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在床上躺了三天?江禾曦问道。
可不是吗?排毒排了三天,什么毒素都排出来了。白老爹一脸的感激。
你那是昏迷,知道吗?江禾曦叹气道。
师傅怎么说我不知道,照你的情况来看,就是师父觉得你身体弱,不能经受这样的清热解毒,可是另外一个医生不顾你的难受,给你开了泻药,你自然就昏迷三天了。江禾曦解释道。
我不管,既然能够昏迷也能排毒,为什么你师父不给我开药?白老爹一点儿都不饶人。
这就是你不懂了,你觉得昏迷很好玩?将来要是你醒不过来,还不如多承受几天的溃疡之苦呢!江禾曦解释道:病是依附在身体的,你的身体都没有了,病毒消失了还有什么意义?
这么一说,白老爹刚才顽固的眼神就变得柔和起来了。
原来自己怪错了缪神医,看来缪神医不是拒绝给自己看病,而是给自己保命呀。
那,这鸡你帮我送给你家师傅,就说是老白误会他了!白老爹一边交给她手里面的叫花鸡,一边将二十一个铜板递给了洪三叔。
洪三叔有些不乐意地看着手里面几个铜板:你不是说好了银子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白老爹狡黠地笑道:那是因为之前我们有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就不抢购了!
洪三叔在街市做叫花鸡已经做了七八年了。因为自己没有什么别的手艺,平时的生活也就比乞丐好一点点。
好不容易看到两个客人为了一只鸡杠上了,没想到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他知道,就算这横财到手了,也不过是不义之财,他拿了也不安心的。
于是他就有些不愿意地在后面说:好吃再来呀,以后可别吵架了。
能好好说话,谁还吵架呢?江禾曦嘀咕着,她开始喜欢上自己的这份工作。
虽然自己也是在外面跑腿,但是因为自己走出去,看到很多各种各样的事情,哪怕是沉默的怨恨,都能够用自己的智慧去解开,这可是非常有意思的活儿。
她走到河边,突然看到柳树下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那群人好像匆匆忙忙,非常着急。
快去叫郎中,这可拖不得!
叫什么郎中?应该叫个稳婆来!
出于急救的职业习惯,她闯到人群中去看个究竟,发现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孕妇,因为在树下踩到了一块西瓜皮,滑了一跤,竟然早产了。
看看她的罗群,竟然有一点点见红,想必是伤得不轻。
那个年代,人们对鲜血还带着一点点迷信的崇拜,谁都不敢上前去给她止血。
江禾曦习惯性地走到孕妇旁边,蹲下来,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你抓着我的手,用力,别睡着!
孕妇已经是眼冒金星,哪里还知道怎么用力,抓着江禾曦的手,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看来,是自己使用急救的本事了。
她感觉天旋地转,突然见到孕妇躺在自己空间的手术台上。
她熟练地找到止血钳,还有棉花和酒精之类的东西。她轻轻剥开孕妇的衣服,看到她的***已经露出了一个婴儿的脑袋。
这是妇产科最危险的一种信号。很多小朋友都是因为脑袋卡在产道上面时间过长,生出来就变成了瘫。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产钳。可是这是通用的手术室,只有手术刀什么的,产钳要到哪里找呢?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看到床头上面有一个钳子,钳子一头是弯曲的,刚好是脑袋的形状。
她拿
起钳子,轻轻夹住孩子的脑袋,顺着产道的形状,灵活地改变方向。
孕妇脸色煞白,嘴唇上面一点点血色都没有。
可是,如果现在将她叫醒,那她一定会疼得再次休克的。
当前的任务,就是将这孩子钳出来,然后将她唤醒。
用尽全身的力量,终于看到了婴儿的手,婴儿的脚,最后整个孩子都出来了!
她敏锐地用手术剪见掉了脐带,轻轻打了一个结,然后就将孩子放在身边了。
孩子出来的那一刻,她又感觉天旋地转,身边的手术室荡然无存,孕妇一个人躺在河边的柳树下面。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江禾曦不过是进门三天的徒弟,不可能完成这么复杂的手术。
也有人说,现在最难的是保大保小,不过看她将孩子拉出来,一定是要小孩了。
江禾曦将孩子放在地上,轻轻地用手捏了一下孕妇的人中,孕妇竟然睁开眼睛,慌张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你呀?刚才晕倒,生了孩子了!江禾曦将孩子抱在她的面前,孕妇如获至宝地接过孩子,点头示意说:谢谢,谢谢你这小姑娘,以后这孩子就叫你做干妈吧,你看好不好?
