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蚕大典进行的非常顺利,顺利到连蓉蓉甚至觉得或许压根就没有什么阴谋可言。
然而觉得归觉得,连蓉蓉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李元邑还能没有动作。
果不其然,在完成最后一个拜礼后,姚贵妃忽然转身看向众女眷,朗声说道:
“桑蚕大典进行的很顺利。但陛下昨日忽然陷入昏迷,所以在场诸位要与本宫留下为陛下祈福。”
姚贵妃话音刚落,皇恩寺内便忽然闯入大量的官兵。
所有人都慌了,女眷们三三两两抱成一团,只有几个胆子大的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娘娘,不知这是何意啊?”连母第一个向姚贵妃发难。
可还不等姚贵妃说话,身后便传来了李元邑的声音。
“连老夫人莫慌,本王查出昨日父皇昏迷乃是被奸人所害。
如今外面危险,为了诸位的安全,本王这才动用兵力将大家保护起来!”
在场众人哪有一个傻子,这是保护她们吗?这分明是绑架她们!
可知道又如何?谁会在这个时候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呢!
寺内已为诸位安排好了房间,来人啊,待夫人们下去休息。
官兵闻令立即上前把女眷们分别赶往不同的房间。而李元邑则大步走到了连蓉蓉面前。
连母见此便要上前阻止,却见女儿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连母会意,便也同其他夫人一起离开了。
大殿内最后便只剩李元邑和连蓉蓉二人,李元祁再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情谊地低声道:
“蓉蓉,我说过,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吗?”
“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能让离开李元祁回到我这里,便都是值得的!”
李元邑猛地抓住连蓉蓉的手,却再下一秒被狠狠甩开。
连蓉蓉抽出手,反手就打在了李元邑的脸上。
“狗东西,拿来你的脏手!”
李元邑冷笑一声,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
“蓉蓉,你现在的脾气可真是太大了!不过,没关系,你怎样我都喜欢!”
李元祁忽然上前,双手紧紧锁住连蓉蓉的肩膀,霸道的吻疯狂地落了下来。
连蓉蓉用力挣扎着,并试图催动意念进入空间。
可下一秒,连蓉蓉却绝望地发现自己与小白之间的联系竟然断裂了。
慌乱之下,连蓉蓉摸到了袖袋中的短驽,她抬手抵住李元邑的胸膛。
然而在她扳动短驽的一瞬间,李元邑竟迅速闪开了!
“你想杀我?”李元邑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
“不应该吗?你不是已经杀过我一次了吗?”
对于连蓉蓉的质问,李元邑无话可说,眸中的冷冽也瞬间缓和了几分。
“蓉蓉,曾经是我不对,但我已经知道错了!咱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李元邑一边说一边再次走向连蓉蓉,连蓉蓉苦笑一下,她不知李元邑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她无法进入空间。
但她知道的是,如今她与李元邑之间实力相差悬殊,除了以命相搏,她别无出路。
连蓉蓉退后两步,在李元邑靠近前先一步抽出匕首。
只是匕首的方向不是对准李元邑,而是对准了自己。
“你要做什么!”李元邑见状立刻停住脚步!
“李元邑,我不知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我失去了和小白的联系。
但是没关系,逃不掉也没关系。你想得到我,好啊,尸体给你!”
“住手!”李元邑眼见着连蓉蓉用匕首划破了自己洁白的肌肤,心下顿时乱了!
“我不碰你!你把刀放下!”
“我不信你!要么你滚,要么我死!”
李元邑的胸膛内仿佛有一个巨石压着,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好,只要你不伤害自己,我走就是!”
李元邑真的走了,空荡荡的大殿内便只剩连蓉蓉一人。
在李元邑走出大殿的瞬间,连蓉蓉立刻上前紧闭殿门。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
连蓉蓉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尝试着用意念唤醒小白,可脑海中空空荡荡,没有丝毫回应!
“大嫂,就看你的了!”
圣都城外,早早就易容出城的林初月正等待着连蓉蓉今日的消息。
可时辰已经过了,约定好的消息依然没有送出来。
林初月知道,京城定是出事了!
“众将听令!”林初月披甲上马,举手对面前的两千将士下令道:
“陛下有难,尔等速速随我入皇城,清君侧!”
按着先前的约定,连蓉蓉会每日送消息出城,一旦消息断了,便证明李元邑已返。
若如此,林初月便会带着两千精锐从密道杀入皇城。
而林初月也的确是按着约定做的,只是她刚刚进入密道不久,便听到了宫城内传来的丧钟!
