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绾大摇大摆的前往驿站会见蒙雌蓝,京城里自然是早就已经传遍了。
好几路人马守在驿站外边,却又碍着看守的阿青,不敢靠近,听不到二人在里面谈论一些什么。
这些人又一路尾随着阮绾的车马,直到看着阮绾回到七皇子府,才各自离去。
杨桥自然是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知给了夏子儒。
花厅里,雾气氤氲,鲜花萦绕,芳香四溢,杨桥站在门口,水越守在一旁。
杨桥透过帘子看着里面,朦胧恍惚间,犹如看着蓬莱仙境一般。
今日不同往日,没有演乐,也没有姬妾起舞,阮修竹喜静,不爱这些莺莺燕燕。
阮修竹倒也不避讳,连着几日到访三皇子府,京中之人都知道他是前往三皇子府,汇报关于青州重建的事宜。
虽然京兆府一案,让他的名声有些受损,但是事件的中心人物终归还是阮正清。
他频繁的跑三皇子府,一来是为了躲清净,苏樱慌作一团,日夜担心事情会查到她的身上,每日来烦阮修竹。
二来,他大张旗鼓的往返三皇子府,也会让京中之人,想起他这两年在青州的功绩,也好挽回些名声。
花厅的中间,摆着一直黄杨木,雕龙刻凤的大浴桶,蒸腾的水汽正是从浴桶之中散发出来。
夏子儒闭着眼睛,昂着头靠在浴桶边上,脸上一副飘然欲仙的表情。
而阮修竹,后背紧贴着夏子儒的胸膛,只见他眼神迷离,双颊泛红,浑身有些脱力,靠在夏子儒身上,身娇体软,哪里还有平日里谦谦君子的模样。
不时有侍女提着热水,弯着腰快速走进花厅,给浴桶里面添热水。
侍女们动作迅速,头完全不敢抬,倒完热水立马退了出去。
杨桥对于眼前的景象,已经是司空见惯,隔着帘子说话“殿下,苗疆圣女今日去驿站见了苗疆派来的使者”
夏子儒慵懒的嗯了一声,并未说话,杨桥继续回到“圣女的侍女阿青守在门外,我们的人没有办法靠近,所有完全探听不到,她们二人说了什么”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杨桥弯着腰,眼睛不时瞥向里面,忽然,水浪撞击浴桶的声音传出来,夏子儒闷哼一声,开口问道“那个苗疆的医女,叫什么蓝来着”
杨桥立马回道“蒙雌蓝”
“她明日就要进宫了吧?”
“回殿下,明日一早,宫里就会来人去接她进宫”
夏子儒伸手抚摸着阮修竹的脸颊,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给宫里传信,让母妃过几日找个机会见见她,让母妃什么都不用做,日常请平安脉就行”
杨桥快速的退出了花厅,水越依旧站在门口,旁若无人的守候着。
阮修竹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撑着手爬起来,光洁的身子刚爬出水面,一双手又搂住他纤细的腰。
噗嗤一声,阮修竹又跌落在浴桶里面,水花四溅,阮修竹只觉得头晕目眩,幻身瘫软在夏子儒怀中。
过了好一会,阮修竹才缓和过来,趴在夏子儒的胸口“这个蒙雌蓝,是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夏子儒的眼神飘向远方“父皇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潜藏到苗疆一段时间,这次突然让苗疆派医女进宫,我怕是有什么渊源”
阮修竹轻笑一声“难不成这位医女是陛下当年在苗疆的情人不成,陛下也不像是长情之人”
夏子儒也笑了,一只手在阮修竹清瘦的背脊上滑动着“对了,你父亲的案子怎么样了,你天天跑到我这里躲清净,也不怕你父亲受到牵连”
阮修竹朝着夏子儒厚实的肩膀轻轻咬了一口“怎么着,这才厮守了两日,就嫌我了不成”
夏子儒双手环抱着阮修竹的腰,用力地抱着,头埋在他的颈窝,贪婪地吮吸着“怎么会,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恨不得将你关在这王府”
阮修竹冷哼一声,夏子儒马上知道,阮修竹是为了什么生气,马上赔笑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六弟好男风的事情,也只有我知晓,旁人我又信不过,如果不让母妃知道六弟行男风之事,母妃不会这样全力支持我”
阮修竹抬起头来,眼神幽怨的看着夏子儒“所以你同我是虚情假意,只是为了诓骗我去勾引夏武修,好助你成事”
阮修竹话还没有说完,夏子儒的吻就封住了阮修竹的唇。
总是这样,夏子儒从来不给正面的回应,总是如此粗鲁的让阮修竹闭嘴。
开始的时候,阮修竹总是会反抗,可是在夏子儒强烈的攻势下,阮修竹最终还是会败下阵来。
满地的水渍,浴桶里的水渐渐冷掉,花厅里的雾气也逐渐散去。
意乱情迷之后,阮修竹披着长袍,枕着夏子儒的大腿,躺在榻上。
“我父亲的案子,颇为蹊跷,很多对不上的地方,我总感觉是有人在背后指使韩氏”
阮修竹昂着头看了夏子儒一眼“我甚至感觉,那个胡强也是被某个人派来的,哪里就刚好这么巧,他是个天阉之人,可能是我的回来,刚好大乱了那人的计划,才会借着韩氏的手,继续对付我们”
夏子儒眯着眼,若有所思“兴许就是韩氏背后的人,劫走了你弟弟,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盯上默默无闻的阮府?”