干妈?江禾曦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孕妇。
要知道,自己见过了好多人当妈妈,可是自己那么多年,一直忙着工作,连婚姻的影子都没有见过呢。
现在突然就升级做了干妈,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高兴之余,自己竟然忘记了客气客气,就抱起孩子使劲儿亲了起来。
见她们亲热了一番,孕妇叹气道:这是个男娃,他的命都是干妈给的,要不干妈给他起个名字,怎么样?
江禾曦真是感觉受宠若惊,毕竟起名字是一辈子的事情,而且好像这孕妇这样郑重其事地拜托自己,那么一定要负担这样的责任起来。
江禾曦看看这柳树,笑道:既然是在柳树下生的,就叫柳生吧!
孕妇感激地点头,说:谢谢干妈!他爸爸姓郭,那就叫郭柳生吧!
原来这个孕妇,就是木材商人郭权铭的老婆,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平日里郭权铭那样的霸道,而是一种平易近人的通情达理。
江禾曦看看散去的人群,将孩子送回到妈妈的手里,对她说:郭太太呀,这外面热,而且人来人往的,难免有些细菌,你还是带孩子早些回去吧,说不定他爸爸还在等你们呢!
郭太太连忙谢谢了江禾曦,说:你等着,孩子满月一定到你们府上好好地感谢感谢。
江禾曦早就听说这个郭家的人,虽然平时很霸道,可是非常讲义气的,说出来的事情,那是一定要做的。
可是,现在对江禾曦来说,手术的成功比什么奖励都重要。
她竟然真的在空间里面完成了一台手术,而且还能回到现实中去!
她在一棵树下找到树荫,进入了空间,看看刚才忙乱的手术台,手术台还是整整齐齐,除了头顶上的一盏无影灯没有关。
看来这是一个自动化的手术台,不仅仅用具齐备,就连清洁整理都是自动完成的。
她激动地抚摸着自己的手术台,作为医生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就是能够将病人从这里带出去。
愣了一下子,她突然想到在现实的世界,自己可是答应了缪世桢带一只叫花鸡的,这叫花鸡还是跟人理论了一番才拿到手的。
要是就这么不见了,岂不是亏大了吗?
她连忙走出空间,看到自己的叫花鸡还在怀里揣着,就放了心,往保和堂的方向走了。
刚才救人的小风波,已
经好像没有翅膀的鸟儿,一江上的人见到江禾曦,都在背后议论纷纷:果然是缪神医的得意门生,难产的娘子就这样在她手里母子平安了!
江禾曦回到保和堂的时候,缪世桢的大弟子刘红生站在门口笑脸相迎。
没等到江禾曦走过来,刘红生笑道:江师兄可喜可贺,入门三天,竟然能够悬壶济世了!
江禾曦有些嘀咕,自己不是比他后面进的师门吗?况且自己还是女孩子,怎么就叫自己师兄了?她猛地想起好像从前学徒当中,彼此都是称为师兄的,于是就释然了。
江禾曦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看看四处没人,就将买回来的叫花鸡放在了缪世桢的卧室。
因为是当天看病的人比较少,缪世桢就提前打烊了,保和堂的人因为都习惯了这样的经营模式,也都及时地打了烊。
江禾曦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习惯不熟悉,因为躲在房间里面看书,等到快天黑的时候到餐厅,结果发现饭菜都已经吃完了,剩下两个杂工正在擦桌子。
缪世桢在房间里面吃了自己的私房菜,留了一个鸡腿给江禾曦,可是走到餐厅的时候,见到已经收了碗筷,江禾曦一肚子委屈地在桌子上面干等着,就上前去问道:你不知道提前吃饭的吗?
江禾曦摇摇头。
缪世桢虽然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他最怕就是浪费粮食,所以这医馆里面有多少人,每个人吃多少,都是记录在册的。
现在竟然有人提前吃了,还不给江禾曦留的,那一定是恶作剧。
于是,他就差人叫来了大师兄刘红生。
缪世桢一脸严肃地看着刘红生:新来的江师兄不懂规矩,你没有告诉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