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阿朗当人形工牌,沈清欢没打招呼直接进了专属电梯,一路畅通无阻。
程怀章是总经理,总经办的人都仔细核查过,是他心腹。
走到门口,几个女人围在一起聊天。
花盆死角挡住了她的身影,却没挡住她们的声音。
“傅总年轻多金,想勾引。”
其中一位一脸精明的女人玩着指甲,“你们要乱来,别带上我。”
有人故意呛她,“不就是和程少有一腿吗?这一比较,程少输得好彻底呢。”
“据说程老一开始要把公司给这位的,但傅家家大业更大,说不定最后稳坐两家。”
平常在江城,他煞神的名头响彻在外,除了一个不怕死的苏意安往上凑,傅闻洲身边干净的连只蚊子都没有。
阿朗拧眉,要出声斥责,却被人先发现。
“你们是?”女人神色警惕,打量着扫过来。
沈清欢轻描淡写,仿佛刚刚没有听见她们的谈话,“我是傅总的生活助理。”
女人迟疑,“脸这么生,我没印象。”
当然没印象,因为之前来的都是男的。
沈清欢拎着便当袋,悠闲从容,加入她们八卦大群聊,“专门照顾傅总和太太的,来的的确实不多。”
“对哦,傅总结婚了。”靠中间的大波浪轻笑,“不过听说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也不在社交场露面。”
有钱人重纸醉金迷,拍卖会,珠宝展,秀场逛不完。
沈清欢的日常里只有门诊,手术室,实验室三点一线。
她淡笑不语。
算了,嘴长在别人身上,这次是来查账,不是来教训人,力气留着点用。
刚要往里走,那伙人不死心把她叫住,“你一直在傅总身边,应该很清楚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沈清欢挑眉。
下一秒,扬言想勾引的人,从桌面拿了一只还没开封的香水往她手里塞,“我们只是聊八卦,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沈清欢低头看牌子,花体英文,从法国进口。
一只成品正装,不便宜。
她翘起嘴角,“没什么不能说的,傅总爱好还挺特殊。”
女人们来了精神,“是吗?”
沈清欢轻嗯一声,“喜欢骂他怼他的。”
有人神情诡异,“这不是欠虐吗?”
“都围在这干什么?”身后冷不丁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都不想上班,趁早打离职报告,我让人事亲自审。”
几个女人瞬间从兴致勃勃成了花容失色。
其中一位拍着胸口,正要往回走,忽然看见冰块傅总牵起了那位生活助理的手,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横眉轻扫,旁若无人地从她手边接袋子,“吃你一顿饭不容易,还得挨顿骂才吃得上。”
跟那句喜欢骂他怼他的前后呼应。
沈清欢尴尬,暗道他装什么大尾巴狼,非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社死,饭都堵不住他的嘴。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阿朗负责关门。
右手边第一位壮着胆子问,“那是……”
阿朗目不斜视,“傅总太太。”
众人:“……”
办公室内。
沈清欢在茶楼吃饱了,现在单纯拿筷子当气氛组。
“孟时序的话有几成可信?”
他能说出那种结论,不算空穴来风,就是真实度存疑。
“六成左右。”傅闻洲墨眸越发深邃难测,“他既然敢透露就不会全说,掐头去尾,模糊真相,孟家无耻多年,用的都是这种手法。”
“确实。”沈清欢若有所思地点头,“假料太假,没人会信,但真料里掺点假的,可信度大大增值。”
“蓉姨是孟家人?”她有些不忍地抛出这个结论。
曲蓉现在身份不仅仅是顾家那边这么简单,甚至很有可能两头吃,先不说程家亏损的,她能在进入程氏短短几年内做到这种地步,手腕和城府深不可测。
连傅闻洲都险些被糊弄过去。
傅闻洲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笼罩在暗沉中,“不太像,有顾承德的关系,孟家连号都排不上。但孟家狼子野心,也好不到哪去。”
话音刚落,他拿过湿巾擦手,抽出一只文件夹递过去。
“都是程氏的眼线,和曲蓉工作规划毫不重合。”
就算是埋伏,也为时太早,毕竟她这三四年才真正算进入企业核心。
沈清欢实现落在那几个名字上,无语地牵唇,“家都快被偷完了,老爷子这几年都在做梦?”
傅闻洲:“人老脾气犟,哪天硬了嘴还能留着当化石。”
沈清欢试探,“需不需要我去套孟时序的话?”
傅闻洲气的心梗,“你死了这条心。”
“这路子效率高。”
傅闻洲松了松领带,放下筷子,“早餐没必要吃了,先收拾你。”
沈清欢拔腿要跑,被他拖着往怀里带,腰被搂着,肩膀被扣着,像条人力束缚带。
傅闻洲压着声音,“我要搞孟家有的是手段,绝不可能拿你当噱头筹码。”
沈清欢心酸软发涨,她成长的过程中,除了沈家的破事,一向简单纯粹。
在学校有温和的老师,友爱的同学,工作后科室里大家其乐融融,以至于别人说嫁豪门往往要剥层皮,她的感觉其实还好。
傅闻洲嫉妒心强,但从不在正事上拖她脚步,只是小心翼翼护着这份天真。
他和别人永远不一样。
……
他们来得巧,几天后刚好是程氏年庆。
羊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孟家出席在列时,沈清欢感觉如芒在背。
孟时序趁她落单,不经意走过来,“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沈清欢捏着杯子,唇瓣抿紧。
他这是干什么?挑衅?点火?
“我没兴趣看假货。”沈清欢激他。
孟时序轻叹,“欢欢,你该相信我对你的诚意。”
“选择权永远在你手上。”他抬手看腕表,“从现在到结束,还有两个小时,你可以自己考虑要不要来找我。”
沈清欢一眨不眨地目送他离开。
她不找。
她准备智取。
过了会,沈清欢叫来满场递酒的侍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