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禾曦咬了咬唇,含羞却不服气地看着他,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萤白如玉的鼻尖紧紧靠着男子英挺的鼻子处,吐气如兰:那我就等着公子娶我进门了,公子可要看紧了,好好受着我这妖物的吸气大法。
霍景琛喉咙滚动几下,大掌一把捉住在他脖子处不安分乱动的纤纤玉手,咬牙道:你就等着吧,日后有你苦头吃。
我就等着了!江禾曦噗呲一笑,但一看霍景琛眼睛都红了,眼底聚集着摄人心魄的漩涡,内心一慌,没出息地松开了他的脖子,讪讪一笑。
无恙,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在意啊,哈哈。
你这个丫头,这种事情不许乱来。霍景琛好气又好笑,但自家姑娘能怎么办,只好忍着了,随后想到什么,严肃道:……你实话告诉我,日后你会不会离开这里。
看着他紧张忐忑的模样,江禾曦心软得一塌糊涂,无比认真道:你放心吧,回去一事不是这么简单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何会来到了这里,又如何知道回去的法子。
你……你想回去吗?霍景琛绷紧了心弦,一见江禾曦张了张嘴就要回答,他突然就不想知道答案了,或许是害怕知道答案,忙紧紧抱住了她,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处,闷声道:不管你想不想回去,你都不许丢下我,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禾曦哭笑不得,怎么,你如今也学会威胁我了,好了好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也离不开了,她不知道为何来到了这里,不过她却很庆幸她遇到了这般好的男子。
他不知道的是,也许二十一世纪的那个江禾曦的身体,早就不在人世了,她想回去,都只是一场妄想罢了。
幸好她不是独生子女,家里还有一个学霸弟弟,想来那个话痨弟弟会照顾好爸爸妈妈的,虽然说他们从小闹到大,但她知道弟弟是个孝顺又靠谱的人,爸爸妈妈也老有所依,她也可以安慰一些。
再说了,她死于非命,留下的保险费和赔偿费也够爸爸妈妈后半生过的安稳了,也算是有些补偿。
曦儿,你从前的名字唤什么?
说起来也是有缘分,我也叫江禾曦。
……果然是有缘分。
哈哈哈!
高大威猛的男子和娇小可人的女子挽着手,漫步在幽幽桃林中,漫天飞舞的粉色桃花昳丽秀雅,灼灼其华。
*
宽广的草地上,霍国公府家眷,黎国公夫人与镇南侯夫人余氏曲膝坐在雪白的毯子上,谈笑风生,对酌共饮。
我一瞧见华贞便觉得亲切得紧,眉娘真是小气,把未来亲家藏得严严实实的,也不早些与我介绍一番,白费了我与你多年的情谊。霍国公夫人嗔怪地别了一眼黎国公夫人,拉着余氏的手笑靥如花。
黎国公夫人故作委屈道:老太君你听听,瞧觅儿说的,华贞常年住在青州,我哪里有机会引荐一二,觅儿当真是冤枉我了,老太君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们几个也是快要当祖母的人了,竟然还这般孩子气,我可做不了你们的主,你们自个琢磨去吧。老太君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如今华贞就在这里,既然此事是与她有关,那你们就自个攀扯吧。
这火怎么就突然烧到我这里来了,我可真是冤枉啊,难不成觅儿和眉娘是故意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许久不回京城之人吗。余氏故作夸张地开口道。
哪能啊,我瞧着华贞便觉得心里欢喜,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一见曦儿便觉得心里喜欢得紧,我家琛哥儿如今还没娶妻,他虽然不才,但也算是有担当的男儿,不知华贞可看得上他?霍大夫人有些紧张地看向余氏,手里的
帕子下意识拽紧了。
黎国公夫人忙附和道:琛哥儿是我自幼看着长大的,那人品本事可真是没话说,若是我有个女儿,我都恨不得把他抓回去当女婿了!
