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暗格都被撬开翻了个遍，殿下，只怕是没有咱们要找的东西了。”
随侍在李晟身侧的人忍不住劝道，赵万福早就处理好了一切，万不会留下破绽。
李晟在书房翻了翻，几张赵万福的练笔之作被放在桌案上染了些灰尘。
“他的字一向是不错的。”
李晟观赏了一下，又去了别处看看，果然还是一无所获。
回到大理寺，李晟脚步一转：“将赵夫人带出来吧，我有话问她。”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赵夫人却不知道赵万福的真面目，也是因为赵夫人实在是算不上聪慧，所以赵万福才瞒着。
赵夫人心惊胆战地被提出来，看向李晟。
“殿下。”
她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解释什么好，那赵万福是要把赵家给拉下水，她什么都不知，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来。
“赵夫人素日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赵夫人尴尬一笑。
说真的，她还真没发现。
赵万福从不让她进书房，而且他事务繁忙，对她的态度十年如一日，赵夫人也不曾疑心过。
况且赵万福给他们的女儿找了那么好的婚事，赵夫人对赵万福就更加相信了。
她哪里能想到赵万福会干出那样的事情。
“赵夫人且再仔细想想。”
李晟也不着急，如今只能从这些人的嘴里问，一点一点地拆开事情真相。
赵夫人绞尽脑汁，模模糊糊记起一件事。
“好像是前年还是什么时候，太子给他送了个东西，我瞧那匣子雕饰精美，一时好奇就去看了看，还没等我看呢，就被他发现了把我骂一顿，我气得要死。”
赵夫人还记得，是因为赵万福那时候的脸色着实难看，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有一瞬间，赵夫人都觉得赵万福想杀了自己。
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瞥了眼对面李晟的眼色。
李晟拧着眉，“那匣子的去处呢？”
他记得从丞相府带回来的东西里没有雕饰精美的匣子。
赵夫人想了想，“记不得了，他当个宝贝一样藏着，我也没见人把那东西带出去。”
“匣子上是什么雕饰？”
“好像是蝠纹。”
李晟闭了闭眼，蝠纹匣子，还在郦州时，那一纸调令就是从蝠纹匣子里拿出来的。
“去告诉搜查东宫的人，看他们能不能在那里找到一个蝠纹匣子，另外问一问先前伺候赵嘉禾的，看她失踪时身边有没有东西跟着她一起消失了。”
侍从连忙去办。
李晟起身，让人把赵夫人给带回去。
若不是那封来自父皇调令，他怎么可能让将士去那边，而且事后他再想找就找不到那调令了。
李晟急促地呼吸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似乎浮出了水面。
于戚走进来，发现李晟神色不对，就关心地问了几句。
“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事情。”
于戚正色起来，这才知道了蝠纹匣子的事情。
“除却先前殿下的证词，再没人提起过这个匣子。”
当年送调令的人也凭空消失，李建圭明确地说过，他没有发布那个调令。
那时候李建圭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可事实摆在他面前，愤怒充斥着头脑，也顾不得再去想那么多。
“是啊，那封凭空消失的调令还有人就成了定罪我的证据，毕竟最后发布施令的人是我。”
李晟笑得凄凉，多亏今日问了问赵夫人，就是不知道那匣子为何又到了赵万福手里，接下来又会被送去哪边，里面的东西是否被调换。
一切的一切，都还未知。
“殿下，那上面的字迹当真是皇上的？”
“与我熟悉的字迹一般无二，至少我是没看出端倪的。”
民间不乏那些会模仿字迹惟妙惟肖的人，只不过这样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算是捞针也得仔细查查，若那匣子还在，里面装的东西肯定很重要，我就怕那消失的赵嘉禾带走了，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于戚心头一跳，想起这些天李璟有恃无恐的模样。
李璟也不是有恃无恐，似乎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他肯定明白此事就算洗清冤屈，日后和皇上之间也有了嫌隙。
李璟此人向来心狠，他绝对是在谋算着其他的东西。
“我觉得要出事。”于戚心神不宁，可也不知道哪里会出事。
三皇子府，李珺称病在府中躲着，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
赵静儿端着莲子汤进来，眼神闪烁，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东西。
那些人行事这般疯狂，竟然让她杀了李珺。
他们还威胁赵静儿，要是赵静儿不动手，他们就想别的法子，到时候一并栽赃在赵静儿头上。
无论赵静儿做不做，到最后都是差不多的结局，赵静儿只是三皇子府的侍妾，无意间得了李珺宠幸，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快。
“殿下。”赵静儿将莲子汤放下，“妾做了莲子汤，殿下尝尝吧。”
李珺放下书，三皇子府如今愈发安静了。
“再过几日是三皇子妃的忌日了吧？”
赵静儿一愣，知道李珺说的不是梁若雪，而是先前的那一位。
“是，三日后就是皇子妃的忌日。”
已经这么快了，李珺眼神微动，但还是叹了口气。
眼下太乱，不宜出门。
“罢了，在府中的牌位祭拜一下，等事情结束我再请人给她做场法事。”
赵静儿咬唇：“殿下，汤要凉了。”
李珺看着莲子汤，没什么食欲。
“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赵静儿害怕得很，此刻噗通一声跪下来。
“殿下，是妾哪里伺候的不好吗？”
李珺不理解她这话的意思。
“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思念起旧人没什么胃口。”
赵静儿想了想，还是没把事情说出来，端着莲子汤又离开了。
那些人催得紧，她眼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赵静儿出去，李珺脸色才变得紧绷。
他又不是傻子，刚刚赵静儿的神情确实透露着诡异，还一直让他喝那莲子汤。
看来他这府中也不太安宁。
李珺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有人要害自己，只能留着赵静儿顺着这条线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