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第一次进山的人有经验,如果他们放弃了,那么就可以补充新的人选,每次的人都是十个。”里正说。
众人看向第一次进山的汉子。
他们个个挺起了胸脯,没有一个看起来是要放弃的。
是啊,人家第一次那么危险的时候都敢去,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放弃的理由。
不过,想去的人依然可以先登记,如果猎杀的野猪更多,那是需要更多人上去搬猪肉的,依旧需要人。
“明日,咱们再次进山。”里正宣布。
留野猪在山上一日,对铁剑村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这次需要进行准备工作的时候,全村的人都积极无比,砍树的、贡献自家锄头铁锹的...这一次上山的装备一定比第一次好多了。
“我们去砍树!”
“我家的锄头还新着呢,特别好使,我去给拿出来。”
“我就祖传了一把长矛,传家宝的,为了村里的大家,我可就拿出来了啊。”
殷兰看着这一副景象,还是十分地欣慰,第一个大家有顾虑,这一次,那是真的全村人的心都往一处使。
除了陈大富等几个人。
本来他们是不屑一顾的,可是看到所有人都干得热火朝天,孙泼皮就有点心动了,“万一这一次又杀了野猪下来,咱们可分不了猪肉。”
陈大富一巴掌就拍在他脑门儿上,“上次不过是运气而已,这一次,呵呵,运气可就不一定那么好了,说不定人都不能活着回来!”
陈大富之所以这样笃定,是因为其实他某冲刺上山的时候,还真让他碰到了一次野猪,好家伙,那可是三四十头,把他差点吓傻了。
上次这些人碰到五头才好不容易杀了。
他们以为山上只剩下几头了吗?恐怕还不知道,上面还有那么多吧...十个人对几十头野猪,必死无疑。
长矛村都死伤了好几个人,铁剑村的人都被这个殷氏骗了,能吃了亏,这些人才会知道他陈大富才是对的。
殷兰看着热火朝天的现场,她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况且,她还惦记着进县城,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左右也是明日才进山,刚好今天去一趟县城。
看这个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冷,等下大雪了,想要再去县城那可就不容易了。
负责进山的汉子也是被允许回家好好休息的。
殷兰往家走的时候,赵大山看到了,也默默地跟着她。
这次的东西只有一大盆,不多,真正的大头是那块石头,不过殷兰没有拿出来。
她端着盆子出门的时候,赵大山刚好拉着牛车过来。
赵大山打量着,这次的东西和上次的仙女探花凉粉有些不同,殷兰也大大方方地敞开。
半透明软软弹弹的东西里面还镶嵌着野果子,上头洒了一些白晶颗粒,竟然是白砂糖。
而且上头还冒着死死的热气儿,一看就暖和。
好家伙,糖在这个时代可是很精贵的东西,哪怕是一碗白糖水那也是可以让人舔干净的。
赵大山都能想象得到,这半透明的东西口感肯定和仙女探花凉粉差不多,里头的野果子酸酸的,外头的糖甜甜的,再热热地喝下去,肯定舒服死了。
这东西和上次的不一样,他都不知道这有闰媳妇是用啥,咋想的,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吃食来。简直叫人惊讶而称奇。
“有闰媳妇,你可真厉害,你咋知道做这些的?”
随便找个理由推脱出去就是了,“我外祖以前就是做吃食的,我一个远房叔父真的从京城回来,教会我的。”
反正也不会有人真的去深究,外祖?人早都已经没了。
赵大山啧啧称奇,他咋就没有那么厉害的外祖和叔父呢。
不过,就算有,小时候他也肯定不耐心学,哪像有闰媳妇小时候学的现在都还记得,可真厉害。
牛车晃晃悠悠地往县城而去。
这一次,路上的人就要少一些了。
上次天气好,是个大晴天,可这次天阴沉沉的,眼看着好像要下雨,寒风呼呼地刮,真的是太冷了。
殷兰把裹着果冻的破棉被又裹紧了一些,希望温度不要消失地太快。
看来,这吃食只能卖这一次了,下次得再想点别的法子。
殷兰摸了摸怀里的石头,拿出来递给赵大山,“大山哥,你瞧瞧这东西,是杀猪的时候我在山里头捡到的,想不想毛笔?你瞧着我去县城里头,能不能卖得出去?”
赵大山接过来,看了看,东西是挺好看的,可是,不就是一块石头吗?咋可能卖得出去。
赵大山根本不懂读书人的癖好,只觉得殷兰异想天开。
不过殷兰拿出来,也只是给他过一眼,让她的银子有来路就行。
赵大山还在感叹,这个有闰媳妇啊,真是想赚钱想疯了啊,陈有闰的津贴不是有五百文吗,其实紧巴紧巴也挺好过活的。
两个人就这样心思各异地在乡道上疾行。
官道上,一辆马车急速飞驰。
车内,陈有闰身高腿长,人躺不下,只能坐着,就这样,受伤的腿也地微微蜷缩。
跟他一起回来的小五撩起车帘看了一眼外头纷纷扬扬的大雪,哈了一口气才赶紧关上,毕竟沉有闰的腿伤,还很严重,“陈大哥,咱要不歇歇?你的腿...”
陈有闰微眯的眼皮睁开,露出锐利的双眼,“不必,抓紧赶路。”
小五也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为啥陈大哥突然那么着急地要赶回去,从前从来不接受上头任何恩惠的人,竟然答应了世子爷安排的马车。
这一路上,连睡觉都是在车上,如果不是马儿需要休息。
小五想,这车大概是一刻都不能停的。
陈有闰深邃的目光落在车帘晃动间的大雪上,天这样冷...
他不可控制地就想起了那封书信,是娘写来的,娘不会骗他,所以,这个殷氏,连她自己的亲儿子都要虐待?
一想到他的儿子在这样的天气,身上只有一件单衣服,连米汤都没得喝,还要和狗抢食吃,他就心如刀割,连目光都冷如刀。
如果她真是那样..她怎么能那样...
陈有闰手上的青筋暴起。
“有闰哥,你的腿,如果嫂子知道腿好不了,该多难过...”
陈有闰的目光很冷,“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应该会巴不得和他和离吧。”
他失望又愤怒地闭上眼睛,“快,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