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着华丽,但明显污渍斑斑的妇人看到了姜茯谣,
立刻扑了过来,双手紧紧抓住牢笼的栏杆,哭喊道:
“姜姑娘,姜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爷!他真的冤枉啊!”
姜茯谣认出这是户部侍郎的夫人,平日里最是趾高气扬,如今却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她冷冷一笑,说道:
“冤枉?夫人这话可真有意思。当初你家老爷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的时候,可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吧?”
“不……不,我家老爷是被人陷害的!真的!姜姑娘,你医术高明,一定能看出我家老爷是被人下毒的!”
妇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妆容也花了,看起来更加滑稽可笑。
姜茯谣微微眯起眼睛,玩味地说道:
“哦?下毒?夫人可有证据?”
“我……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我家老爷!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妇人语无伦次,显然是慌了神。
姜茯谣轻笑一声,不再理会她,转身走向下一个牢房。
那里关押着吏部尚书的夫人,也是姜雪茹的忠实拥趸。
这位夫人平日里最喜欢炫耀自己的首饰和衣服,如今却披头散发,形容枯槁。
看到姜茯谣,她瑟缩了一下。
姜茯谣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
“夫人,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你说我是个不祥之人,会克死全家。如今看来,究竟是谁的不祥,还不一定呢。”
吏部尚书夫人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茯谣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容珩一直跟在姜茯谣身后,看着她游走在牢房之间。
他心中不禁有些惊讶,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内心竟然如此强大。
“你似乎很享受。”容珩走到姜茯谣身边,低声说道。
姜茯谣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殿下,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吗?”
容珩沉默片刻,说道:“或许吧。但你也要小心,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多谢殿下提醒。”
姜茯谣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走过一间牢房时,姜茯谣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间牢房里关押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衣着朴素,但气质不凡。
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目光清澈,丝毫没有其他犯人的惊慌失措。
姜茯谣感到一丝好奇,走近牢房,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抬起头,看向姜茯谣,微微一笑,说道:
“我叫柳清歌,是礼部侍郎的女儿。”
姜茯谣心中一动,礼部侍郎是这次案件中唯一一个没有被牵连的官员。
据说他为人正直,清廉自律,在朝中颇有威望。
“你为何会在这里?”姜茯谣问道。
柳清歌轻叹一声,说道:“我父亲被人陷害,我为了救他,才不得已。”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眼眶微微泛红。
姜茯谣慢慢踱步,脚步轻盈而稳重,像戏台之上的演者。
她状似随意地听着这些哭哭啼啼、咬牙切齿或故作镇定的声音。
“姜姑娘,求求你了!我们母子都是无辜的!官人是被冤枉的,他是忠臣啊!”
一名穿着皱巴巴的锦衣夫人哀哀跪在铁栏前。
“忠臣?”姜茯谣挑了挑眉,眼中露出玩味。
“忠——臣?”
妇人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
“对,就是忠臣!他有为大夏劳苦奔波的功劳,求求您,姜姑娘,就算是看在天理良心的份上,也救救他吧!”
天理良心?姜茯谣差点笑出声来。
也是啊,这些人打着天理良心的幌子,吃人血馒头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忠臣”?
她玩味地凑近铁栏,微微低头,声音似是叹息般透着一丝怜悯:
“夫人,你说天理良心,那你家老爷的钱是怎么来的?卖了多少地,逼了多少百姓上吊?可曾问过他们天理良心?”
“这、这……”
妇人语塞,满脸涨红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哑然。
姜茯谣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语调冷了三分:
“夫人,你还当我是先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姜家小姐?这招苦肉计,拿去骗鬼吧!”
她随即抬高声音,对牢房里其他那些或沉默或啜泣的夫人们说道。
“各位夫人,你们也不必别出心裁,咱们大可直白些。你们家老爷犯的是死罪,割了多少肉也扯不回来命。倾家荡产?就算扯碎皮肉,化为灰烬,也救不了他们!懂了吗?”
这一番话犹如扔下一块巨石砸进死寂的水潭。
那些哭喊啜泣的妇人,俱都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