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依旧暖煦,微风轻轻拂过,大天二则继续躺在竹编躺椅上,明明乖巧地陪在一旁。
大天二沉默片刻,转头看向明明,开口问道:“明明,你那位好姐妹最近怎么样了?”
明明眨了眨眼睛,明白大天二所问何人,轻声回答道:“您是说童真姐吧?她的情绪还是老样子,一直沉浸在叶老板离世的悲痛之中。
她还说,即便叶老板不在了,也要竭尽全力把富都第一继续经营下去,不能让叶老板的心血就此荒废。”
大天二微微坐起身,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把向南和毕华祺都已经消失的消息告诉她呢?”
明明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告诉她了。我还跟她说,如今对面的英雄卡拉 oK 已经被洪泰改建成了快餐店,以后咱们的富都第一绝对有机会成为整个钵兰街最大、最豪华的夜场,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
可童真姐听了之后,似乎兴趣不大。现在她都把家搬到富都第一去了,每天吃住都在那里,一刻也不离开。
她说,她要一直在那里等叶老板回来,哪怕只是守着曾经的回忆也好。”
大天二听完,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嘀咕,暗自思忖道:电影剧情里,叶善文明明是假死脱身,怎么到了现实中,情况却大不一样?难不成他真的被炸死了?这叶老板的运气也太差劲了吧。
那么,看着这么年轻的童真就这样孤独终老,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啊,要不?嘿嘿,把她也收了??
想着四个人的车轮战变成五个人,大天二只觉得脊椎骨缝里面冒凉气,自己的腰子又有点隐隐感到不舒服,立刻息掉了刚刚升腾起的心思。
夜幕笼罩着元朗码头,昏黄的灯光在海面上摇曳。
大天二搂着罗莉,身后跟着飞全,三人缓缓走向韩斌手下的阿豪。
阿豪早已在此等候,看到大天二,脸上立刻露出崇敬的神情。
自从上次和大天二一起执行任务,大天二那神秘莫测的实力,就让阿豪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次韩斌吩咐阿豪给大天二找艘合适的船,阿豪便决定亲自来送,以表示自己的敬意。
大天二看了看韩斌手下改装的快艇,随后,他接过韩斌写有安全屋位置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
接着,大天二、罗莉和飞全上了船。阿豪带着一个小弟站在驾驶位,熟练地启动快艇。快艇如离弦之箭,在海面上飞驰,溅起朵朵白色的浪花。
迎着呼呼吹来的海风,大天二说道,会不会遇到水警?
阿豪摇摇头道,放心吧,大天哥,我们平时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水警,他们的巡逻规律和时间,全都在我脑子里面,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大天二看着他自信的样子,问道,你就不怕他们临时改变计划巡逻?
阿豪 笑道:只要鬼佬们还收着斌哥的钱,就不会临时改变计划,如果真的临时改变了,也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出来钓鱼的嘛,又没有什么违禁品,抓到就抓到喽。
不到30分钟,对岸的岸边已隐约可见。
大天二看了看阿豪,没有说话,抬手就把一卷钞票塞进他的口袋。
还没等阿豪张嘴推辞,大天二就开了腔:“如果当我是是兄弟就别磨叽,我大天二从来不会白白使唤自家兄弟。”
阿豪听了这话,心里一热,低头想了想,伸手把挂在自己胸前的玉坠子解下来,放到大天二面前,神色诚恳地说:“大天哥,你这一去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碰到什么难处需要人手,就去蛇口港口边上的雷公岭村。
那是我的老家,只要跟人打听雷公庙北面住的阿豪,不管是年轻后生还是老一辈的,都知道我。他们肯定会帮你,能给你出份力。”
大天二没多犹豫,点了点头,伸手拿起玉坠子,顺势拍了拍阿豪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激:“谢了,阿豪。这份情我记下了。”
说完,大天二、罗莉和飞全三人“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朝着岸边游去。
阿豪站在快艇上,一直看着他们,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启动快艇离开。
这时候,飞全一边划拉着水,一边好奇地问大天二:“大天哥,阿豪给你的那个玉坠子有什么用啊?”
