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延拢了拢外套,坐在了我身边。
我没有主动开口,只是目光幽远的看着海浪咆哮。
记得也是在这么一个海风呼啸的夜晚,阿杰目光虔诚的跟我表白,求我给他一个爱我的机会。
那天我的心漏了半拍,就此被他逮住。
逃无可逃。
苏北延沉声说道,“沈深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说。”我没有回头看他。
甚至还有点埋怨他打搅了我。
他掏出手机递过来,“用你的手机搜一下这个账号行不行?”
我垂眸看了一眼,头像是一个性十足的潮女,黑色墨镜被压到鼻梁,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一身黑色皮衣半蹲在街边,身后花团锦簇。
“前女友啊?”我问道。
他无奈点了点头,神色哀伤,“她把我拉黑了,我看不见她朋友圈了。她朋友圈对陌生人显示三天可见,你搜索一下,让我看看呗。”
死舔狗,我真服了。
虽然这么想,我还是掏出手机搜了那个账号,果然显示三天可见。
最新的朋友圈就是两张笑意吟吟的自拍,虽然美颜过,但还是可以从她僵硬的苹果肌和深邃的双眼皮看出来,她的脸很不自然,肯定整了不少地方。
她已经算不上什么美女了,我甚至觉得她整容过度,一点都不自然,可以算得上失败。
可苏北延看着照片,还是眼睛亮亮的,仿佛看见了宝藏一样兴奋。
爱情,到底是什么脏东西啊?
竟然可以让人如此......
可一想到我和阿杰如今的处境,我又无法嘲笑苏北延的痴心痴情。
我们都是被爱情给蛊惑的傻逼。
于是我没有着急夺回手机,只是任由他来回翻看那几张照片,甚至保存下来,用我的账号发送给他自己。
他把手机还给我,大咧咧的躺平在沙滩上,突然抬手指着夜空说道,“沈深秋,快看!”
我茫茫然的抬起头,才发现了头顶一闪一闪的星空。
我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想拍下来,可在手机镜头里却看不见星空,只有黑乎乎的一片天。
如此不平凡的星空,却不是我和阿杰一起看的,甚至我连分享给他都做不到。
我看着星空忍不住心底一酸。
我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站在同一片星空下,感慨这片天的震撼之处。
“喂,不至于哭吧?”
苏北延吓了一跳,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摇摇头说,“你不懂。”
苏北延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似乎想溜,又不好意思扔我一个人在这里抹眼泪。
他脱下外套塞进我怀里,“擦擦得了。”
我捧着他的外套,愣怔了片刻,一瞬间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又哭又笑的我在苏北延的眼里一定奇怪极了,但我不在乎,这世界上除了阿杰以外的任何男人,我都不在乎他们怎么想。
我其实已经理解苏北延对前女友的痴心。虽然我不了解苏北延,但我了解阿杰啊。
在分开的日子里,阿杰大概也像苏北延一样想着我,念着我。
我看着这片璀璨的星空暗暗在心里发誓,我以后一定要带阿杰来,陪他一起看看这片美好震撼的星空。
就在我感慨的时候,手机振动了一下。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好友申请同意的提示,那个性十足的头像向我发来了两个字。
【你是?】
我偏头瞪了一眼苏北延。
他却立马抢过了手机,一边着急的打字回复,一边嘴里紧张的解释道,“她不认识你,你们要是加了好友,以后就可以经常把她朋友圈分享给我了。”
“你神经病啊?”
我嘴里骂着,一边心里咬牙切齿的恨他是个死舔狗,竟然还想拉我下水!
但他显然是这种事干多了,没发几句话,对面就发来肯定句。
【是苏北延让你加我的吧。】
我幸灾乐祸的努力压制嘴角的笑容,苏北延则肉眼可见的沉下脸来。
很快电话就打了过来。
“苏北延,你给我转五千块,我们今天就可以复合。”
“五千?!我......”
“没有是吗?我就知道你没有,连五千都拿不出来,你还想求复合?死废物,我警告你,别在找我了!”
“妍妍!”
电话瞬间就挂断了。
苏北延着急的朝我投来目光。
我连忙摆了摆手,“我没钱借你的。”
他闻言没好气的啧了一嘴,“抠门鬼,铁公鸡,一毛不拔......”
“停停停!”
我忍无可忍的打断他。
“周源和阿妩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放弃她,不要再做舔狗了。你在看看我,我从来没有劝过你放弃。但是,这不代表我是冤大头。”
追求爱情没有错,但问我借钱去做舔狗,那就是大错特错。
周源和阿妩前后也借了他几千了,只看见出去的,没看见回来的。给他们两个气得不轻,好险没把苏北延打一顿出出气。
苏北延不管不顾的低吼,“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
“好好好,我不懂。”
我懒得和他扯,把怀里的外套扔还给他,头也不回的跑了,就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一样。
当天晚上我就把这事告诉了阿妩,阿妩义正言辞的警告我:“这种恋爱脑,劝不动就算了,千万不能当帮凶!”
我心虚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要是被阿妩知道我还和阿杰纠缠不清,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教训我......
第二天又玩了一早上,下午我们四人便又打车回城了。路上,周源和阿妩喋喋不休的骂了苏北延一路。
我默不作声,没有帮腔,也没有阻止。
又过了半个多月,我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突然胖了六斤的体重,心里莫名的有些沉重。
最近好像有点太能吃了。
都怪阿妩和周源,天天带我和苏北延出去吃夜宵,这体重涨得太快,快到我猝不及防。
也不知道是不是肉吃多了,时不时还有点犯恶心,看见肉都有些腻了,忍不住的想干呕。
阿妩说我山猪吃不了细糠,所有去过的夜宵摊,那都是她精挑细选的优质摊子,吃不下只能怪我自己无福消受。
我茫然又委屈的哼了一声,不以为意。
直到和阿杰见面的那个晚上,他沉着脸问我,“你这个月的姨妈还没来吗?”
我才细思极恐的紧了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