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
何晚音身体僵硬,但她依旧梗着脖子回答。
“呵。”
耳边响起了低低的轻笑声。
“也对,经常混迹酒吧的人怎么会被这样的场景吓到?”
男人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来任何倾向。
但何晚音却总觉得,这个男人是用她刚才的话在嘲讽她。
她不愿意被看扁,当下倔脾气也上来了,深吸一口气,脸上羞涩的表情尽数殆尽,眉梢眼角也带了几分妩媚。
就着这个距离,缓缓转身,变成正面后,两个人的距离更加近。
她动作优雅的抬起手,随意而慵懒的搭在了时景屿的脖子上,看向他的眼神也带上了几份媚意。
男人浑身的肌肉骤然一紧,对于她突然的投怀送抱,心里先是有几分淡淡的喜悦,随即神色阴冷下来。
这一套动作这么驾轻就熟,行云流水。
难不成这女人同她自己说的一样,根本就是混迹这种地方的常客?
见男人脸色拉下来,何晚音心里涌上一丝小雀跃。
当下更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甚至踮起脚,更加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一时之间,两个人竟然攻守易形。
“我一点也不怕。”说着,指尖从男人的脖子缓缓移动到他坚实的臂膀,“只是感觉时先生好像不常来的样子……唔!”
话音未落,一只滚烫的大掌钳住了她的腰,顺势向前一搂。
两个人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看上去如同一对爱侣一般。
何晚音甚至能感受到透过衬衫传来的温度,脸颊又一次泛红。
她不由得庆幸是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没有人能察觉她的异样。
只是,实在是贴的太紧了,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时景屿的……
于是不动声色的微微后倾,想要暂时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然而男人的臂膀如同钢铁一般紧紧地箍着她。
这样的挣扎反而变成了一种情趣。
“我、我想去个卫生间!”
何晚音脑子有些乱,下意识的逃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怀抱,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走。
看着这略显慌乱的背影,时景屿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容。
他摩挲着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余温。
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何晚音呆呆的看着自己。
不可否认,时景屿确实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接了点凉水拍打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一些。
不能忘记该来的目的,想办法让他签下这个合同才是最重要的。
调整好心态,走出了卫生间,迎面而来的就是潇潇吵闹的音乐。
她始终觉得,时景屿这样的人不会喜欢这种地方。
所以,他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看自己尴尬吧?
这样想着,一个失神,似乎撞到了什么。
“抱歉。”她第一反应就是先道歉。
“没关系的,这位美丽的小姐。”一个略显油腻的声音响起。
何晚音这才看清楚,她撞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那人贼眉鼠眼的,猥琐的目光不停的在她身上打量,让人很不舒服。
何晚音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就要与男人擦肩而过。
然而,男人也同时移动,直接挡在她面前。
“认识一下?”
“不用。”
何晚音尽量保持礼貌,但是眉梢眼角依旧有藏不住的嫌恶。
“装什么装?”那男人被拒绝了两次,当下拉着脸,“都到这种地方来玩了,还装纯?”
说着,上前就要拉扯她。
“你放开!”何晚音一个抬手,猛的甩开,学的防身术再一次派上了用场。
也许是没想到自己能被甩开,那男人踉跄了好几步,差一点摔倒。
异动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全都好奇的看过来。
“给你脸了是不是?”
男人只觉得丢了面子,当下涨红的脸,嘴里不停的骂着,整个人爆冲过来,抬起手一巴掌就要甩过来。
啪的一声响,周围人都愣住了,甚至连音乐声都停了。
所有人呆呆的看过来——
那男人头上鲜血淋漓,混着酒流淌下来,还有不少玻璃渣,稀稀疏疏的往下掉。
一旁的时景屿随手将剩下的瓶颈一丢,随即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袖口,因为被弄脏而显得很不悦。
男人直接被打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头上酒液和鲜血直流,显得狼狈极了。
男人愤怒的回身想要讨个说法,何晚音心里一惊,下意识的跑过去,直直的挡在时景屿身前。
时景屿的神情罕见的带上了几分错愕。
这女人是想要保护他?
那男人青筋暴起:“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不知道。”时景屿声音轻快,不以为意。
男人被气得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冲过来,时景屿只是淡定的一抬腿,将地上的玻璃渣踢了过去。
何晚音下意识的一把揽住男人的腰,希望他不要激化事态。
在看见地下碎片的刹那,男人愣住了。
虽然瓶子已经四分五裂了,但是依旧能看出大概的模样,这瓶酒……
如果没猜错的话,是这个酒吧里最贵的酒,总价值不在五十万以下,能开这种酒的人……
男人涨红了脸,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即将喷发的怒火,却硬生生的忍住。
“滚。”时景屿淡淡开口,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男人死死的攥着拳头,最后不甘心的瞪了两人一眼,狼狈的离开了。
见此情形,何晚音一脸诧异的回头看向男人,后者只是冲她优雅的勾起嘴角。
她的心为之一沉,刚才那个男人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可却对时景屿敢怒不敢言……
反常,很反常。
她微微皱起眉头,直直的看向眼底有着一片深渊的男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时景屿并没有回答,目光淡淡的投射过来,在灯光变幻的酒吧里显得神秘莫测。
良久,才淡然地勾唇:“你觉得呢?”
“我……”突然被反问,何晚音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思考过时景屿的身份,因为那些都不重要,两个人注定要劳燕分飞。
见她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时景屿长腿一迈,不紧不慢的走到她面前。
感受到男人强大的压迫感,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鼓起勇气看着他。
“你猜猜,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恭敬?”
何晚音咬咬牙,沉默片刻摇头。
“呵。”
她听见男人低低的笑声,带着特有的磁性。
“那当然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