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南都王家千金有场生日宴会。”沈燕燕准时坐到了他旁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来。
她这么一说,修远立马明白了。
王家的情况有点儿特殊,出了场真假千金抱错二十多年的狗血戏码,偏偏他们和假千金才结束了合作,本来打算年后再进行第二轮合作的,没想到世事难料。
王家对真千金宠爱得不得了,已经让真千金直接进入公司任职,职位并不比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假千金低。
虽然王家偏爱的态度很明显,但并没有收回假千金手上的职权,所以大家都还在观望。
也包括了他们俩。
修远想了想,慢悠悠地说:“肯定得去,礼物也得准备,不过这次得准备两份。”
他才不管什么真假千金的事儿,反正也不归他管。他们把礼数准备得妥妥的,其他的就让王家自己决定吧。
“行。”沈燕燕对他的回答一点儿也不惊讶。
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把心里的厌恶藏得深深的,装作提醒的样子。
“到时候薄司湛很可能去,堂妹作为他的女伴,也会跟着去的,我听说你们昨天有点小摩擦,这事儿私下解决好,别到时候在大庭广众下闹得不好看。”
一提到薄司湛和沈黎薇,修远的表情有点儿不对劲,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说:“我尽量不找他麻烦。”
沈燕燕拉住他的手,叹了一口气,耐心地劝他:“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欺负弱小的人,但是堂妹和薄司湛是情侣,他们之间的事是他们自己的私事,或许…这只是他们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
“我就是担心你最后费力不讨好,反而被他们说成是多管闲事。”
“你也知道薄司湛有多疯狂,如果你的举动被他抓住了把柄,他肯定会疯狂地抹黑你,打压你。”她这么一说,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看到修远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她拿出了他最看重的修家来说事,“修家刚到南都,根基还不稳,我们得处处小心。”
修远琢磨着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嗯,我会小心的。”
小心?小心什么?
小心下次再帮那个讨厌的人的时候要更谨慎一些,免得让人有话柄说?
修远的回答虽然只有几个字,却让沈燕燕感觉浑身发冷。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薄应淮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他表现得更随意,根本不在乎她是怎么想的,甚至在她面前,他和那个贱人就滚到了一起。
沈燕燕脸上露出了一点裂痕,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我这边还有点儿事情,你多注意身体,早点休息吧。”
“好的,要不要让小刘送你?”
“不用,司机已经来了。”说完这话,沈燕燕穿着高跟鞋,脚步声咔哒咔哒地离开了。
“嗯,路上小心。”修远没有多说什么,刚才的话只是出于礼貌,她接不接受都无所谓。
“这个贱人…”沈燕燕一出门,脸上的笑容瞬间破碎,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怨恨。
她修长漂亮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手掌,留下了一道道红印,眼尾泛红,怒气像是被她紧紧咬在嘴角,暂时忍了下来。
带话的人和司机一直坐在车里等她回来,看到她现在心情比去的时候还差,两个人互相看着,谁也不敢说话。
沈燕燕双手抱胸,一声不吭,这让车里的气氛更冷了,让前面的两个人难受极了,最后,那个没躲掉的司机只好硬着头皮问:“小姐,我们要去哪儿?”
“去哪儿?你是司机你问我去哪儿?我说去火葬场你们俩真去死一个给我看看?我养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点小事也要问我!”
沈燕燕就像是一床被压得紧紧的棉被,司机一解开链子,她就突然爆发了。
一连串的质问让司机和带话人心里都吓了一跳,他们本来就有心理准备,但看到沈燕燕又要开始说话,带话人赶紧偷偷踢了司机一脚,让他赶紧开车。
没看到这女的脾气不好吗?不管去哪儿,先把车开走再说!
可是车要开去哪儿呢?
司机被踢得闷哼一声,他不情愿地咬着牙踩了油门,还用眼神和带话人争执。
带话人对司机抛过来的问题视而不见,他转过头,好像看不懂司机的眼神暗示。
司机心里骂骂咧咧的,小心翼翼地开车回家。
骂完前座的两个笨蛋后,沈燕燕一直没说话,脸色阴沉,但眼里闪烁着一丝光芒。
她正在琢磨着怎么找个既简单又没漏洞的办法,让沈黎薇痛不欲生地死去。
小贱人和修远肯定没那么简单。
不然他不会说话含糊,也不会避而不谈。
现在她得想想,该派谁去搞死那个贱人。
沈燕燕一想事情就忍不住捏自己的手掌,等到车停在家门口时,她的两个手掌心都捏得不忍直视了,但她想出来的办法一个都没用。
沈燕燕坐在那儿不动,司机心里更紧张了,他有点儿底气不足地说:“小姐,到家了。”
送信的人一直看着窗外,就算脖子开始有点儿酸,他也装作没事人一样。
咔擦—
后座的门终于打开了。
沈燕燕一进家门,司机才敢放松下来,他拿出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真是受罪。”
沈燕燕不知道自己有多吓人,她也不关心这个,她一边嘟囔着几个名字,一边走进房间,把门反锁上,然后就冲到柜子前,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与此同时,被她咒骂得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沈黎薇也在一个房间里,只不过她在百里之外,出不去,也走不了。
夜幕慢慢降临,冬天的太阳落得快,四五点的时候天就暗了,还没到六点,天就全黑了。
小洋楼里,门口的暖黄色灯光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玫瑰的枝叶也在沙沙作响。
奶白色的大门被推开,一进门就看到玄关那块儿可爱的地垫。
往里一看,阳台上随风摇摆的花儿,到处都是的双人合照,还有那暖色调的装修,都让人感觉特别温馨。
薄司湛穿着灰色拖鞋走进客厅,摘下脸上的口罩、眼镜和帽子,随手把灰褐色的外套扔在地上,提着刚买的晚饭慢悠悠地上楼了。
整个洋楼里都亮着灯,只有三楼最右边那个房间是黑的。
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笃笃笃——
笃笃笃——
声音沉闷,却不能抗拒。
里面好久没动静,薄司湛早就料到了,他苦笑了一下,宠溺地说:“我进来了。”
说完,他拿出钥匙插进锁孔,一转,门就开了。
走廊的光洒进屋里,但只照亮了薄司湛脚下的地方,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薄司湛伸手把门反锁上,然后才打开房间的灯。
灯一亮,屋里立刻亮堂堂的,突然的亮光让习惯了黑暗的沈黎薇有点不适应,她眨了眨眼,又往角落里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