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孤儿院,沈京南打开后备箱,里面装满了礼物。
林清婉惊讶的睁大双眼:“你……”
竟然连给小朋友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来看小朋友当然不能空手。”沈京南将礼物拎下来。
林清婉喉咙仿佛卡着一块石头一样。
沈京南左右两只手各拎了两大袋,将两袋最轻的留给林清婉。
孤儿院已经有些老旧,但很干净,林清婉走在前面,给沈京南介绍:“已经成年的孩子,现在都离开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身体不太好,年龄比较小的。”
“目前还剩下十二个。”
自从得到要拆迁的消息,孤儿院便加快了办理领养手续。
因为谁也不知道,以后这个孤儿院还能不能存在。
一些身体健康的孩子,陆续被领养,剩下的都是身体上多少有问题的小朋友。
沈京南环顾四周,这里像个被遗忘的地方,一路走来,周边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拆迁,大多数人都已经搬走。
附近只剩下这座孤儿院,还孤零零呆在这儿。
庭院里,小朋友玩的一些室外玩具都老旧了,这里应该许久没得到慈善资助。
沈京南脚步忽然停下,看到前方左侧配房整面墙都被熏的漆黑,房顶也毁了大半。
这是被火烧过了?
林清婉也看见了,她不免心中慌乱,也顾不得沈京南,拎着东西冲进楼内。
一路跑到孩子们睡觉的地方,推开门,看到孩子们都还好好的,林清婉才松紧口气:“赵姨……”
正在给一个小女孩穿衣服的头发花白的中年女人回头,看到林清婉疲倦的脸上露出笑容:“清婉你回来了。”
自从小姨车祸后,孤儿院里的大小琐事都落在了赵姨身上。
她一辈子无儿无女,也没有结婚,孤儿院就是她的家。
有认出林清婉的孩子露出天真的笑容高兴的喊:“清婉姐姐……”
林清婉一一摸过他们的头,这才问:“赵姨怎么就你自己,我刚看到外面的墙被都黑了,怎么回事,失火了吗?”
赵姨满脸愁容。
“哎,前几天晚上,有人来放火……老王和小高他俩忙着救火,烧伤了,现在还在医院呢。”
林清婉大惊:“严重吗?怎么不跟我说?”
“还好,还好不是太严重,自从林院长车祸后,全靠你顶着,这点事,我不想让你担心。”
林清婉着急:“这么严重的事,怎么能不告诉我,是谁放的火,抓住了吗?”
赵姨的动作停下,“报警了,抓也抓到了,但是……就是一个喝醉酒闹事的人……”
林清婉咬牙切齿:“肯定是张勇找人干的。”
“钱还有吗,实在不行,咱们先搬走,这里太危险了。”
赵姨摇头:“如果我们搬走,就让他们如愿了,到时咱们前脚走,他们后脚就敢把孤儿院强拆了,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允许被他们这样糟蹋。”
“你给的钱还多呢,放心吧,够用的,倒是你,比上次见面时又瘦了。”
说着,赵姨看到,进来的沈京南。
“这位是?”
沈京南上前一步:“我是清婉的朋友,和她一起来看看孩子们。”
赵姨赶紧道:“欢迎欢迎……”
沈京南将带来的玩具给孩子们分完。
他看看一屋子的孩子,果然如林清婉所说,剩下的孩子,有脑瘫,有手脚残疾,有聋哑,还有眼睛看不见的。
还有两个更小的,有比较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这些孩子,每个月要花费大量的钱财用来治病。
这也是为什么林清婉那么疯狂的想要老钱。
她从宴昭辞那的确是弄来了不少钱。
可是,大多都用来维持孤儿院开销,还有给这些孩子治病。
沈京南问:“眼下,只有您自己照顾这些孩子?那吃饭怎么办?”
“我自己来,虽然有些辛苦,但还能搞得定。”
“这怎么能行,一个人太辛苦了,我不走了,留下来帮您照顾孩子们。”
沈京南没说话,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对二人说。
“等会会有几个学生过来,他们要做校外公益,正好,这是个好机会,让他们来这里当志愿者。”
“学校里学生多,正好找不到做公益的地方,让他们每周轮着来。”
赵姨高兴的连连道谢。
“谢谢,谢谢,真是太感谢了……”
没人注意到,孤儿院门口停着一辆库里南。
车窗落下,露出宴昭辞那张任谁看见都惊艳的脸庞。
他望着孤儿院有些脱漆的门牌,眼神复杂。
“就是这里?”
孟澜点头。
“是。”
“这里就是林小姐长大的地方。”
孟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查了林小姐的银行流水,她从您这弄到的钱,全都用来养这座孤儿院了,还有用来付院内生病孩子的医疗花销。”
孟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看着孤儿院大门心里却已经懊悔的在尖叫。
我真该死!
当初林小姐离开公司的时候,我应该多给她划点将近,应该多增加一些赔付。
宴昭辞薄唇动了动,下场深邃的双眸闪过一抹犹豫和懊悔。
“你说……”
“当初她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就是因为……”
宴昭辞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卡在那,窒息的痛苦蔓延全身。
孟澜机械的回答:“我还查到,一年前,这里的院长车祸住院成了植物人,同时,孤儿院还接到要拆迁的通知,并且……拆迁单位给的赔付款极其少,那个时候的孤儿院,极其缺钱。”
“从您这拿到的第一笔钱,林小姐全部都打到了孤儿院的账户,她自己……一分钱都没剩下。”
宴昭辞闭上眼,喉结滚动,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孟澜继续说:“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当时您大概是她所能想到的,来钱最快的方法,没有别的。”
宴昭辞心头像是被重重一击,沉闷的疼痛慢慢扩散到全身。
所有人都以为,她拜金,虚荣,放荡,为钱不择手段。
宴昭辞一直以为如此,轻视她,瞧不起她,觉得她连个玩物都不如。
如今得知一切,他不敢想,当时决定爬床的林清婉该有多么绝望。
宴昭辞努力吞咽,想压卡在喉咙的酸楚,可每一次的呼吸都像刀割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