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深谋远虑,这詹姆斯虽然精明,但估计也拿不到什么好处。看到并肩而立的夫妻二人,赵齐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詹姆斯等人坐着离去的马车影子。
赵公子,听闻你如今已经在太学任职了,恭喜恭喜,太学乃是大盛的最高学府,赵夫子学,定然可以大展宏图。江禾曦笑道。
赵齐微微一笑,你就别笑话我了,只不过是谋一口饭吃罢了,如今阿昀和阿暄也到了京城,不知他们如今在哪里念书。
阿昀和阿暄如今在镇南侯府跟着军师念书,军师无心仕途,倒是待阿昀和阿暄极好,舅舅觉得军师一身才气若是白白浪费就太过可惜了,因而恳请军师教导阿昀和阿暄。
军师?就是师父口中说的那个满腹经纶之人?据说梁编修便是师从梁家军军师,以梁编修的惊才绝艳,想必军师定然不一般,阿昀和阿暄能学的一二,以后毕生所获甚多。
军师确实才高八斗,阿昀和阿暄跟着他我也放心些。江禾曦笑眯眯应了一句,开口道:如今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了,赵夫子再会。
再会。赵齐朝霍景琛微微颔首,漫步走进了酒楼。
两人走上马车,迎着月色驶向霍国公府。
无恙,赵夫子和赵大人虽然是亲兄弟,但性子却天壤之别,倒真是令我诧异。江禾曦半靠着霍景琛,把玩着他的手掌。
赵齐性子不羁,自幼便不愿受拘束,从前我与他一起在太学念过几年书,对他的性子倒是有所了解。
赵丞相一开始也想管束他一二,但赵老夫人生前最是疼爱赵齐,一直不愿赵相多管他,也算是从另一方面纵容了赵齐的性子。
且赵齐年幼失母,赵齐父亲也是个不羁的性子,赵夫人逝去以后,赵伯父便彻底没了束缚,云游四海去了,有赵伯父这个先例在前,赵齐更是潇洒。
江禾曦目瞪口呆,脱口而出道:难道赵相都不管他们父子俩吗?就任由他们这般行事,赵家的门楣不用支撑了?
霍景琛微微一笑,开口道:赵相也算是我的半个老师,我的书法便是他教的,赵相刚正不阿,豁达从容,自然不会计较家族名利,且赵相又是大盛出了名的惧内之人,有赵老夫人的遗志在,他定然不会逼着赵齐和赵伯父的。
赵相当真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也是个好祖父,好臣子。江禾曦感慨万千,没想到赵相竟然如此豁达,她不由得肃然起敬。
且赵家的家业还有赵斐支撑着,赵斐自幼便是赵相手把手教导长大的,文武双全,乃是大盛的肱股之臣,如今更是调任到了户部,以赵斐的才能,日后定然能封侯拜相。
江禾曦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个光风霁月的男子,赞同地点了点头,灵光一现,又想起之前在荆州时赵絮追着霍景琛的事情,哼哼一声,无恙,之前赵姑娘不是与你差点定亲了吗?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怪不得对赵府的事情如此明了。
闻言,霍景琛虎躯一震,下意识看向江禾曦,果然看到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凛,忙解释道:我不过是跟着赵相学了几年书法,这才有些了解罢了,我与赵姑娘可是恪守礼节,从未越过规矩半分,你可要相信我。
看着恨不得发誓的霍景琛,江禾曦眉眼微扬,故意道: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之前还以为你喜欢赵姑娘呢,毕竟赵姑娘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我的姑奶奶,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着,之前那都是误会,娘和祖母见我久久不愿成婚,这才想着撮合我们一二,但这不是没有成功吗。
霍景琛按了按眉心,一见江禾曦眼底满是促狭,明白她只是想要捉弄自己,
好气又好笑,想起之前江禾曦那看好戏的反应,心里更是有些不舒服了。
之前你还故意帮着瑶儿一起撮合我和赵姑娘,这些事情想必你是最清楚不过了,更何况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向你解释了,我可是没有半点别的心思。
闻言,江禾曦身子一僵,不由得想起之前自己以为霍景琛心中的白月光乃是赵絮的蠢念头,她之前还帮着霍云瑶做了好些事情,却没想到都是多余之事,不由得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
看着她这样,霍景琛既无奈又好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开口道:你这个坏丫头,总想着捉弄我,我也只是按照常规行事罢了,你倒是得理不饶人了,今儿我得给你些教训才可。
几声古怪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消失在车轴咕噜咕噜的声音中。