“陛下驾崩了?”林初月大惊!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她的家人还都困在京都里。
同样听到丧钟声的还有京中众人,特别是被困在皇恩寺的女眷们。
在她们看来,老皇帝的驾崩或许就是她们厄运的开始。
丧钟响后,李元邑把除了连蓉蓉外的所有女眷都赶到皇恩寺的院内。
周围都是凶神恶煞的官兵,女眷们吓得浑身颤抖。
而李元邑的声音就那样伴随着恐惧一起响彻上空。
“父皇驾崩,临终前父皇留下口谕传位于本王。
然本王担心朝中某些大人对此会有微词。故而,还得劳烦夫人们同本王到宫中走一趟。”
李元邑话音刚落,皇恩寺内的女眷便被官兵们押着出了寺院。
此间,连蓉蓉始终把自己关在大殿内。李元邑并没有把连蓉蓉也带走,只是嘱咐人好生看守不得有误。
太极殿内,众朝臣皆一身素服垂首而立,所有人都是听到丧钟匆匆赶来的。
可大家等了又等,却并无一人出面说明情况。就在以左相为首的朝臣们打算入内殿一探究竟时,李元邑出现了。
李元邑大步走到殿前,神色悲切:“诸位大人,父皇骤然崩逝,本王心中悲切。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临终传位于本王,本王虽自知才能有限,却也不能辜负父皇的遗愿!”
李元邑装得一副孝子贤孙,可殿下的大人们又岂是能轻易被蒙骗的。
“邑王,您说陛下传位于您,可有诏书?”
“没有!事发突然,父皇传的乃是口谕!”
“既然是口谕,那当时可还有旁人在场?”
“自然是有的!”
“不会是姚贵妃吧?”左相开口,直接堵住了李元邑下面的话。
李元邑神色微变,看样子这群老家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李元邑抬起手在空中拍了两下,而后一名女眷便被拖到殿上来。
“左相夫人日前在皇恩寺为父皇祈福,谁知身子太弱,竟不幸殁了。左相节哀啊!”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那左相夫人明明就是中毒而亡!
“李元邑,你这是造反!”痛失爱妻的左相怒火攻心,他颤抖着指着李元邑,却也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李元邑的脸色变了变,方才的悲切早已烟消云散。
“诸位大人,父皇的旨意就那么难遵从吗?”
“难遵从的不是父皇的旨意,而是你的假传圣旨!”
李元祁如从天降,他手提长剑,一路杀到太极殿。
“李元祁,你竟然回来了?”在看到李元祁的瞬间,李元邑的眼中猛然迸发出嗜血的残暴。
“来人!给本王杀了他!”李元邑对殿外大喝一声,可回应他的却是刀兵相接的声音。
“你的人不堪一击!李元邑,受死吧!”
长剑破空,转瞬便至,李元邑侧身堪堪躲过,可迎接他的却是更为凌厉的一剑。
“你不想再见连蓉蓉了吗?”身处劣势的李元邑情急之下大喊一声。
而李元祁的动作也的确慢了几分。李元邑看准时机,抽出匕首直接刺向李元祁。
李元祁侧身闪躲,却还是被划伤了小臂。
“祁王殿下,王妃在皇恩寺,性命无忧!”
女眷中不知是谁大着胆子提醒了李元祁一句,没了后顾之忧的李元祁这才步步杀招。
李元邑被打得避无可避!终究败下阵来。
而在李元邑倒下的同时,那个琥珀剑穗也落到了李元祁的脚下。
此时林初月已解决了外面的麻烦进入殿内,李元祁捡起剑穗,转头对林初月说道:
“大嫂,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救她!”
皇恩寺大殿内,连蓉蓉始终紧握着匕首。
直到李元祁踹开殿门,连蓉蓉依然还是沉浸在惊惶的状态中。
“蓉蓉,我回来了!”
李元祁走到连蓉蓉面前,轻轻蹲下,他小心翼翼地拿掉连蓉蓉手中的匕首,心疼地将其揽在怀中。
这还是李元祁第一次看到如此模样的连蓉蓉。
在李元祁的意识中,他的夫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如今竟是这般让人心疼。
许久,连蓉蓉才仿佛回过神来,她木讷地看着李元祁,眼中没有丝毫惊喜。
话未出,泪先流!
“李元祁,我把父皇和福宝都弄丢了!”
李元祁闻言蹙眉:“什么叫把父皇和福宝都弄丢了?”
“我把他们都藏在了空间里。可是,我找不到小白了!
李元邑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让我与小白断了关联!怎么办?李元祁,怎么办?”
李元祁闻言心中亦是一惊,但他忽然想到自己捡来的那个剑穗。
“别急,先看看这个!”李元祁将剑穗递到连蓉蓉面前,同时又把一个琥珀耳铛递了过去。
“这是李元邑的,这是边境得来的。我记得小白说过,他们灵识之间是有关联的。
或许……”
李元祁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琥珀便忽然亮了。与此同时小白的声音也自连蓉蓉的脑海中响起。
【主人别怕!我们一直都在!】
【娘亲别怕,福宝和皇祖父好着呢!】
连蓉蓉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那是欣喜的泪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七年后
福宝:父皇、母后,你们真要带着妹妹去游历山水?那儿臣呢?
李元祁:你都十岁了!是时候该挑起大晟的责任了!
福宝:母后,您看看父皇说的是人话吗?
连蓉蓉:虽然不是人,但颇有道理!
福宝:你们……我才十岁啊!
连蓉蓉:前世今生里里外外加起来你都三十多了。
福宝:哪有这么加的?
李元祁:好儿子,有事找咱家太上皇去。老头子左右也是闲着,不用白不用!
看着爹爹娘亲还有妹妹潇洒的背影,福宝哀叹一声:错付了!终究是错付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