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二人全然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萧渊半躺在她腿上,双目迷离的看着她。
手突然覆上了她的小腹,“都成婚那么久了,怎的一直没有动静。”
沈安安面色一滞,立即恢复如常说,“胡说什么,子嗣皆是缘,应是还不到时候。”
“是吗。”萧渊半信半疑的蹙眉。
沈安安没有再接话。
萧渊是个极其敏锐的性子,就怕她哪句话说的不对,让他察觉出异常。
夜深人静,二人躺在床上,沈安安半梦半醒间,突然听见他说了一句,“没有动静,兴许是我不够努力。”
她眼皮狠狠一跳,抱着被子不动都不敢动,就怕他发现自己没睡,招来罪受。
——
申府,申允白凝视着跪在下首的女子,眸子微微眯起,“你确定,你姐姐是有了身孕,被人害死的?”
“我确定,”桃粉双眸坚定,“那男人家里给他准备了高门大户的姑娘为妻,他怕和我姐姐闹出去,坏了婚事,就狠心杀害了我姐姐。”
“申大人,这可是一尸两命啊,绝不能姑息,您一定要替奴家做主啊,奴家就不信,这天下没有公道可言。”
“你亲眼看见了?”清淡的男声随着推开房门的吱呀声,一个年龄稍小些的柔弱少年走了进来。
桃粉抬头看了一眼,就被他的面容的幽冷和阴暗吓了一跳。
“申大人,这位是…”
申允白看了眼陈天,说,“一个友人,你但说无妨。”
“是。”桃粉还是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尽量远离开陈天。
“奴婢虽不曾亲眼目睹他杀害我姐姐,但却有证据可以证明他和我姐姐的私情,姐姐也亲口告诉过我,腹中之子的生父。”
“大人,我姐姐温婉善良,绝不可能和别人结怨,除了他奴家想不到旁人。”
也许是被关了太久的缘故,陈天周身萦绕着一股子阴郁,眉峰也更加冷厉,“也就是说,你没有证据,只是怀疑。”
桃粉大着胆子说,“怀疑和私情,加上我姐姐腹中的孩子,难道还不足以审那狗男人的罪吗。”
“哼,官宦人家,是你说审就能审的,民告官,第一条是什么,你可知晓?”陈天目光冰冷。
“奴家知晓,刑仗嘛,只有挨过刑仗才能递状书,奴家愿意挨,只要能为姐姐报仇,让奴家做什么都愿意。”
陈天敛眸,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申允白。
“娼乃贱流,为了她状告官宦,况且,你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证。”申允白拧着眉,摇了摇头。
“大人莫不是害怕那户人家?”桃粉咬着牙说。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那么说话。”
“退下。”申允白抬手,让小厮退了出去。
“姑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并非是我不肯帮,而是你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捆了官宦子弟,若最后是诬告,我可是要挨罚的。”
桃粉看着申允白,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若是我有证据,大人可否敢替我姐姐申冤,重惩奸孽?”
“有证据,自是可以。”
“好。”桃粉直勾勾盯着他,目光坚定,“我愿意做证人,亲眼目睹我姐姐死于陈家公子手中。”
陈天眉梢一挑,“可你方才不是还说,并没有看见,你是在做伪证?”
桃粉眸中都是嘲讽,“我要作证状告陈家,大人只管查就是,若最后结果证明我说的是假的,奴家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申允白没有说话,偏头看向了陈天,二人目光对视几息,又齐齐看向了桃粉。
——
这日早朝回来。
沈安安正在屋中把玩那只有问题的镯子,纠结究竟是该戴还是不戴。
“姑爷回来了。”外面传来墨香的声音,她立即收起镯子,抬头朝外看去,萧渊已经褪去外袍进了里间。
他不说话,在沈安安一旁的椅子里坐下,低眉搭眼的模样,“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可是今日早朝不顺利?”
“不是。”萧渊语气很淡。
“那是父皇又给你不痛快了,还是陈天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也不是。”
沈安安抿唇看着萧渊,“那你怎么了?”
问也不说,猜也猜不对,烦人。
就在她要没有耐心的时候,萧渊终于抬头睨了她一眼。
“皇上给了你大哥职位,他最近都有去早朝。”
“嗯,听你说过。”大哥一直在管理东城兵马,职位只是一个头衔,皇上便也就给了。
“近几日早朝,你嫂嫂都套了马车亲自去宫门口接你大哥回家。”
“嗯,然后呢?”沈安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萧渊睨了她一眼,呼吸都明显重了几分,“没什么。”
怎么又没什么了?
沈安安看他那张不怎么像没什么的脸,犹豫着说,“你的意思是说,想让我也去接你?”
“……”萧渊偏开头,没有说话。
沈安安有些无语,安心谋大位不好吗,一天天想着有的没的,她上一世有那么烦人吗?
不对,应该说她上一世比他还要烦人。
“那我明日也套了马车去接你。”
正好可以带上清跃,试试能不能遇上申允白。
半晌,萧渊才“嗯”了一声,嗯的还不怎么乐意。
匣子里的镯子白日的时候,沈安安都戴着,萧渊回来后就会取下。
如今她心态已经平稳很多,少了当初的抵触,只是觉得这个节骨眼上并不适合要孩子,她很是随意,但若是真有了,她也不会不要。
早晨,她眯眼看了眼正在穿衣穿鞋的萧渊,又闭上了眼睛,身子疲惫酸痛的很。
“我走了。”萧渊来到床边,对她说道。
“嗯。”
“你还要睡多久?”
“睡醒。”沈安安迷迷糊糊说,丝毫不曾发现萧渊瞬间不好的脸色。
“那什么时候睡醒?”
“我……”沈安安勉强睁开眼睛,对上萧渊的眼睛,突然想起来什么。
她今日见了嫂嫂非要问一问她,是怎么那么勤快不犯困的。
“我大哥和嫂嫂是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等个一年半载就不会这样了,你……”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萧渊就已经气汹汹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