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宋儒墨叫上宋如雪一起到乡下给爷爷奶奶拜年。王娟不想回去,他也不强求,毕竟他才是晚辈,妈妈和奶奶的关系他也调和不了。
宋儒墨远远的就看见爷爷坐在家门口的扶椅上,眼巴巴的看着大马路。当看见宋儒墨他们时,混浊的双眼亮起了神采,满是的皱纹的脸上扬起了笑容,有些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宋儒墨快步走过去扶住他:“爷爷,新年好!”
爷孙俩站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看得出他们的五官轮廓和身形都有些像。虽然爷爷宋振华的脸上满是皱纹,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但是依稀可见五官立体,脸部轮廓分明。他站立的时候挺直了脊梁,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位秀颀挺拔的男子,宋儒墨是遗传了他的好相貌。
宋如雪也恭恭敬敬的说:“爷爷,新年好!”
宋振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一人一个,塞到宋儒墨手里的时候说:“阿墨,新年快乐!”
宋儒墨推辞着说:“爷爷,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收您的红包了。”
他扶着爷爷一起走进了家门,去了爷爷住的房间。
“我给你就收着,你还在上学,在爷爷的眼里还没有长大。”
宋儒墨不再推辞,不能拂了爷爷的一番心意。他想着收到的红包可以买一些爷爷需要的东西送给他,他看到爷爷走路有些蹒跚,下次回来应该给爷爷买副拐杖了。
他们回到了宋振华的房间,宋儒墨扶着宋振华一起坐到沙发椅上。房间里就只有宋儒墨和宋振华,宋如雪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宋振华叹了一口气,说:“阿墨,你爸爸是不是又没有回来过年?”
宋儒墨点了点头:“是的,还没有见他回来。”
宋振华拍了拍宋儒墨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这几年苦了你妈妈,还有你和阿雪两个孩子。他倒好,自己惹出来的祸事,拍拍屁股走人,连过年也不回家。”
宋儒墨知道爷爷这几年为爸爸的事情操碎了心,身体一直不好,他宽慰道:“爷爷,我和阿雪都成年了,妈妈的生活也没有问题,您不用为我们操心,您要保重身体!”
宋振华看到宋儒墨的脸上不再是之前的沉郁顿挫,而是隐隐约约中透露出英姿焕发。他曾是久经沙场,从战场上下来的退伍军人,他的目光何等精明、毒辣,怎会没有发现孙子的变化。
他顺着宋儒墨的话说:“对,阿墨已经长大,过了年就二十二岁了,可以成家立业了。”
乡下都喜欢说虚岁,宋儒墨还没有过二十一岁生日,实际上也才二十岁而已,他只比茉莉大几个月。
他听到成家这两个字,脑海里马上浮现出茉莉的倩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爷爷,你说什么呢?我还在上大学,可以先立业,但成家还远着呢。”
“好,那就先立业,后成家,不过你不能因为做生意把学业耽搁了。”
“爷爷,您放心,我知道的!我现在也还不算是立业,我目前做生意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支付上大学的费用,同时积累经商经验,我不会本末倒置的。”
宋振华舒了一口气:“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他话锋一转:“和爷爷说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在谈恋爱。”
宋儒墨惊讶的问:“爷爷,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宋振华呵呵一笑,“你都把少年慕艾写在脸上了,我又没有老眼昏花。”
宋儒墨摸了一下脸,有些不好意思笑笑的说:“有这么明显吗?”
宋振华许久没有在宋儒墨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了。他看得出宋儒墨这一次回来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已经从那段阴郁的岁月中走了出来,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他有点好奇他的孙子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他满眼笑意的说:“你什么时候带你的女朋友给爷爷看看呀?”
“她和我一样,还在上大学,她有些害羞不敢见您呢,我争取大学毕业之前带给您瞧瞧。”他记得上次吃火锅的时候,他征求茉莉的意见,想带她见爷爷奶奶,可是她没有答应。现在面对爷爷殷切的目光,他只能撒个小谎。
“好,我等着你带女朋友回来,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看到你娶妻生子。”
宋儒墨坚定的说:“肯定能,我大学毕业了就要娶茉莉。”
“你就这么肯定人家姑娘一定会嫁给你吗?如果人家中途看不上你了,怎么办?”
宋振华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孙子情根深种。可是世事难料,倘若将来他们不能在一起,不知道他是否能受得住?他希望宋儒墨对待感情能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像他的姑姑,感情受挫,郁郁而终。
宋儒墨的姑姑宋黛,长得美丽动人,性格乖巧。她正是青春年华的时候,遇到下乡知青陈斌,两人暗生情愫,私定终身。可是宋儒墨的奶奶却看不上陈斌的知青身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把宋黛关在家里,不让她去见陈斌……
后来陈斌返城,他们彻底失去了联系。宋黛郁郁寡欢,思念成疾,不久后就香消玉殒了。宋振华只要一想起宋黛,就不禁心痛难忍。所谓关关难过关关过,唯有情关最难过。可怜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宋儒墨看到爷爷一脸的感伤,知道他一定又是在想姑姑宋黛了,他出言安抚道:“爷爷,虽然我现在还不能肯定她将来一定会嫁给我,但我会一直努力。即使她不嫁给我,我也不会像姑姑那样。”
宋振华长叹了一口气,说:“你姑姑就是太执着了,我们是要认真对待感情,但不能困于情。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你现在在做生意,要懂得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当你的能力还驾驭不了你的野心时,要静下心来沉淀自己。不要鲁莽的往前冲,吸取你爸爸做生意的教训。”
宋儒墨认真的说:“谨听爷爷教诲!”
宋振华摆摆手说:“好了,你去看望一下你奶奶,不然等一会她要生气了。”
宋儒墨的奶奶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但是她对宋儒墨是真的好。重男轻女的她,宋儒墨是她的第一个孙子,自然是万般宠爱。
宋儒墨从爷爷的房间出来,去看望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