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霍云瑶越说越不像样子,霍景琛耳尖越发通红,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晚灯火阑珊处清丽女子巧笑嫣然的脸庞,喉咙一紧,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故作严肃道:你这个丫头,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这么关心这些事情,看来规矩还是没有学好,我倒是要好生与二婶说说,让她再去宫里给你请一个管事妈妈回来。
闻言,霍云瑶小嘴一瘪,苦哈哈地求饶道:哥哥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阿娘本来就嫌弃我规矩学得不好,如今你再去添油加醋,我日后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妹这般痛苦吗?
一见霍云瑶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肃然道:既然你知错了,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我铁定不轻饶。
多谢大哥,我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霍云瑶笑嘻嘻地应下了,又怕霍景琛会接着教导自己规矩,忙不迭地带着丫鬟跑没影了。
这丫头。霍景琛无奈地看着咋咋呼呼的霍云瑶,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笑容。
而好不容易躲过一劫的霍云瑶一走出沧澜院的大门就忍不住抱怨道:今日静和表兄和大哥都怎么回事,就会使劲地欺负我。
还有大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这是故意的!就是看着我如今这么可怜,想要威胁我一番,让我不敢反抗罢了。霍云瑶哼哼道。
一旁的丫鬟掩嘴一笑,笑道:那是因为姑娘与大公子感情好,要不然大公子也不会与姑娘开玩笑了,府里谁不知道大公子为人最是严肃,也就是姑娘能与大公子嘻嘻哈哈的。
那当然了!大哥最疼我了!霍云瑶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眉眼盈盈处皆是傲娇。
丫鬟们噗呲一笑,眉眼弯弯。
温见洲手里一直拽着那几张霍云瑶特意送给娜仁托娅的花样子,看着那灵秀精细的花样子,温见洲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眼底幽邃不明,脑海中却下意识闪过这几天的画面。
幽暗的小巷处,一辆马车悠悠行驶而过,咕噜咕噜的车轴声在幽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主子,今日你既然身子不适,要不就不要去酒楼那边会客了。温三低沉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街道上悠扬回响。
温见洲按了按隐隐发晕的太阳穴,低低地呼了一口气,不必了,我身子没什么大碍,既然已经答应了叶东阳,本公子就算是晕昏了脑袋也要过去赴约,免得堕了温家的名声。
闻言,温三眼皮子一抽,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但也知道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随和潇洒,可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情,就连侯爷也没有办法阻止,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主子,叶擎虽然对大公子有恩,但主子何必如此迁就叶东阳,我们侯府该还的已经还清了。温三犹豫片刻,还是把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温见洲端正了身子,脸上难得正经起来,肃然道:当年叶擎为救大哥而死在流民手中,如今他们叶家只剩下了叶东阳一根血脉,我们宁侯府可不是那等子背信弃义的人家,既然当年承诺了叶擎要好好护着叶家血脉,我们侯府就一定要做到,大哥如今远在扬州,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为他分忧解难。
主子所言极是,是属下口出妄语了。温三恭敬道。
温见洲勾唇一笑,拉长了声音道:今日就饶你一次,日后记得长长记性。
是。
主子,春江酒楼到了。车夫开口道,拽紧了手中的绳子,把行驶中的高头骏马驭住,把马车缓缓停下了灯火通明的酒楼旁边。
温三忙一个干脆利落的动作翻身下马,走进马车掀开帘子。
温
见洲慢悠悠地走下马车,骄矜地理了理衣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温公子,你来了,里面请,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姚渠一看见温见洲的身影,脸上不自觉地挂起笑容,朝一旁的小二招呼道:你带温公子进去里面的院子。
是,温公子,请跟小的往这边来。小二朝温见洲恭敬行礼,笑呵呵地带着几人走进了酒楼里头的小院子里。
温见洲一走进去,就看见叶东阳正在与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谈笑风生,脸上皆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轻松笑容。
一看见这场面,他下意识眉头一皱,叶东阳此人年少丧父,小小年纪就承担起了养护一大家子的重任,性子最是沉稳严肃,要不是这次叶家遭遇了生意场上难得的大难,他也不会赶赴到离家千里之外的京城,找宁侯府帮忙渡过难关。
二公子,你来了。叶东阳率先发现温见洲的身影,忙起身行礼问安。
一旁的面具男子也站起身来,仪态从容地朝温见洲抱拳行礼,朗声道:贺庭见过温二公子。
子君,这位是?温见洲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看似十分温和有礼的面具男子。
叶东阳笑道:二公子,这位是贺兄,之前我在荒山野岭处不幸遇上了匪徒,还是多亏了贺兄出手相助,我这才得以逃过一劫,要不然,如今我还不知道在阎王底下当着哪个小鬼差。
说完,叶东阳苦笑一声,又朝贺庭感激地抱拳一笑。
子君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子君何必一直放在心上。看着面色憨厚的叶东阳,贺庭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温见洲,果然看见他正在审视地盯着自己,但他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依然坦然自若地温和笑着。
温见洲脸上的笑容渐浅,故作好奇道:原来如此,不过贺公子为何一直戴着面具,我倒是有些好奇。
年少时家中不幸遭遇了一场火情,半边脸都烧伤了,贺某担忧吓着旁人,所以一直都戴着面具,也好方便外出做生意。贺庭苦涩的声音响起。
叶东阳怕引起他往事的悲伤,忙扯开话题道:二公子,我要先向你赔罪,今日我未曾事先告诉你一声就带他过来了是我的不是,只是今日我恰好在酒楼碰见贺兄了,而此次生意贺兄家中也有涉及,所以我就顺势带他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