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相皖坐在旁边,看着柳疏璃睫羽上重新染上的薄霜,皱了皱眉。
他正想伸手去握住柳疏璃的手,不动声色的给他输自身治愈的木灵气。
却听不远处的少年忙叫住他。
“哎!”
“别动!”
余相皖的手一顿,不解的看向不远处手中捧着比脸还大的饭碗的少年。
只听他继续道。
“没做他们的饭,先别叫他们起床。”
余相皖:“……”
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少年,他滞了滞。
“哦。”
少年见余相皖吃瘪的样子,愈发开怀,出声道。
“你不吃吗?”
“不了。”
“吃一点儿吧?”
“不了。”
“真不要?我手艺很好的。”
“哦,不了。”
余相皖表情淡淡的回他,握住柳疏璃的那只手心不断的有绿色的灵气涌出,轻柔的没入柳疏璃体内。
看着柳疏璃睫羽轻轻颤抖,薄霜褪下了些许,这才收回手。
顺道不露声色的给躺在床上的俩人施了一道清洁术。
接着从兰花戒中取出一粒相思月影梨给柳疏璃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柳疏璃惨白的面色缓和了些。
还在干饭的少年见状,替叶枕安控诉道。
“俩人都受了伤,你怎么只给其中一个服药。”
余相皖听着少年挑拨离间的话,抿了抿唇。
真无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叶枕安只是和他一样被拍晕了,而柳疏璃不仅被拍晕了,身体还奇差。
但他也不辩驳,淡淡的道。
“我偏心。”
殷尚眠闻言一噎,没想到余相皖不听他挑拨,看来大戏落幕了。
余相皖看着殷尚眠面前风卷残云的餐桌,忽地想到他方才说的海妖,于是开口问道。
“道友,不知你方才说的海妖是怎么回事?”
殷尚眠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懒懒的抬起眼皮看向余相皖。
“哦,这处海域生了灵智,是一只海妖,专门吞吃修士助长修为。”
余相皖眉宇微微一皱,海域变海妖?
听着还真有些天方夜谭。
“道友是说这片海域化为了一只有灵智的海妖?”
殷尚眠见余相皖问废话,也不觉得麻烦,回道。
“是啊。”
余相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平静的海面,一言难尽的道。
“既是海妖,为何还放任你们在海岛休憩?”
毕竟眼前这个少年也是有修为傍身的,把他吞了岂不是修为大涨?
殷尚眠像是看穿了余相皖的想法,眉宇一扬,神情欠欠的道。
“自是谁的拳头大谁说的算,待日后他修为比我高了再来水漫我家吧。”
说着,他话语一顿,纠正道,
“不对,这儿好像也是他家,哈哈哈。”
余相皖听见这话沉默了。
行吧,能让海妖在自己的身体上划块地的人,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肯定是在扮猪吃虎呢。
想着自己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于是开口道。
“我叫余相皖,这旁边分别是我师兄叶枕安和弟弟柳疏璃,不知道友所唤何名?”
殷尚眠已经吃完饭开始收拾碗筷了,他并未用法术,慢悠悠的将桌子上的碗碟摞起来。
听见余相皖的话,漫不经心的回道。
“我叫殷尚眠。”
他说着抬眼看向余相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发少年,好奇的道。
“不过你们两兄弟怎么不一个姓啊?”
“难不成你跟你爹姓,你弟跟你娘姓?”
“还是你跟你娘姓,你弟跟你爹姓?”
余相皖早在方才听见他名字的那一瞬间便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倒是没在意他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眼眸微微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喋喋不休的殷尚眠。
殷尚眠见状,怀疑的看了看自己。
他吃饭也没把油滴在衣袍上啊?他又低头看向自己摞好的碗碟,里面干干净净不剩一粒米。
他这也没浪费粮食啊?
余相皖这么看着他干嘛?
还没多想,便听余相皖看着他,开口唤道。
“六……六师兄?”
殷尚眠听见余相皖叫自己师兄,当场炸毛。
“哎!你可别乱认师兄啊!我可是我们峰最小的弟子,别乱攀关系,平白拉大我年纪……”
余相皖没想到从未见过的六师兄是这么一副模样,顿时觉得这师兄或许也没必要认了。
他一一列举。
“你所处宗门是扶摇宗,师尊是宁钰,域剑峰亲传弟子行六,下山历练已经百年,是与不是?”
殷尚眠闻言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余相皖来。
他是师尊的弟子在修仙界好像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余相皖知道也不新奇。
主要的是,余相皖这副模样看着也不像是说谎。
难道师尊又收徒弟了?
于是道。
“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是我师弟?”
余相皖从兰花戒中取出域剑峰的亲传弟子玉牌,用灵力推到殷尚眠面前。
然后又取出域剑峰的红色亲传弟子服。
殷尚眠看着余相皖那块与自己如出一辙独属于域剑峰的弟子玉牌,又见余相皖取出那骚包的亲传弟子服,以为他是要当着自己的面儿换上。
当即背过身去一手捂脸,一手狂摆,嘴中喃喃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余相皖:“……我就是给你看一眼。”增加点信服力。
听见余相皖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换衣,殷尚眠这才转过身来,正想对余相皖说话,便见余相皖身旁躺着的俩人悠悠转醒。
余相皖顺着殷尚眠的目光看向自己身旁,只见并排躺在床上的叶枕安和柳疏璃俱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叶枕安的目光先停在余相皖手上,眼神氤氲的看着大红华丽的亲传弟子服。
余相皖的手莫名的紧了紧,不注意看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在心虚呢。
余相皖抿了抿唇,他一定是乍然遇见六师兄,被六师兄给带歪了。
他是怕只拿出弟子玉牌六师兄怀疑他居心叵测,故而拿出域剑峰的亲传弟子服佐证而已。
毕竟整个修仙界,只有域剑峰的亲传弟子服是这般模样,而且设计很巧思,世无其二。
叶枕安眼中带着点初醒时的朦胧和疑惑,而殷尚眠则是双手环胸,浓眉一挑,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余相皖顶着俩人的目光,表情淡淡,翻手自然而然的将亲传弟子服收入兰花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