阮修竹忽然脑子里想到了什么,看着夏子儒“你说,会不会是苗疆圣女在背后搞鬼?”
“她跟阮府又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设计你们?”
阮修竹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又垂下头去。
夏子儒笑道“有功夫想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让你父亲度过这次难关”
阮修竹一脸不以为意“陛下会保住父亲的,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我们知道的要深的多”
夏子儒的手,沿着阮修竹棱角分明的脸颊,慢慢的伸进胸口“有我们深吗?”
阮绾刚回到七皇子府,夏长风早就在瑶台院内等候多时,看见阮绾回来,夏长风放下怀中的小元元,迎了上来“胡强的案子今日一早已经移交到大理寺了”
这个消息好像没有带来多少的意外,阮绾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阮绾蹲下来,笑着朝着小元元拍着手,小元元咯咯直笑,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扎进阮绾的怀里。
“皇帝终于是插手了,这件事也可以结束了”
阮绾回头看了阿青一眼,阿青立马会意,朝着外面跑去。
夏长风则是皱着眉,问道“正常涉及官员的案子,都会移交大理寺的,一般由大理寺上呈给父皇,父皇才会参与案件的”
阮绾笑道“这件事闹得这样大,皇帝不可能坐视不管”
这两日京中的风向早就已经改变,肯定是暗中有人操控了舆论的走向。
阮绾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过度推进下去,免得到时候真的收不了场。
阮绾继续说道“这件事移交大理寺后,肯定很快就有结果,反倒是你,往东夷四城安插人手的事情,怎么样了,现在正是好时机”
夏长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阮绾,问道“你知道了!”
阮绾点头“夏武修不日就要回京,夏子儒又闭门不出,眼下的时机,正是你安插人手最好的机会了”
“父皇还未下旨,你怎么会知道,夏武修不日就会回京?”
阮绾笑而不语,而是继续问道“你可有什么计策了?”
夏长风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阮绾“这是我挑选的几个人,父皇已经定下了漳州太守前去接管东夷四城,届时将这几个人安排进去,你看可行?”
阮绾接过信封,打开后只是略看了几眼,又将信封递还给夏长风“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
见阮绾没有异议,夏长风这才放下心来“那我就安排这几人了,他们几个都是朝中的边缘人物,应该不会引起注意”
阮绾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好些时间没有去陪明月了,只怕是明月要忘记你这个父亲长什么样子”
夏长风知道,阮绾这是又在给他下逐客令了,还没等夏长风开口,阮绾已经抱着小元元往内堂走去。
“脸上跟个小花猫似得,妈妈带你洗脸去”
夏长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最近确实很少去清芳院,为了安抚梁乔伊,最近总是陪着她多些。
对于自己的长女,夏长风还是很喜爱的,但是他和玲珑之间,假意胜过真情。
与其在玲珑面前演戏,夏长风还是更愿意享受梁乔伊的温柔小意。
内堂之内,阿紫已经打好了洗脸水,小元元乖巧的伸着头闭着眼睛,瞪着阮绾给她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