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蒙满头大汗地说完这件事,还没来得及擦把汗,姜清言已经盯着他眼睛都不带眨的了,似乎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马蒙内心疯狂oS自己真的很冤枉,但还是老老实实保证道:“我发誓我跟这个劳什子廖小姐,没有半点儿女私情,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可是她居然为了你要死要活……”姜清言也很不理解,“你确定你真的没做什么让她误会的事情?”
怎么可能有人为了毫无交集的人寻死觅活呢?这根本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
这个马蒙也很费解,大声为自己叫屈,委屈巴巴地解释道:“我真没有!你看我以前的样子,怎么可能和其他女子做什么暧昧之举?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再容不下旁人!”
他说的斩钉截铁,姜清言看他委屈得都快掉小珍珠了,赶紧安慰道:“我当然知道你的为人,但会不会是你之前办案无意中英雄救美过,所以才对你念念不忘至此?”
马蒙皱眉思索,他当了这么多年司法参军,救过的人不计其数,哪里记得过来,想了半天也匹配不上,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不记得了,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廖心雨自从倾慕马蒙,经常找借口来寒州拜见廖刺史,也常常撺掇她堂叔召马蒙前来刺史府商议寒州大小事务,然后借此和他搭话,可惜马蒙以前不开窍,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来寻他说话。
姜清言也无语了,马蒙这边是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了,可是那姑娘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大概确实是对他用情不浅。
可惜她不是圣母,更不愿和她人共侍一夫,况且廖家的算计明晃晃地摆在脸上,几乎是逼着马蒙收她做妾,吃相难看到这种程度,她绝不能容忍。
姜清言戳了戳马蒙,轻声道:“你借我几个人手,这件事你就别出面了,交给我来办,你出面就不好办了……”
马蒙有些不放心:“可以吗?你现在身子不适,不要逞强,我已经得到了陆都督的首肯,大不了不当这个寒州刺史了,你信我,我绝不会……”
姜清言伸出一根手指封住了他的唇,狡黠道:“我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又不是马上要生了,没问题的。”
马蒙盯着她看了半天,勉强答应了:“好,你不要太担心,办不好也没关系,还有我呢。”
姜清言嘟起嘴,傲娇道:“不许小瞧我!女人之间的战争,当然要让我自己来守卫自己的夫君不被别人抢走啦……”
马蒙急急地解释道:“我又不是物件儿,谁也抢不走!”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家马参军可是天下第一好男儿,除了我谁也带不走……”
马蒙总觉得她好像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有心想叮嘱两句,但又不好意思强调别的姑娘喜欢他这件事,纠结极了。
姜清言看着他这副表情就想笑,马蒙忍不住问道:“你就一点都不吃醋?”
“什么?”
姜清言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马蒙居然还有这么没信心的时候?他不是一向“天大地大,本参军最大”的拽样儿吗?
马蒙有点羞于启齿,转头不看她,却被姜清言硬把他的脸掰了过来,又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安抚道:“我吃飞醋都快酸死了,要不是为了帮你度过眼前的危机,你以为我能吃这个哑巴亏?”
“等这件事完了,你必须给我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招惹的这个廖小姐,想不起来我就带着孩子回宛州!”
马蒙刚扬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去,头一次恨自己话太多,他就不该主动提起这茬!
两人笑闹了一通,姜清言开始跟他讲需要他配合的部分。
“虽然要处置这位廖小姐,但是我不想你之后为了澄清这件事闹得焦头烂额,现在的当务之急要先安抚一下廖家,别让他们出昏招儿,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亲自去接廖小姐回来吧……”
马蒙听不懂了,不爽道:“我去接她?那传出去不就更坐实我跟她有私情?”
姜清言笑嘻嘻地凑到他耳边说了句:“我跟你一起去呀!这样别人就不会误会了嘛,你总不可能当着有孕的妻子跟她眉来眼去吧?”
马蒙头一次拒绝她,梗着脖子道:“这算什么办法?我不去……”
姜清言也知道自己这个办法前期一定会引人非议,但是她想给这位廖小姐一个机会,如果她愿意及时收手,不去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人,这件事还能和平解决。
姜清言一边想着自己的计划,一边对马蒙耳语,马蒙的眉头这才渐渐舒展。
“你确定要这样做?要我说,快刀斩乱麻,我直接把廖家全处决了,没必要在意那些好事人群的非议!”
姜清言其实也不知道这个廖心雨到底是什么心性,可是同为女子,她知道女子闺誉的重要性,廖小姐豁出名声也要碰瓷马蒙,想必是对他用情颇深。
她心里不开心是真的,但也觉得廖心雨可怜又可叹,能给这姑娘一条活路也没必要非得逼死她,只要她放弃做家族的棋子,姜清言绝不会赶尽杀绝。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只有让廖家看到一点希望,他们才不会垂死挣扎,想着跟他们鱼死网破,所以姜清言打算亲自和马蒙一起去牢里把廖小姐接到医馆去。
至于之后的事态如何发展,全在这位廖小姐的一念之间了……
马蒙知道姜清言素来有急智,他已经听过她的计划,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虽然不全然赞同,但也没有表示反对。
另一边,被押到公廨监牢的廖家人还在六神无主,他们从未做过阶下囚,这会儿个个都觉得被冤入狱,正大声咒骂马蒙徇私枉法,赤裸裸地搞打击报复。
深知内情的廖运昌和廖永丰却一言不发,暗自思索马蒙说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马蒙那么笃定,绝对是有依仗,可是他们明明把事情做得很干净啊,云鼎经手的人应该都死干净了啊,剩下的比他们还担心败露,马蒙到底是搜查到什么证据了?
廖运昌默默挪到廖永丰旁边,低声道:“祖父,若是马蒙真的拿到什么证据,心雨能劝动他保咱们廖家吗?”
廖永丰叹了口气,看着外面透进来的一丝光芒,沉重道:“难啊!但是总还有一线希望,马蒙想坐稳这个刺史之位,总不可能不要官声,他纳了心雨,这事就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