捏在手心把玩,然后直直抬眸望了过去,“皇上究竟是想说什么?”
萧怀临有些心虚了,但又同时更想试探江念态度,于是道,“楚家姑娘于朕有救命之恩,朕不能让她为难,所以才封了这小媛的位份。”
江念看着对面故作正经,将话也说得合情合规,却强调救命之恩四字的萧怀临,心里却有些想笑,他这是试探她对他的情分来了呢。
不过……怕是不能让他如愿了,因为她发现虐人挺爽的,一不小心就上瘾,于是眸色清冷,里面似无喜无悲,让人瞧不清情绪。
“皇上充盈后宫,乃明君所为,我不过是嫔妃,又如何能置喙,再说救命的恩情,自然该郑重几分,小媛的位份应当的。”
说完江念将棋子放在该放的位置,萧怀临所执的黑子几乎没了希望。
萧怀临却顾不得棋局,只看着江念一副随意的态度,一路来的时候,他就怕二人关系刚刚好转,便为着楚氏的事生了嫌隙,怕江念恼怒。
但江念没有,原本他该高兴的,但她太平静了,好似真的完全不在意这些,甚至萧怀临觉得她连他现在也不怎么在乎了。
但萧怀临不死心,她明明之前那么爱他的,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她一定只是闹脾气罢了。
“念儿,你真的不生气吗?”
“生气做什么?”江念一副完全不解的模样望向萧怀临,在看见他心梗的模样时,还不忘再添了句,“说句自大的话,当初臣妾于您也算救命之恩,您还抬了臣妾位份,那旁人也该生气吗?”
萧怀临看着江念言之凿凿,甚至拿出自己类比,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只觉得刺眼得很,心脏更是一抽一抽的,闷痛得难以忍受。
江念只作不知,还说道,“山体崩塌,又是转角处,还能碰见,真是天定的情缘。”
萧怀临听得呼吸都困难,看着江念一张一合的两瓣红唇,他恨不得堵上,但江念似乎猜中了他心中所想,直接将棋子丢进了篓子里,然后淡淡道,“既然皇上心思不在这棋盘上,便别下了,没意思。”
被明晃晃嫌弃了的萧怀临,一口气堵在胸口,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偏江念无事人一般,直接扭转了身子,半跪在炕榻上,手轻抚着旁边高几上花瓶里的荷花,“皇上瞧,这荷花苞是一大早带着露珠摘来的,可娇嫩?”
萧怀临眼里哪有什么荷花,他目光全落在了由于半跪着,更显婀娜的江念身上,偏她不知自己惑人,还问些有的没的,而且她这样样子气人得紧,好似对他全不在意。
越想越气,萧怀临恨不得将人抓怀里压着,然后狠狠揍一顿,但这般倒显得他无理取闹,落了下乘,最后好容易他才将火气压住,然后猛地起身,“朕去看看楚氏。”
江念虽垂首轻弄花苞,但余光却是放在萧怀临身上的,所以刚刚他几次平缓心绪,都是被她瞧了个一清二楚。
“今日是楚小媛的好日子,皇上去看她,应当的,臣妾恭送皇上。”
萧怀临听到这话,差点没被气死,但怕江念看出来,直接嗯了声,便出了凌烟阁。
“万岁爷,咱们还去楚小媛那吗?”周全苦着脸问,他刚刚可是瞧得清清的,万岁爷哪里是惦记楚氏呀,这是同昭贵嫔斗法呢,但明显输了,要不也不能气得面色铁青。
萧怀临横了周全一眼,然后冷冷道,“你这差事是越当越明白了。”
这话周全哪里敢接呀,连不迭道,“皇上折煞奴才了,奴才刚刚就瞧见昭贵嫔怕您为难呢,啥话都挑着您舒坦的说。”
萧怀临还能不知道周全在说鬼话?直接甩了袖子,大步流星往谨身阁去。
*
“皇上半点赏赐也没吩咐下来?”徐氏眉头紧皱,眼里满是疑惑。
“没有”珍珠也是纳闷,现在满宫就两位皇子,二皇子还手差不多废了,三皇子也有些体弱,皇上应该重视子嗣才是,“难道是皇上嫌弃庄宝林出身不显?所以对她肚里的孩子也不看重?”
徐氏摇了摇头,“吴氏、赵氏,她们二人哪个是有身份的?皇上对二皇子和三皇子还不是疼惜。”
听到这话,珍珠实在闹不明白了,难道庄氏哪儿惹了皇上不高兴?但也没可能呀,说起来还是庄氏运气顶好。
因为其实她就侍寝了一回,还是所有新入宫妃嫔都侍寝完了,皇后娘娘宽厚仁慈,在皇上面前特意提了一嘴,才让她这个漏下的也有了承恩的机会,但也就那么一晚,后面皇上也没瞧过她。
“罢了,皇上总归有他的理由,不过不管如何,庄氏肚子还是金贵,那就够了,”徐氏理了理宽袖,确定平顺才停了动作。
珍珠立马点了点头,然后带了几分不确定问,“那庄宝林那边的赏可要厚些?”
“不用,皇上问都没问,本宫又何必多此一举,总归不苛待了她,便按规制办。”
按规制办,庄氏一个宝林的位份,便是有孕了,得的赏也只不过按着从七品美人的来,那便是一套银饰、两匹绸布、四样符合规制的摆件。
这些东西对于庄氏不说多与少,主要是没什么用处。
“是,不过奴婢听说庄氏翘首以盼呢。”
“盼?”徐氏眼底漫出嘲讽来,“这后宫谁不盼?”
“皇后娘娘说的是,庄氏小地方上来的,到底小家子气,以为肚里有了孩子便金尊玉贵了,听底下人来报,她今日中午就挑拣上吃食了。”
徐氏冷哼了一声,“她若是早容妃一步怀上,本宫还抬举她几分,现在嘛,便好好学规矩吧。”
珍珠笑着应是,“庄氏能得皇后娘娘青睐,那是她的造化。”
徐氏笑意不达眼底,然后又提起楚灵来,“明日去将楚小媛请来,就说她救了皇上,本宫心感念之。”
珍珠听着这话却愤懑不平,口出讥讽,“年初选秀时,楚家说自家长女病重,卧床不起,奴婢还以为楚御史那老头真如平日里他自己说的那般刚正不阿,不慕权势呢,结果果然道貌岸然。”
徐氏没说话,但显然也是认同的,“这宫里最不缺的便是聪明的,她既入得来,本宫总归要见见的。”
“自然要见,她不过一低阶嫔妃,与皇后娘娘您请安,那还是抬举,而且楚氏这等子作为说好听了是救命之恩,若真是往根本了说,那便是不懂得规避外男,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