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因为,他的公司在跟我们合作。”
何晚音整个人都愣住了,如果疑惑能可视化,她此时头上一定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像你一样,他也在寻求时氏的合作,而不凑巧的是,这件这个案子也由我来负责。”
时景屿唇边笑意不减,甚至连嘴角弯曲的弧度都没有改变。
原来如此,何晚音恍然大悟,同时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她原先还会担心那个男人报复时景屿,但现在既然是有合作的需求,应该就会像她一样,能忍耐的地方尽量忍耐吧。
“谢谢了。”何晚音想起自己还没跟男人道谢,随即表情又带了几分歉意,“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累,就先回去了。”
说完,像是怕被阻拦一样,快步与他擦肩而过。
见时景屿没有拦他她意思,默默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快步出了酒吧。
感受到外面新的新鲜空气,何晚音只觉得,像一个窒息的人重获新生。
就在此刻,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送你回去。”
何晚音一惊,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不是要来这里放松?”
男人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表情似乎在说,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
何晚音撇嘴,这明明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男人没有过多停留,一个转身就走。
虽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但何晚音还是条件反射的跟上了他的脚步,默默的追在身后。
车一路开到了新房的小区,正当何晚音绞尽脑汁寻找借口,她今晚想要回去陪女儿。
男人却率先开口了:“你先上去吧,我今天晚上有事不回来。”
听他这么说,何晚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好,没问题!”
听她回答的干脆利落,还带几分隐隐的期盼。
男人压低了眉头,神情带了几分不悦:“你看上去很期待?”
这话一出,何晚音也反应过来。
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装傻。
她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开口:“没有啊,我只是……我其实特别难过。”
说着嘴一撇,一双美目竟然隐隐的泛起了泪光。
“可是我也不能耽误你的工作。”
“既然如此。”
时景屿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方向盘,突然身子靠过来,让原本狭窄的空间雪上加霜。
感受着被熟悉的男性气息包裹,何晚音突然间呼吸急促,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呆呆的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了。”
听到这话,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张嘴张的老大,表情看上去倒有几分呆萌。
时景屿胸腔微微震动,似乎在笑,他缓缓收回身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感受到强烈的压迫突然消失,何晚音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她逃一般的下了车,甚至没有告别,以最快的速度跑上了楼。
看着女人如同兔子一般的背影,时景屿唇边的笑意更深。
他心情愉悦,发动机车扬长而去。
楼道中的何晚音听见外面没了动静,这才重新下楼。
她感觉脑子乱乱的,本来以为提出离婚之后,两个人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如果有的话,就是在民政局拿离婚证的那天。
可是后来,阴差阳错,又莫名搅在一起。
而且男人似乎像是提离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倒显得自己非常在意。
何晚音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想法都清除出脑海。
走一步看一步吧。
现在她要赶紧回去看女儿,进门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出乎意料的是何愈竟然还在客厅。
明明已经困得眼皮打架,却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洋娃娃。
“小愈,怎么还不去睡觉?”
看女儿这副样子,何晚音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上前将这个小糯米团子抱在怀中。
“妈咪,你回来了。”
何愈使劲揉着眼睛,伸出肉肉的小手揽住了她的脖子。
“小愈在这等着,就是想跟你说……”
“什么?”
听到儿子的话,时景屿微微一怔。
时遇像个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
就知道爹地业务繁忙,早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就是我之前说的幼儿园家长开放日呀!”
时遇抬着头,不知怎的感觉有些紧张,两只手死死的攥着衣角。
在幼儿园上了两年,第一年的开放日,爹地去了,第二年因为忙碌,让罗艺来的。
见爹地点开了自己的日程表,似乎在看安排,时遇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天我有一个会,你罗叔叔会代我去。”
听到这话,时遇的心死了一半,但他心有不甘,走过来可怜兮兮的拉着爹地的衣角。
“可是爹地,别的小朋友都是家长亲自去的……”
“时遇,听话。”时景屿淡淡的开口,声音不容置疑。
就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来,浇的时遇透心凉。
可他不愿意放弃,伸出肉肉的小手,扯着爹地的袖子。
“时遇。”时景屿皱起了眉头,“你不是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听到这话,他知道爹地心意已决,任何人不可能再改变了。
他的手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放开了爹地的袖口,默默的垂下来,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对不起,爹地,是我僭越了。”
说着,时遇默默转身,小小的身影竟然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克制。
时景屿的心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看着儿子落寞而颤抖的背影,他下意识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