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刈见皇上脸色阴沉,低声说道:“皇上,奴才还查到昨日祺嫔回宫后给鄂敏大人写了信,昨晚奴才去瓜尔佳府里查探,并没有发现那封信,应该是被销毁了。那瓜尔佳鄂敏知晓了此事,虽销毁信件但难保日后不乱说。”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去查瓜尔佳鄂敏的罪证递交到御史手里,想办法将他革职查办,暗中监视,稍有异动,格杀勿论。”
顿了顿,皇上又想到了那两个道士,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去查那两个道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不信他们当真能跑到天涯海角去。”
“嗻!”夏刈应下后,便去办事了。
皇上精神不济,了解了所有想知道的事情,又喝了一碗苦得反胃的药后,很快便昏睡过去了。
太后本来听闻皇上醒了,便让竹息陪着她到养心殿去看望皇上。
谁知道刚到养心殿,便被告知皇上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太后到屋里看了看皇上,见皇上果真睡得极沉,而且脸色也比昨日好了一些,才松了一口气。她的眉头微微舒展,眼中的忧愁散去了一半。
只是依旧不放心,便把章太医召到殿上询问。
太后的脸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和急切,她紧盯着章太医,声音略带严厉地问道:“章太医,皇上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章太医一脸难色,他低着头,不敢正视太后的目光,恭敬地答道:“回太后娘娘,皇上这病乃是积劳成疾,又因为吃了含有大量朱砂的丹药,所以身子十分虚弱,需要好生调养,按时服药,不可再动气劳累。”
太后皱了皱眉,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忧虑,她没想到皇上这次病得如此严重。
“那到底需要休养多久?国不可一日无君呐!”太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章太医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这……微臣实在不敢说。”
太后的脸色越发阴沉,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有什么不敢说的,难不成皇上休养一两个月还好不了吗?”
章太医慌忙跪下,低声道:“皇上……皇上最多,只有半年的寿数了,微臣实在回天乏术呀!”
太后惊得站起身来,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章太医,你莫不是骗哀家的吧,皇上正值壮年,怎么可能只剩下半年的寿数了。”
章太医伏地磕头,泣声道:“太后娘娘,微臣岂敢说谎。皇上体内朱砂毒素淤积已久,加之长期劳损,只能撑到年后了。”
按章太医的说法,皇上竟比她还要早去,太后惊得踉跄了一下,扶着桌子缓缓坐下,片刻之后,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既然皇上命不久矣,那朝政想必是处理不了的,弘晖作为嫡长子,又是唯一成年的皇子,也是时候该封为太子,替皇上处理政务了。
此时远在关东的弘晖刚收到宜修的信,信中只说皇上被莞妃与温太医私通之事气得昏迷过去,让他速归。
信件是快马加鞭送来的,弘晖知道事情肯定很紧急,不然额娘不会急着让他回去。
好在关东一带的土匪他已经带兵马剿杀得差不多了,解救下来的妇女幼童也安置得差不多了。
他于是便收拾行李,召集部下,准备回京。
第二日刚准备带着他的五千兵马回京,皇上派来召弘晖回京的信也到了。
弘晖确认过,虽然信上字迹不是皇阿玛的,但是那私印是皇阿玛的无疑。
他猜测皇阿玛应该是醒了,但是行动不便,也处理不了政务,只能召他回京了。
弘晖心下定是,知道这是他的大好机会,便带着兵马赶回京城。
太后回到寿康宫后,便召了宜修到寿康宫 。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宜修虽然不知道太后召她到寿康宫所为何事,但是猜测肯定与皇上有关。
“宜修来了,快坐吧!”太后对宜修的态度倒是亲和,完全不像昨日责问她的时候。
宜修端着温和的笑容,“不知太后召臣妾,所为何事?”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皇上如今身体不佳,怕是难以长久。”
宜修佯装震惊,眼眶泛红,“太后所言可是真的,这可如何是好?章太医不是说皇上暂时并无大碍,只需要好好休养吗?”
太后看了宜修一眼,见宜修震惊伤心的神色不似作假,以为她是真的不知晓皇上命不久矣。
太后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哀家知道你与皇上年少情深,相伴二十余年,接受不了皇上大限将至,可是你也要多为弘晖考虑呀!”
宜修擦了擦硬挤出来的泪水,像是似懂非懂,“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点点头,“哀家听闻皇上已经派人召弘晖回京了,弘晖已在回京的路上,弘晖是乌拉那拉家的希望,哀家想着让皇上尽快把他封为太子,早日学着处理政务,待皇上百年之后,也能顺利继位成为新帝。”
宜修心中暗喜,嘴上却说:“太后思虑周全,只是皇上疑心病重,咱们贸然提议,恐怕会适得其反。”
太后亲昵地拍了拍宜修的手,“哀家自然知道皇上疑心病重,只是如今皇上卧床不起,处理不了政务,即使不想封弘晖为太子,朝臣也不会答应的。
况且皇上主动召弘晖回京,想必也已经有了那个心思,哀家只是提醒皇后要做好准备罢了,其余的不需要你操心。”
宜修的嘴角微微勾起,“是,太后,臣妾明白了。”
宜修想起弘晖的婚事,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太后,弘晖的婚事,可要提前办吗?臣妾怕皇上……”
太后听后,脸色也有些凝重,是呀,皇上大限将至,按理说新皇是要守孝的。
先皇驾崩后,皇上虽然只是守了27天孝,以日代月,算守三年孝,但是若皇上明年过完年后驾崩了,弘晖怎么也不能在明年娶妻的。
哪有二十二岁登基的皇上还没有娶亲的,实在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