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迅速伸出一只手,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挥,动作看似轻柔,却蕴含着排山倒海的力量。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汹涌的波涛般朝着天师席卷而去,所到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嘶嘶”的声响。
那天师还没来得及反应,甚至连脸上的疯狂表情都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被这股力量狠狠击中。
他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狼狈的弧线,如同一只折翼的飞鸟。
他重重地摔落在地,又在坚硬的地面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最后,他四肢摊开,狼狈地躺在地上,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手中的桃木剑也无力地掉落在一旁,剑身黯淡无光,失去了刚才的威风。
……
尘埃还在半空中悠悠飘荡,尚未完全落定,老天师已如一片轻盈的羽毛,稳稳落在地面。
他脚尖轻点,着地时竟未发出一丝声响,足见其功力深厚,底蕴不凡。
他顾不上抬手拍去身上沾染的些许尘土,甚至来不及整理一下略显凌乱的道袍,便忙不迭地抬起头,一张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那笑容极为谄媚,双眼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细缝,眼角的皱纹如老树的年轮般层层叠叠挤在一起,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里,显得格格不入。
一边赔笑,他一边小步快速走向四大判官,每迈出一步,都微微欠身,动作幅度不大却极为频繁,好似在极力表达自己的谦卑与恭顺。
走到近前,他双手迅速抱拳,以一个极为标准的大礼,腰弯得几乎与地面平行,额头都快触碰到脚尖。“几位大人,犬徒不懂事,冲撞冒犯了诸位,实在是罪该万死!还望大人海量,多多海涵呐!”
他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几分惶恐与不安。
说话间,他的眼神始终小心翼翼地在四大判官脸上来回游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那模样就像一个犯了大错的孩童,满心忐忑地等待着长辈的严厉训斥,随时准备接受狂风暴雨的洗礼……
魏征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眼神里瞬间溢满了戏谑的神采,活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狡黠狐狸。
他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那动作刻意又优雅,好似在为接下来的“表演”做足准备。
紧接着,他上前一步,绕着老天师缓缓踱步,上上下下将其打量个遍,每一步都踏出沉稳的节奏,好似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哟,”他终于开了口,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里带着十足逗弄的意味,“你认识我吗?”
说罢,他还轻轻晃了晃身子,脑袋微微歪向一侧,活脱脱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像个顽童正兴致勃勃地观察着自己的新玩具。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紧张情绪填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天师们一个个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这两人。
可魏征却好似完全置身事外,一脸轻松自在,仿佛此刻只是在和老友唠家常、开玩笑,那神态仿佛在说,他早就把一切都拿捏得死死的,只是想看看老天师要如何应对这场特别的“考验” 。
老天师刚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气音,正要开口说出那件事,却被一声饱含愤怒与不甘的嘶吼骤然打断。
只见那被他打趴在地、正吐着鲜血的天师,艰难地用颤抖的双手撑着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站起身来。
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一缕缕鲜血顺着下巴滑落,滴落在地上,洇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殷红,在地面上晕染开来,如同绽放的诡异花朵。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又饱含着无尽的委屈与不甘,死死地盯着老天师,眼眶泛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的一阵剧痛,发出沉闷的“呼哧”声。
“师傅,”他扯着沙哑得近乎破锣般的嗓子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在这略显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你干嘛护着这四个邪恶的邪物,反而攻击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虚浮地摇晃着身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左右晃动,像是随时都会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的脸上写满了委屈与不解,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仿佛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平日里对自己关怀备至、疼爱有加的师傅,此刻竟会站在敌人那边,毫不留情地对自己痛下狠手。
……
餐厅里瞬间炸开了锅,气氛紧张又压抑,天师们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整个空间变得喧闹无比。
“对呀,师傅,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何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里满是困惑,挠了挠头,头顶的发髻都跟着晃了晃。
他往前跨了一步,声音不自觉提高,带着几分急切:“平时您不是总苦口婆心地教导我们,身为天师,斩妖除魔是我们的使命,遇见邪祟绝不能心慈手软吗?怎么今天……”
话还没说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满脸写着不解。
小陈也站出来,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像是要抓住这莫名其妙状况的缘由。他语气急切又带着委屈:“是啊,师傅,今天这事儿太反常了!这四个一看就不是善茬,周身散发的气息都透着诡异,您却护着他们,还出手教训了小师弟,这实在让我们想不通啊!”
他的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眼睛紧紧盯着老天师,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老张神色凝重,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