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陆江年身后的玄青,撇了撇嘴,世子说的,真是太轻描淡写。
这大半天,他是累得够呛。
皇上计划去近期行宫,世子天还没亮,就带着卫尉的人,去行宫布防了。
忙得脚不沾地,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午膳更是没吃,布置好之后,就急着往城里赶。
玄青是又饿又渴。
要他说,世子也太紧张了吧。
世子夫人又不是像上次一样,离开京城回难江县,夜里回到府里,莫非见不着吗?
既然许了世子夫人来岐黄斋,还安排了玄黄盯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世子夫人还能跑了不成?
何必非要赶过来,亲自盯着呢。
不过,方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姓苏的和玄黄,围在世子夫人身边,眼神激动,喋喋不休的模样,还真有些怪异。
就像,两个争相表现的……小妾?
玄青有些恶寒。
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比喻呢?
元婉如视线投向陆江年,一下就看到,他起皮的嘴角。
“嘴巴怎么这么干?没喝水吗?”
陆江年想到她今日要来岐黄斋,哪里顾得上喝水,忙得分身乏术,就为了尽快赶来。
“没有,午膳也没吃,娘子这边的事情弄完了吗?”
本来就说得差不多了,这会听到他说没有吃午膳,她更不会逗留。
“那我们走吧。”
苏少东暗恼,他笑嘻嘻看向元婉如:“小……江大夫,另一个病人,什么时候安排,明日可好?”
大醋桶就在眼前,他还是不要触及他的逆鳞,省得陆世子拦着小美人,不许她再来了。
这个男人心机深沉着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上次陆江年特意让人盯着岐黄斋后堂的事情。
幸好他提前做好了准备,弄了一个“唐泰”在后堂厢房里,掩人耳目。
要不然,所有的事情,都暴露出来了。
如果是那样,在逃命之前,他一定要把吴老头的头发剃光,胡子拔光,谁让他见到小美人手中的太平丸,就激动得忘乎所以,口无遮拦。
陆江年先元婉如一步,拒绝了。
“明日我和娘子有事,她没空来。”
“何况,你们今日不是才诊了一个病人吗?何必急着安排另一个?”
“娘子,如今府里人多眼杂,你频繁出入,只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最好别太频繁过来了。”
陆江年说的这些话,很有道理。
虽然汪敏大度,从不约束她,但是如今家里还有梁雨淞和陆薇呢,她的确不好经常出门。
“嗯,我知道了,五日后我再来复诊,以后,大概也是这个频率了,在这个病人没有治好之前,还是别安排其他人了。”
后面的话,是对着苏少东说的。
陆江年得意地弯起唇角。
苏少东则是一脸郁闷。
“好吧。”
-
因为陆江年没有吃午饭,他们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就近找了一家酒楼。
席间点了一个糖醋鱼,陆江年吃了两口,就没再夹了。
反倒是元婉如,吃得挺香的。
那一碟子的鱼,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了。
陆江年好笑地看着她:“还说不饿,我看你吃得不少。”
元婉如不好意思地看着光光的碟子:“这鱼做得不错,我便多吃了几口,怎么,你舍不得给我吃?”
灵动的眼眸,像星星一样漂亮,笑容明媚,声音娇娇软软的,让陆江年心头甜蜜无比。
“我怎么会不让你吃。”
他忽然道:“我的事情忙完了,不如我们今夜不要回府了,直接去别院吧。”
“那里的厨子很会做鱼,一定能让你吃个尽兴。”
元婉如睁大眼睛看着他,有些迟疑:“可是,总要和娘说一声,爹也在家呢,我们不回去,不太好吧。”
因为陆薇举荐刘珺当妾的事情,大房还没能坐在一起,好好吃过一顿饭。
不知道,今天晚上,汪敏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而且,我还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陆江年掩下眼里的幽光,慢慢和她分析:“我们已经成家了,没必要事事都要考虑爹娘的想法,而且,我们不在家,他们可以找姐姐好好谈谈。”
“至于衣服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今夜就去的话,你还可以多吃一顿新鲜的鲈鱼。”
“蒸着吃,烤着吃,煎着吃,糖醋红烧清蒸,还有鲜鱼汤……各种做法。”
“你若不趁机多吃几顿,等过一阵天冷了,鱼就没那么好捞了。”
元婉如被他说得,馋虫都勾出来了。
“那好吧。”
派人回去告诉汪敏,他们便要出发去别院。
谁知道,这个时候,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世子,殿下找您有急事。”
来人是太子的心腹,脸色有些着急。
陆江年语气有些不耐:“什么事?”
那人道:“殿下请您马上去东宫一趟,属下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期待已久的事情,横生波折,陆江年真的有些想骂人。
元婉如看到他脸都黑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敢耽误:“你赶紧去吧,我直接回府了。”
陆江年想了一会,提出一个办法:“不如娘子先去别院等我,我忙完之后,即刻去找你。”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不甘心!
她却摇摇头:“不了,今日本来就仓促,还是明日再去吧。”
她正好回家,做太平丸。
今日苏少东说了,让她尽快交货。
一瓶能卖四百五十两呢,挣钱的事情,也不能太过懒怠。
陆江年无奈地说:“好吧。”
“玄青,护送夫人回府。”
他心中暗骂,太子最好真的有要紧的事情,不然,他一定忍不住揍他一拳。
必须让他明白,欲求不满的男人,不好惹。
-
东宫。
太子看到陆江年,就急忙说:“我得到消息,有乱党要趁着父皇去行宫的时候,意图行刺。”
陆江年眸色一凝,表情严肃地说:“消息可靠吗?”
“嗯,是二弟告诉我的。”
二皇子?
陆江年不动声色询问:“二皇子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有些庆幸地解释:“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机缘巧合,是他的亲卫,不小心听到的,本想暗中跟踪,却别他们发现了,人跟丢了。”
“这次行宫的布防,由你全权负责,这件事,你一定要在父皇出发之前,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