大天二一边游一边回答:“估计是他们村里人的一种信物吧。先留着呗,要是用不着自然好,可万一哪天有急事儿,说不定这东西能派上大用场。”
月色如水,洒在岸边。
三人湿漉漉地爬上岸后,先使劲拧了拧湿透的衣裤,让它们半干。
大天二抬头望向远处夜色笼罩下影影绰绰的小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不禁暗自思忖:在这大陆之地,会不会邂逅那些电影里的剧情呢?
他们三人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这点路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大约半个钟头的工夫,便顺利翻过了那座小山。
眼前,稀疏的林木错落分布,工厂厂房里的灯火闪烁摇曳,宛如夜空中的繁星。
他们没有在此地过多停留,沿着大路径直朝着附近的蛇口港快步前行。
据阿豪所言,那里已然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港口小城,外来人口众多,他们三个来自香江的人混迹其中,不太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而且据说荷兰仔曾在那一带出现过。
当他们抵达蛇口港时,夜已深沉。
街边有一个小小的馄饨摊,摊主是一位五十多岁、面容和蔼的男人。
见三人走来,摊主热情地招呼道:“新鲜现包现煮的小馄饨,三位,来上一碗尝尝吧?”
大天二走上前,爽快地说:“每人来两碗。”
摊主一听,脸上笑开了花,连忙应道:“好嘞!三位稍等,先坐这儿吧。”
三人围着一张靠在墙边的小桌坐下,飞全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四处张望着。
摊主一边忙碌,一边搭话:“三位,是从香江来的客人吧?”
大天二眼神微微一眯,笑着回答:“大叔好眼力啊!”
摊主摆了摆手,笑着说:“这不算什么,本地人可不像这位小哥这样好奇地东瞧西看。你们刚来这儿,可得小心点,最近这地界不太安宁。”
大天二心中一凛,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捕快抓人了?”
摊主长叹一声,神情凝重地说:“前几天,几个蒙着脸的歹徒把银行给抢了,一下子就损失了 100 多万呐!而且还打死了好几个路人,当时那场面,满地都是鲜血,实在是太惨了。”
大天二听后,心中不禁一动,暗自疑惑:不会吧?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大陆也拍过这样的电影剧情?
昏黄的灯光下,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摊主手脚麻利地把三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桌,随后又拿来了盛着胡椒粉、辣椒油、葱和香菜的小碟,热情地说道:“这些调料随便加,不够的话尽管跟我讲。”
大天二望着眼前那碗馄饨,饱满的馄饨堆得尖尖的,浓郁的鲜汤香气扑鼻,这才发觉早已饥肠辘辘,肚子竟咕咕叫了起来。
罗莉见状,抿嘴轻笑,抽出一旁的筷子递到大天二手中。
大天二接过筷子,先轻轻抿了一口汤,醇厚的骨汤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一股暖流顺着喉咙缓缓向下蔓延,刹那间,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他夹起一个馄饨放入口中,轻轻一咬,猪肉的汤汁瞬间爆开,鲜香的味道四溢。
大天二兴致颇高,又往碗里加了些胡椒粉和辣椒油,再度品尝,裹着一层辣椒油的馄饨又呈现出别样的风味。
第一碗馄饨很快见了底,摊主眼疾手快,立刻端上第二碗。
罗莉吃了两碗便已饱腹感十足,而大天二和飞全却像是饿狼扑食一般,风卷残云般一连吃下四碗,这才心满意足地擦擦嘴,说道:“大叔,结账吧。”
摊主笑眯眯地回答:“一碗两块,总共 10 碗,收您 20 块。”
大天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大叔,您这馄饨太好吃了!手艺真是一绝!”