夜凉如水,等到马车行驶到霍国公府时,暮色越发黑沉。
霍景琛半揽着江禾曦漫步走回沧澜院。
大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夫人派奴婢过来看看大公子是否回来了,原本还想着大公子和**奶今日会留宿镇南侯府,所幸回来了,如今既然大公子和**奶平安归来,那夫人也可以放心了。霍国公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笑着迎了上去。
霍景琛开口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带着曦儿去给母亲请安,你回去报备一声。
是!管事妈妈恭敬应下,一看江禾曦和霍景琛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掌,嘴角一翘,想着定要回去与夫人好好说道说道,让夫人高兴些,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了。
江禾曦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害她这般狼狈的罪魁祸首,气呼呼地扶着袭月的手走回了屋子内。
霍景琛摸了摸鼻子,忙追了上去。
一走进屋子,只见江禾曦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旁的袭月正在帮她垂肩。
霍景琛朝袭月摆了摆手,坐到了江禾曦身边,接过袭月的活计,一边按肩一边求饶道:好了,别生气了,今日是我错了,曦儿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为夫一回可好?
袭月早就识趣地退下了,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江禾曦没了顾忌,泄愤地掐了一把霍景琛的脸颊,她早就想这样做许久了,如今可算是找到了进会,一下子便掐了个过瘾,直到看到霍景琛白玉脸庞有些泛红,这才哼哼一声,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了。
但还是有些不解气,于是凶巴巴道:你以后不许那样了,街上这么多人,万一,万一……
万一什么?霍景琛故作不知问道,果然看到本就羞赧的江禾曦绯红的脸蛋越发殷红如血,水润润的杏眸更是如同水洗过一般,眼波流转,眼角还残留着方才的一丝妩媚。
霍景琛看得艰难地别开了眼,免得自己压抑不住最后惹得她越发生气。
你如今倒是越发本事大了,竟然敢这样!江禾曦气得跺脚,猛地灌了一杯茶,让自己安静下来。
你别生气了,我错了,以后都不会了。
你!
你肯定又是在哄我,我才不信!
好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主子,夫人,流萤求见!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禾曦大喜,忙推了一把霍景琛,是流萤,她回来了,你快些放开我。
霍景琛磨了磨牙,这才肯放开她。
江禾曦娇躯一震,咬了咬唇,特意高声喊了一句。
进来吧!
咔嚓一声,流萤和惊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见过主子,夫人!
免礼。霍景琛
微微颔首,开口道:事情查的如何?
流萤开口道:主子,属下和惊云查探多日,终于发现了一些线索,我们顺着蛛丝马迹发现青州一案的幕后之人竟然与北狄有些关联。
说着,流萤看了一眼惊云。
惊云默契地接过话来:那神秘人在北狄势力颇大,还与当初的北狄二王子有些牵涉,如今属下和流萤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属下怀疑,之前谋害主子一案说不定也与这幕后之人有关。
闻言,霍景琛端正了身子,肃然道:你们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属下和惊云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之前杀死刘副将的那个随从,那日他差点被人灭口,幸好属下和惊云经过,把人带走了。
可惜的是那贼人头目到底还是逃了,随从身受重伤,大夫诊治多时还是没能保住一条命,但属下和惊云撬开了他的嘴,到底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幕后之人乃常常与北狄往来通商,之前刘副将也曾间接行过一些方便,把青州是丝绸运送到北狄,刘副将一直想要摆脱幕后之人,因而暗中查探过一番,发现那幕后之人与北狄二王子曾经有过往来。
属下还特意与惊云去了北狄一趟,果然查到了一些线索,那幕后之人估计是巨商大贾,西域,北狄,大盛皆有他的行踪,此人行事神秘,曾经多次进出北狄王庭,身份定然不一般。
霍景琛眸光一闪,脑海中顿时想起之前狼狈逃离的身影,笃定道:是那个神秘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