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 章 幸运降临
听到慎刑司这三个字的时候,被抓着问话的那男人,就知道眼前这个逮着他问话的人身份不简单。
他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低头不语。
他的这番操作自然是瞒不过沈庭之的眼睛的,沈庭之此时已经能够确定眼前的这个人肯定知道点儿什么。
于是沈庭之示意玉笙把那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换了副面孔,笑眯眯的说道:“我看兄台的样子不像是农夫,倒像是读过书的人,不知该如何称呼啊?”
那人抬起头看着沈庭之,似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小人姓程,名思源,家在离这里百余里的清塘镇。”
“小人不敢隐瞒,小人的确是个读书人,是个秀才。”
沈庭之看着程思源点了点头,果然自己猜的没错,只是不知道这位程秀才,一位读书人,不在家中专心读书谋取功名,是因何故竟沦落至此。
似是看出了沈庭之的疑惑,程思源不好意思的低头解释道:“学生自幼家贫,全靠老母亲织布纺纱供给读书,这才好不容易考取了秀才。”
“只是几个月前,老母亲因为劳累过度病倒了,为了给老母亲治病故此才经人介绍来到这里做账房的。”
程思源的话,让沈庭之冷了脸,考取了秀才,就等于是有了功名在身,有了功名在身,朝廷每个月都会发放一定的钱财米粮,供给他们的。
可现在有了功名在身的程思源,竟然因为母亲病倒家贫而无法继续读书,要被人骗到这里这里来做账房,赚取微薄的收入来供养老母亲。
看来这云离的官场,真如娇娇说的那样已经从根上坏透了,也烂透了,再不大刀阔斧的改革的话,云离真的离亡国就不远了。
程思源见沈庭之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心里又惊又惧,以为沈庭之不信他的话。
“大人,学生真的是清塘镇人士,也真是个秀才,学生没有说谎,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清塘镇去查。”
“清塘镇槐树胡同的程秀才,一问便知真假。”
“哦。”回过神儿来的沈庭之,看着程思源说道:“本官并非不信你,只是一时之间感叹你的命运。”
“考取了秀才,就有功名在身,每月都可以去县衙领取一定的钱财和米粮做供给,程兄难道没有领到吗?”
听到沈庭之这么说,程思源松了一口气,说道:“不敢欺瞒大人,学生每月是可以从县衙那儿领取一定的钱财和米粮。”
“但是,但是,那些钱财和米粮本就不多,还要时常被克扣,实在是不足以养家糊口。”
沈庭之叹了一口气,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朝廷的政策再好,但若是那些地方官员们不照着做,这终究是枉然。
不仅不能利国利民,还要因为他们的贪欲而引起不满和纷争。
“我看程兄刚才似是有话要说,不妨说出来听听如何?”
跳过那些略显沉重的话题,沈庭之直奔主题,此时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了。
至于清理朝堂那些事,要从长计议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程思源又陷入了沉默,这事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现在人单势薄,这些人看着虽不像坏人,但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万一他们待会儿翻脸不认人,杀人灭口的话,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怜家中的老娘谁人奉养?
看着犹犹豫豫不说话的程思源,沈庭之不得不亮出自己的身份了。
“程兄莫怕,我是镇北侯府的二公子沈庭之,你把知道的告诉我,我不但保证你平安无事,还会让人送你回家,给你一笔安家费,让你安心在家中读书,待来日考取功名报效国家。”
镇北侯府的这个名号,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比什么都管用。
果然程思源在听到,沈庭之说自己是镇北侯府的二公子之后,他的眼睛都亮了。
镇北侯是云离的战神,也是云离的守护神,他和镇北侯府在云离国百姓的心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百姓们可以不信官员。甚至不信皇帝,但是他们不能不信镇北侯府。
如今镇北侯府的二公子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于是程思源赶紧跪下给沈庭之行礼,“学生有眼无珠,竟不知是二公子到此。”
“不必多礼,程兄快快请起。”沈庭之虚扶了程思源一把,让他起身。
程思源起身站定之后,看着沈庭之说道:“学生刚才听二公子说,要找这里原来的守将刘虎吗?”
听程思源提到刘虎,沈庭之兴奋了起来,这可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听程兄的意思,是见过刘虎吗?”
“学生刚来之时,的确是见过刘虎的,不过没多久就听说他病倒了的消息,学生虽不知道他病的如何了,不过但是遇到过一件奇怪事,或许能帮上二公子的忙。”
本来就对沈庭之有好感的程思源,再听到沈庭之说自己是镇北侯府的二公子时,就更加的好感翻倍信任度加增,愿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差不多是两个月前,一次学生无意间走错了地方,撞见了两个好像是去给谁送饭的士兵,他们一边走一边议论,说什么刘统领就是太犟了,放弃抵抗听话的话,就会少受很多的苦。”
“不用像现在这样,被管着没有自由不说,还要受折磨之类的话。”
“学生当时因为好奇,就偷偷的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的进了储备粮草的仓库,然后就听见一阵怒吼。”
“后来学生因为怕被他们发现,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从程思源这儿得来的消息,让沈庭之觉得一阵轻松,看来刘虎没有死,只是被人囚禁起来了。
只要人不死还活着,这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玉笙。”沈庭之只是唤了一声玉笙,玉笙就明白沈庭之让他去做什么了,他点了点头,转身就不见了。
程思源惊的瞪大了眼睛,玉笙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人是怎么能那么快就消失不见的。
一个人在山下乱转悠的王宗元,正愁着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道:“娄统领,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破地方啊?在这里快了快半年了,再不走浑身都要长毛了。”
“急什么,再等等,矿山那边还在修整,马上就要完工了,等完工了,把这里的人全部都送过去,咱们也就能解放回去享福喽。”
虽然不知道说话的这个是谁,但是王宗元心下了然,说话的这个八成就是那个什么劳资姓娄的了。
王宗元高兴的咧着大嘴笑了,要是把这姓娄的老小子抓住,还愁不知道刘虎的下落吗?
