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主怎么无精打采的?”翠儿奇怪道。
浣碧不再看她,恨声道:“她都已经离宫了,还要惹皇上记挂,明明是我服侍的皇上,我的功劳和她有什么关系!对,对,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和她没关系......”
听着浣碧呐呐自语,翠儿心中已经了解了个大概,一脸义愤填膺道:“是啊,小主为皇上尽心竭力同她有什么关系!她一个离宫清修的姑子不拖累小主就不错了,更何况,您现在可金贵着呢。”
翠儿几番安慰,浣碧还是心有芥蒂,最终还是随着皇帝晋位圣旨一同送来的赏赐打动了浣碧。
浣碧一手攥着珍珠链子,一手抓着一把翡翠镯子,锦盒中还有大堆金光灿灿的首饰,浣碧眼中被金光俱满,长大了嘴,“皇上还是喜欢我的,从前都没有赏给她过这么多好看的首饰...就算皇上心里有她的丁点儿位置,等我的孩子呱呱落地,还轮得到她!”
越想越觉得有理,浣碧一手摸着平坦的小腹,一手抓着翠玉,嬉笑出声。
没一会又觉得心中空落落的,“翠儿,你说当初佩儿和崔槿汐陪着甄嬛离宫是为什么?”
浣碧打心底里觉得,若不是父亲遇到了难处,自己也是愿意陪着甄嬛离宫的。可崔槿汐她们凭什么?
自己是甄嬛的妹妹,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崔槿汐伺候了甄嬛六年也就罢了,佩儿伺候甄嬛的时候不过是个粗使宫女,又没比谁多拿赏赐,她打的是什么心思?
这个疑惑环绕在浣碧心头。
翠儿觊着她的神色,揣摩道:“回小主,奴婢觉得主仆情深的可能性不大,只怕是不想待在宫里了,想借此机会离宫呢!”
“那她现在还在莫愁身边吗?”浣碧有些期待的看着翠儿。
翠儿有些为难是张了张口,“到了甘露寺就都是姑子,有哪些人看着,量佩儿也不敢跑,怕是和莫愁娘子一起做粗活吧。”
“还是小主好,毅然决然留在了宫里,既能帮了莫愁娘子,也给了奴婢一个生存的机会,让奴婢遇到这么好的主子。”翠儿腆着笑脸讨好道。
浣碧听了前半句还高兴着,到了后半句又沉思了起来。
“那是当然,既然我得了这么多好东西,也不差那点银子,你去帮我把这几个寄去给她吧!”浣碧挑挑拣拣选了三样自觉不太好看的交给了翠儿。
她想了想,又把自己的耳环取了下来,“这个给你,你留着压箱底吧!毕竟你当初到我身边来的时候不过是个初出乾西四所的小宫女罢了,这么久我也没亏待过你,索性赏你一件。”
翠儿一脸欢喜的模样接过了这对成色普通的耳环,拜天谢地的感谢着浣碧。
等翠儿离开,浣碧脸上的自得之色还是久消不下,她挑了一对赤金如意纹的耳环戴上,在铜镜前左照右照。
“还是这身衣裳寒酸了点,何答应?还是甄常在、甄贵人好听。”浣碧捏着衣角哼哼道,“等皇上知道我有孕便会赐下封号了吧,皇上会给我什么封号呢...”
三月中旬,皇帝这一个月以来,官员人人自危不敢造作。宫内后妃子嗣风平浪静,宫外有甄嬛柔情蜜意。怡亲王的身子有所好转,还来上了几日早朝,皇帝别提有多得意了。
皇帝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永寿宫,一路直入主殿,江如吟换了一身寻常装扮,桌上摆了几个小菜,还有三碗面。
没见江如吟盛装出席,皇帝有些失望,还是笑道:“这样简朴啊,你的生辰怎么摆了三碗长寿面。”
江如吟笑得温柔,“既然是臣妾的生辰,皇上就随了臣妾吧。臣妾只求皇上与弘暄快乐安康,四海升平不让皇上操劳即可。”
皇帝细细看了江如吟的打扮,乌亮的青丝盘起用一支双股玄凤钗盘起,耳垂挂着两颗白玉珠子,身上的密纹锦袍虽珍贵终究没有华美的色彩。
皇帝见过江如吟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模样,对这般端庄稳重装扮就没有太多兴趣了。家中体贴温柔的女子怎敌幽静山峰之巅的姑子有趣味。
弘暄完成了上午的课业来时,两人如老夫老妻般闲谈等着他。
见皇帝与江如吟相处融洽,弘暄疲惫的心情都舒缓了许多,给两人行了礼后入座。
母子俩难得相见,相谈甚欢。皇帝在一旁默默用膳,时不时关怀一句。还真有一番其乐融融之景的模样。
饭后,皇帝笑着开口,“爱妃温婉贤良,乃贤妻典范。”
江如吟嗔怪地瞪他一眼,“也不怕让孩子听了笑话。”
摸了摸弘暄的瓜皮帽,皇帝乐呵呵道:“弘暄不是小孩子了,待会皇阿玛送你去御书房好不好?”
弘暄眼睛亮了亮,还是拒绝了,“皇阿玛国务在身岂能为了儿臣的小事操劳,只盼皇阿玛与额娘两心相照,日月不改,儿臣才能安心读书为皇阿玛、皇兄分忧。”
皇帝默了一瞬,用拇指刮了刮弘暄眼下的青灰之色戏谑道:“这圣贤书的确是读进心里了。”
“儿臣是皇阿玛的儿子也是臣子,为人臣子只盼皇上安康、天下太平,为人子嗣只望父母和睦平安。儿臣不敢不用心读书。”弘暄认真的说。
皇帝笑容顿止,有些不是滋味的揽住弘暄:“你的心意皇阿玛知道了,但是在你额娘身边,你还是个孩子,不要让朕和你额娘担心。”
“是。”弘暄点了点头,有些松了口气的模样。
在午膳后,弘暄预备小憩一会儿,看出了他的疲倦,江如吟便没有挽留。
皇帝与江如吟耳鬓厮磨了一会,江如吟寻了本书看。
皇帝也跟着看了会儿,不自觉环上了美人腰身。
“皇上,现在还是青天白日呢。”江如吟向后缩了缩。
“朕与吟儿玩笑呢。”皇帝讪讪的笑了笑。
没一会儿,皇帝又道:“前朝之事一日不理便牵扯出千丝万缕,朕就先去批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