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丫鬟傻乎乎的看着张妈妈。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老夫人,请大夫啊!”
一屋子人都傻眼了的时候,张妈妈最先回过神来,推了茶花一把,茶花便火急火燎的往外跑。
秋月和玉书也反应过来,连忙去扶贺如意。
季敏柔便没人管了。
张妈妈又吼道:“还不快着点把人扶到床上去躺着。”
说着,又急吼吼的自言自语道,“一个个的怎么不听话呢,都说了这些东西,孕妇不能吃,非不听,这是要害死我啊……”
她力气也是大,扶着季敏柔,比两个秋月玉书扶着贺如意都快一步。
可就是这样她也慌的不行。
又催着玉书和秋月,一个去打洗脸用的热水,一个去接喝的热水。
这是要出事啊!
季敏柔本就住在慈文院里,茶花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刘氏屋里,说明季敏柔和贺如意吃了寒凉之物,这下已经开始肚子疼了。
刘氏乍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夫人,表姑娘和二姑奶奶吃了二姑奶奶带来的凉糕和冰镇酸梅汁,肚子疼了。”
凉糕,冰镇酸梅汤。
刘氏的脑袋“嗡”了一下,“造孽啊,快,黄妈妈,请大夫!”
黄妈妈左看右看,身边也没其他人了,只能叫茶花去请陈大夫。
然后陪着刘氏急匆匆的赶往季敏柔屋里。
明明外面有粗使丫鬟可以支使,外院也有体力更好的小厮,非要指明让她去。
茶花心里堵着一口气,什么脏话累活都是她的,还想拿她给大人做通房!
想着,她都想就让贺如意和季敏柔她们两个自己作死小产罢了!
可她知道,不能不去请大夫,今日贺如意和季敏柔少了一根汗毛,她跟张妈妈都跑不了。
思索片刻之后,茶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跑着朝芙蓉居去了。
……
“姑娘,茶花来了。”
薛沉鱼刚端起茶水,还没来得及喝,听见玉竹所说的,隔着珠帘朝门口看去,便看见站在外间满头大汗的茶花。
“快让她进来。”
“是。”
玉竹转身朝外头喊道,“茶花,姑娘让你进来。”
话音落,茶花就迫不及待的进来了,“扑通”一下跪在薛沉鱼面前。
“夫人救命!”
“出什么事了?”薛沉鱼也吓了一跳,虽然,她心里大约是有数了的。
茶花还没开口眼眶便红了,她忍着哽咽道:“夫人,表姑娘和二姑奶奶吃了二姑奶奶带来的凉糕和冰镇酸梅汁,肚子疼了。”
哦,原来如此。
听见玉梅说贺如意进门时,她就猜到这种可能了。
贺如意憋了这么久,终于是憋不住了。
“你先起来吧。”薛沉鱼抬抬手。
茶花却是不敢动,“夫人,您这里有没有什么救命的药啊,今日若是表姑娘和二姑奶奶出了什么事,茶花定是活不下去的,请夫人救命。”
薛沉鱼顿了下,微微眯了眯眸子,“怎么,你是觉得,我故意挖个坑等贺如意跳进去,还连累了你们?所以我应该早早备好了药等着你来,好让你承我恩惠?”
“奴婢不敢!”茶花吓得重重磕头。
磕下去时,还能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
她,她明明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夫人怎么就看出来了。
“玉竹,送她出去吧。”薛沉鱼也不再多说什么。
“夫人,夫人我……”
“我家姑娘不想看见你。”玉竹沉着声音打断她,平日里看着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一把就将茶花给拽起来,推出们去。
茶花猝不及防摔了一跤,手掌都蹭破皮了,玉竹也目不斜视。
“吃了冰的,只要饮些热水、用热毛巾热敷腹部便能稍作缓解,死不了人。但是否滑胎小产,就看每个孕妇的体质了,你若是聪明,应当知道如何自保。”
说完,便将人赶了出去。
从今往后就不跟她来往了,之前就权当她好心当了驴肝肺吧。
茶花确实是个聪明的,很快便领悟了玉竹的意思,跑着去请大夫了。
……
此时。
季敏柔屋里。
秋月和玉书已经把热水打了回来。
刘氏也在黄妈妈的陪同下进了屋。
看见床上贺如意跟季敏柔抱着肚子哀嚎的样子,又看见了打翻在地的东西,差点又一口气上不来。
“孽———障!”
贺如意疼得难受,看见刘氏来,顿时红了眼眶,“母亲……”
“你喊什么?我还没死呢!”刘氏厉声道。
再看见张妈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两个箭步上去,一巴掌扇到张妈妈脸上了。
“废物,我让你来照看表姑娘就是怕出状况,你可倒好,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状况,要是我的大孙子出了什么事,仔细你的皮!”
“老夫人,我劝了表姑娘,可二姑奶奶她……”
“闭嘴,自己做不好本分的事,如今还要将责任推给她们两个么?!难不成她们明知道这些东西对孩子不好,还会去吃!”
季敏柔只是腹痛躺在那儿,可不是失去意识的。
就是说了她们也不听啊,还说打翻了东西要赔她们的钱。
可刘氏根本不给张妈妈说话的机会,让黄妈妈上前,又是“啪啪”的几巴掌。
张妈妈被打得脸都肿起来了,讲理无用,只能一个劲的求饶。
“行了,先把事情处理好!”刘氏冷着脸道。
黄妈妈这才罢手。
张妈妈肿着脸,说话的也不利索了,拿过玉书手里的热水壶,就倒了两杯,“这个,喝……”
然后吹了吹,扶起躺在外面的贺如意喂了下去。
黄妈妈也是个机灵的,见状拿起另一杯,依葫芦画瓢的喂给了躺在里面的季敏柔。
喂了热水,张妈妈又指了指秋月手里的盆,沾湿了手巾又拧干,直接撩起贺如意的衣裳,将手巾敷在了她肚子上。
黄妈妈也一样照做。
“热水,热敷,能,缓解……”张妈妈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陈大夫来的快,因为今日也是原定来给刘氏请平安脉的日子,茶花跑到半路上就遇见陈大夫了。
一听说是怀了身孕的妇人吃了寒凉之物后腹痛不止,便让茶花上了车,催车夫加快速度。
而屋里的二人因为张妈妈的有效措施,腹痛也有所缓解。
陈大夫一进来,刘氏便仿佛看见了救星,“陈大夫,您快看看我女儿还有……”侄女二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心虚的道,“她们吃了冰镇之物。”
“老夫人莫急,来的路上贵府的丫鬟都跟我说清楚了。”陈大夫安抚道。
刘氏闻言,才看见站在陈大夫后,头发散乱,衣裳染着脏污,形象邋遢的茶花。“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老夫人恕罪,茶花着急去请陈大夫,出门的时候绊了一跤……”
陈大夫也道,“这姑娘跑得急,差点撞上我的马车呢。”
说完便上前给贺如意她们把脉。
刘氏要责骂的话也不好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