华贞,我们三家人也是知根知底的,若是曦儿和琛哥儿的婚事成了,那我们岂不是亲上加亲了,那可是大大的喜事啊。
余氏抿嘴一笑,威远侯人中龙凤,我自然是极满意的,只不过曦儿的婚事我不能自己做主,还得问过我们侯爷,让曦儿点头了才可。
你们也知道,曦儿年少失去双亲,我们当舅舅舅母的总要为她多考虑几分,若是有一处不妥当的,那我如何去见我那地底下的妹妹。
说着,余氏不禁有些伤怀,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
老太君沉吟道:是这么个理,镇南侯心念外甥女,也该让他点头,结亲不是结仇,总该欢欢喜喜才是。
老太君所言极是。余氏笑盈盈道。
一旁的霍二夫人一言不发,她原本就不太欢喜这门亲事,不过如今事情已经渐成定局,她一个伯娘,也做不了主。
华贞若是有个准信了,定然要告诉我。一看余氏这笑盈盈的模样,霍国公夫人哪里不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如今不过是多走一步流程罢了,也算是彰显姑娘家的珍贵,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喝儿媳妇的茶了,顿时喜不自禁,简直恨不得立马就把人迎娶进门。
那我们就等华贞的好消息了。黎国公夫人掩嘴一笑,她与霍国公夫人乃是闺中密友,余氏又将是她的亲家,她自然巴不得此事会成,以结之好。
余氏点了点头,拿起一块点心,笑道:今日的桃酥不错,你们快尝尝。
好!霍国公夫人如今吃什么都香,自然乐呵呵地拿起一块。
一看自家大儿媳喜不自禁的模样,老太君心中好笑,又有些感慨,脑海中思绪万千,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罢了既然她们母子二人都心生欢喜,那她这个老婆子也该让大伙都高高兴兴的。
元娘,我听闻赵家大姑娘定亲了,是真的吗?余光瞥到一旁安安静静赏景的霍二夫人,黎国公夫人灵光一现,好奇开口。
一见大家都目光都看了过来,霍二夫人微微一笑,不错,絮姐儿定下了顾家的嫡长孙,如今已经合好八字了,慧仁师太说这乃是天作之合,顾家不久后就要下聘了。
果然是金童玉女,赵姑娘好福气,顾家乃是清流之家,顾相虽然致仕许久,但陛下可是一等一地尊敬顾相,顾大公子又是人中龙凤,赵姑娘兰蕙之心,这当真是一门极好的亲事。黎国公夫人赞叹不已。
闻言,霍二夫人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余氏,笑道:可不是嘛,絮姐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她有了好亲事,我不知道有多高兴,两人门当户对,日后定然会和和美美的。
我那里也有几件不值钱的玩意,到时候你顺带过去给赵姑娘添妆,也算是祝愿了。老太君淡淡地瞥了一眼二儿媳,开口道:你与赵姑娘关系好,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她日子美满,你也该是放心了。
霍二夫人心中一凛,哪里不明白老太君这是在敲打她,斟酌道:母亲放心,儿媳明白。
那就好,有些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如今大家都好好的,我老婆子就高兴。
母亲说的是,儿媳到时候也该为赵姑娘添妆,算是圆了一场二弟妹和赵姑娘的缘分。霍国公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有些冷淡。
其实她一直有些恼怒霍二夫人今日的冷脸,好好地谈着她儿子的好事,她倒是拉着一张脸,活像谁欠她几万两银子似的。
我也该沾沾喜气
,到时候我也去。黎国公夫人一开口就有些后悔了,其实她也是心血来潮,但没想到好友有些不愉快,忙附和一句。
看着霍国公夫人和二夫人明显有些不痛快的样子,余氏若有所思,含笑不语。
初春的清晨,一缕明亮的阳光铺洒在盛京城处,繁华喧闹的街道上,小贩响亮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旁的酒馆处时不时传来几声喝彩笑闹声。
一辆青色的马车悠悠行驶到春江酒楼处,在一旁经过的行人瞥了一眼,顿时只见一个清秀的小丫鬟走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粉衣女子,环佩叮当,珠钗乌发,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只以为是来春江酒楼用饭的千金小姐,也没多想,转身离开了。
几人漫步走了进去。
姚渠在京城当掌柜也有几年了,加上之前跟着舅舅学的待客经验,如今对人情往来一事越发娴熟,凭借酒楼不断研发的新菜式和醇香浓厚的春江酒,兼之他八面玲珑的性子,如今春江酒楼俨然成为京城最大的酒楼。
每日座无虚席,客似运来,他这个姚掌柜的名声也随着酒楼声名远播而扬名京城,加上温见洲明里暗里的撑腰,如今的姚渠,就连朝堂小官员也得给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