打定了主意的王宗元,不动声色的悄悄隐身在了枯草堆里了。
果然没一会儿,就从另一条小路上走过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高高瘦瘦一脸的猥琐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王宗元谨慎的抬了抬身子,看到旁边没有其他人,就只有这两个坏家伙之后,他才悄悄起了身。
别说是对付这两个人了,就是再来十个八个,对于王宗元来说也不在话下。
只是王宗元答应了沈庭之,不能冲动闯祸,他这才谨慎起来的。
前面的两个人正沿着山路一边走,一边叽叽歪歪的说些有的没的,哪里注意到身后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人,正准备对他们下黑手呢。
王宗元飞步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两个人给撂倒了。
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晕死过去的两个人,王宗元不由得在心里大骂他们简直就是两个废物,自己还没怎么动手呢,这人就已经不行了。
这真是白浪费他的功夫了,早知道这两个人这么弱鸡,他直接上前敲晕他们就好了,害的还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
王宗元嫌弃的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两个人,原本是打算只带把那姓娄的带走的,但是王宗元刚才只是听了两个人的对话,并没有亲眼见到他们那个才是姓娄的。
犹豫了半天的王宗元,挠了挠头最后决定把两个人一起带回去。
作为常年练武之人,王宗元提溜着两个人走山路,就跟如履平地似的,毫不费力。
与此同时,玉笙也在进行着他的解救计划。
找到储备粮草的仓库并不难,玉笙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并顺利的混了进去。
明眼看这粮仓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但是玉笙很快就从自己脚下地面发出的声音中判断出,这粮仓的底下应该有暗房。
还没等玉笙要进一步查看呢,就听到有脚步声往这里来了。
玉笙一个转身就飞上了一旁的草垛,把自己整个人都给隐藏了起来。
进来的人是每天一次,例行公事来给关押在暗房里的刘虎送饭的。
那人自顾自得打开了暗房的门,直接就进去了,玉笙见他没有任何的防备,从草垛上一跃而下,紧跟着也下去了。
这暗房里的光线不怎么好,不过好在玉笙的视线很好,走起来也不觉得有什么难的。
来送饭的那人,轻车熟路的走到关押刘虎的地方,把手里的东西当下,说道:“刘统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是多吃点吧。”
那人的话音刚落,玉笙就在背后一记手刀劈晕了他。
然后被关在牢房里的刘虎,就惊恐的看着来给他送饭的人,在自己面前就这么直挺挺的晕死了过去。
玉笙这不废话,一脚踹过去那木制的牢门就不堪一击的飞走了。
还不等刘虎有反应,玉笙就已经到了他身边。
看着眼前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目光呆滞无神,被铁链困锁住的刘虎,玉笙都忍不住直皱眉。
这大半年刘虎被关在这里,看来是没少受折磨。
玉笙用特制的工具去开捆锁住刘虎的锁链的时候,刘虎突然伸手抓住玉笙的手,说道:“是二公子来了吗?”
刘虎是认得玉笙的,以前在甘州玉笙作为沈庭之的护卫队队长,跟在沈庭之身边一起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凡是在甘州的将士对他一点儿都不陌生。
看到救自己的人,刘虎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沈庭之来了。
“嗯,别说话,保持体力,一会儿我带你出去。”
玉笙心无旁骛的专心开锁,很快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难度不大的锁,就被玉笙开开了。
一把将锁链从刘虎的身上扯掉之后,玉笙将刘虎从地上扶了起来,这才发现刘虎的腿蜷缩在一起,根本就无法行走了。
“我的腿被他们打折了,走不了路。”这猛地被玉笙从地上扶起来,疼的刘虎都忍不住直皱眉。
玉笙没有犹豫蹲下身来将刘虎背了起来,路过那被他敲晕的送饭人身边时,还忍不住用脚狠狠地踢了几下。
这人未必是始作俑者,但是他知情不报与那些害人的人狼狈为奸,也不是个什么好人,踢他几脚都算是便宜他了。
玉笙背着刘虎出了暗房走到外面,长期不见日光的刘虎,被外面的阳光射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跟王宗元的行踪不同,粮仓附近有很多人活动,玉笙一个人的话还好说,毕竟行动自由,不想被别人看见就能不被别人发现。
但是现在不行,玉笙背上还背着刘虎呢,两个人一起行动就那么方便了。
很快他们就被人发现了行踪,当即就有士兵围了上去,举着刀枪向他们两个人发难。
“混蛋!”刘虎抬头看着眼前的士兵,这都是他带出来的兵,“老子是刘虎,都把手里的武器给老子放下。”
那些士兵们听到这一声厉吼,都停止了动作,他们的刘统领不是病重去外面养病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声音倒真的是刘统领的声音,只是人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刘虎这半年被关在地牢里,整个人瘦的都脱相了,那些士兵们认不出来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