摊主被夸得脸上笑开了花,笑着回应:“客人您喜欢就好!我看你们像是刚来这儿,要是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就顺着这条路一直走,遇到拐弯处往左拐,那儿有个富贵旅馆。
那家旅馆不要身份证,虽说价格贵了些,但安全绝对有保障。老板是我的老街坊,他儿子在这一片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人敢去招惹,住那儿放心。”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起身依照摊主的指引前行,不多时,果然看到了一家“富贵旅馆”。
刚踏入旅馆,就见一位徐娘半老的女子慵懒地坐在进门处的沙发上,她一只手轻抚着腿上的猫咪,另一只手随意地换着电视频道。
察觉到有人进来,她只是淡淡地抬眼扫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道:“要开几间房?一间五十块。”
大天二上前一步,礼貌地回答:“两间房。”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人民币递了过去。
女子伸手接过钞票,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了几下,确认无误后,便从墙上取下两把挂着塑料圈的钥匙,面无表情地说道:“106 和 107,自己去吧。厕所在走廊最里头,床底下有盆,要用的话可以拿出来洗脸。”
说完,便又将目光转回到电视屏幕上,仿佛刚刚的对话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电视世界里。
大天二握着两把钥匙,沿着有些昏暗的走廊前行,不多时便找到了两间正对着的房间。
他用钥匙打开锁,率先进入屋内查看了一番,随后将稍小一点的那间指给飞全,在临关门之际,神色关切且语气温和地轻声叮嘱道:“飞全,小心些,注意安全。”
飞全在大天二面前,一直都是规规矩矩、极为懂礼的。
刚刚得到鹰爪铁布衫的时候,自信心爆棚,差一点就要飘了,连神沙和刀疤全都有点不放在眼中,结果,被韦吉祥找到机会,收拾的服服帖帖,更别提整天冷着脸的罗莉了,那可是韦吉祥都要叫嫂子的人物。
飞全心里清楚,作为始作俑者的大天二绝对有着非凡的实力,就说那神奇的鹰爪铁布衫,大天二竟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让他脱胎换骨达到心领神会,要知道飞全以前可从来没有接触过武功。这般通天的手段,怎能不让飞全心生敬畏。
以至于不知为何,只要在大天二面前说话,飞全就感觉自己矮了半截,甚至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想要屈膝跪地的冲动,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崇与忌惮。
或许是因为入睡时已临近后半夜,生物钟被打乱;又或许是初来乍到这陌生之地,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罗莉知道此刻的大天二尚未恢复到往昔的巅峰状态,所以格外乖巧懂事,并未如往常那般缠着他,而是让大天二踏踏实实地睡了一个安稳觉,没有任何纷扰。
这一夜,窗外夜色深沉,屋内静谧无声,三人各自在房间里休息,养精蓄锐。
晨曦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屋内,大天二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发现对面飞全的房门敞开着,屋内却不见人影。
正疑惑间,罗莉走了进来,轻声说道:“飞全在外面,正和几个本地的古惑仔聊天呢。”
大天二听闻,不禁心头一诧,暗自思忖:飞全这是头一遭来大陆,怎么可能会有相识之人?
带着满心的疑惑,他疾步走了出去。只见眼前的景象让他忍俊不禁,五个古惑仔狼狈地在墙边排成一排,个个鼻青脸肿,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太友好”的交流。
而飞全呢,正手脚麻利地给他们搜身,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看样子,双方已经“深入沟通”并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大天二走上前,对飞全说道:“飞全,把他们带到屋子里,打听一下附近的情况,还有最近道上的消息。”
飞全应了一声,押着这五个古惑仔进了自己的房间。
片刻之后,飞全走了出来,挠挠头说道:“大天哥,问过了,他们都是些最底层的小角色,根本够不着上层的事儿。
就只知道最近有个冷血帮,专门倒腾一些二手车,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大天二略作思考,摆了摆手说:“既然没什么大用,那就放了他们吧。”
飞全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天哥,我刚才就想让他们走了,可他们死活不肯,说特别佩服我的功夫,非要拜我为师。
我寻思着,咱初来乍到,手底下有几个本地人帮忙,办事也方便些,所以想收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