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现在进去解决那些人,解决得了明日来接我,如果解决不了,把家里的人都散出来,一把火烧了咱们另建。”
燕风霁就喜欢她这副凶凶的当家主母模样。
当即再次点头,温声道:“好,你先回去休息,我处理完了里面的人,晚些就来。”
“如果要烧,就烧干净些。”
两人毫不避讳的对话,听得沈重山目瞪口呆。
他俩可真不把他当外人啊!
这种隐秘的事,就这样水灵灵的在他面前密谋,是不是忘记他大小也是个官了?
心里虽如此想着,嘴里还是弱弱地提醒了一句:“私自纵火可是大罪。”
燕风霁瞥了他一眼,泰然自若道:“只烧自家的宅院,构不成纵火大罪,况且,我会让人盯着烧的。”
这是让人盯不盯着烧的问题吗?
沈重山张了张嘴巴,完了,他语塞了。
他竟觉得这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燕风霁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嘱咐王大叔将娆娘安全送去百衣巷后,便叩响了自家宅院的大门。
大门很快被打开,他大步进入。
沈重山有些想看热闹,也见鬼的担心他一个人进去,会势单力薄。
想了想,赶忙提步跟上。
此时,后院里。
燕老夫人住在原来蒹葭夫人住的院子里,心情可谓是好到了极致。
而她隔壁,那间燕风霁五年前就费尽心思为娆娘布置的房间,此刻却被另一个女人霸占。
里里外外还被堆放了许多碍眼的东西。
燕风霁没有立即进去,也没有让人去通知燕钧,就这么隐在后院拱门处,冷冷盯着。
直到管事得到他回来的消息,匆匆赶来,见他神色冰冷地望着那处院子,擦着额间冷汗,急忙解释道:“公子,我们拦不住,那些人会使鞭子,谁敢阻拦他们,他们就抽谁。”
管事满腹心酸,说完把衣袖撸起来,露出上面两大道青紫交叉的鞭痕。
燕风霁目光一寒,脸色难看至极。
当即便决定,被弄脏了的院子,也没有必要留着恶心人了。
他直接让管事敲锣喊醒所有人,全撵出门去,自己则转身去厨房里,点了几个火把,拿了几坛炒菜的芸苔子,从娆娘住的那间屋子开始。
砸一坛,丢一个火把。
芸苔子具有助燃性,一经点燃,火蛇立即四窜。
屋里,本来已经歇下的薛迢迢被锣声吵醒,刚想怒斥是谁在外面吵人,就突然闻到一股浓烟,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喊走水了。
她当即吓得大喊侍卫,被侍卫护着跑了出去。
结果出去一看,整个宅子都燃在大火中。
宅子里的人全部都被提前喊醒,狼狈不堪地逃到了燕宅的大门口。
燕老夫人被丫鬟扶着,哭天抢地的,硬是要让人进去把她的珠宝抢出来。
可没人敢进去。
不是怕大火,而是怕手持软剑站在宅院门口的石阶上,冷冷望着他们的燕风霁。
燕老夫人再蠢也看出来火是他放的了,当即怒指向他,眼中喷火道:“孽障,你竟想放火烧死我们!来人呐,去报官,老身要告这孽障谋杀亲祖母!”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人敢去。
角落里,安抚好受到惊吓的叶霜姿和两个孩子后,燕钧脸色难看的冲了过来,对着燕风霁就想来一拳。
可惜还没碰到,就被人家一把抓住了手腕,狠狠甩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燕钧更怒了。
“燕风霁,你纵火伤人,该当何罪!”
这话,看了一场热闹的沈重山就不爱听了。
不等燕风霁亲自回怼,他便跳了出来,大义凛然道:“燕大人就算身为大理寺卿,但定罪也要讲究证据,纵火伤人,最起码要有人受伤,那才叫伤人,你倒是自己先看看有何人受伤了?”
燕钧视线扫向众人,个个狼狈,却无一人受伤。
旁边的叶霜姿见丈夫被堵住了口,眼底闪过一抹阴郁。
转身将孩子交给乳母,便大步走过去,冷声道:“纵然无人受伤,但他纵火是事实,亦是大罪。再者,我们所有财物皆损于大火,按我大景律法,抢夺、毁损他人财物,当也是大罪!”
张口闭口都是大罪,这女人心思忒歹毒了。
她怎么不说是他们鸠占鹊巢在先?
沈重山眉头紧拧,能反驳,但面对皇帝的亲表妹,他多少还是有所顾忌的。
燕钧他敢怼,是了解其为人。
就算得罪了也牵连不到家里人。
可叶霜姿不同,她不但是粟阳叶家嫡女,还是皇上的亲表妹。且据小道消息传,当年皇上还是宁王时,叶贵妃就想让自家侄女给他当正妃。
为此还将叶霜姿接到身边亲自教导了三年。
可惜宁王登基后,把她指给了燕钧,但不管如何,她身份摆在那儿,他还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沈重山闭了嘴,有些对不住地看了燕风霁一眼。
他想帮他,但他已经过了不计后果的年纪,他不敢得罪叶霜姿,不是怕自己惹火上身,而是怕亲人家族会被连累。
明哲保身,很正常。
燕风霁没觉得有什么,抬手将他拉开,将一张地契露于人前。
随即,他视线望向眼底藏着某种胜券在握的叶霜姿,冷冷开口道:“大嫂一口气给我定下多条大罪,那么不妨再来说说,侵占他人住宅,殴打他人家仆,按大景律法,该是何罪?”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悄悄挪到自家公子旁边的管事,一看地契上的名字,写着的是‘顾娆娘’三个大字,立马笑弯了眉眼,昂首挺胸起来。
他知道自家公子想做什么,第一个站了出去。
高声道:“我们也要去报官,今日有一伙贼人趁我家主人不在家,竟光天化日闯进家中,不但将我们夫人赶走,还霸占了宅院,抢夺了宅院里的东西,还殴打我们!”
他一出声,所有燕宅这边的下人立马都站到自家公子身后。
大火照应着,他们却无惧地望着长安来的这档子贵人们。
薛迢迢整个人都吓得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