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生摇摇头:这几天事情忙,没有时间。
那,今天她没有回来,为什么没给她留饭?缪世桢问道。
她忙着治病救人,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饭呢?刘红生带着淡淡的抱怨,有些急促地回答。
缪世桢总算明白他反常的表现了。原来他是有些嫉妒江禾曦,刚来三天就已经到外面去给人看病,而自己给缪世桢打杂好几年,结果连喂人吃药的机会都没有。
缪世桢叹了口气,对刘红生说:红生呀,你可是我们保和堂的大弟子,以后可是要承担大业的。如今你这点儿事情就嫉妒,以后谁敢找你看病呢?
刘红生还是不服气地对缪世桢说:学生倒是想要宽宏大量,可是,您只教她行医治病,让我们待在屋里什么都不做,这让谁能受得了?
缪世桢皱着眉头,看看刘红生:红生,你老实说,这跑腿打杂的事情,老夫是不是曾经交代过你,然后你不要做,我才安排了别人呢?
刘红生有些不服气地点点头。
人家江禾曦是在跑腿的江上遇到急病,才有机会悬壶济世的,你自己躲在深宅大院的,怎么可能遇到好的机会呢?
经过缪世桢这么一番疏导,刘红生只能心悦诚服地接受了。
江禾曦在旁边有些难为情地劝道:师父,其实是我不想吃饭,才这么晚去的,跟谁都没有关系。大师兄只是嘴硬,千万不要误会了他。
缪世桢拿出一个鸡腿,对她说:来来来,你辛苦了,这个留给你,还有你以后也别好像个书痴似的,躲在房间里面看书,看到天昏地暗也不知道出来。
江禾曦早就听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没想到这么崇高的医馆,也会有这样争风吃醋的陋习。
这刘红生在缪世桢面前当然是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可是等到人走了,一定会给自己栽赃陷害的。
想要除掉这个师兄当然不在话下,可是作为一个友善的人,江禾曦希望能跟他和平共处。
江禾曦回到房间里,悄悄地进了自己的空间,发现之前的田七已经自动收割了,并且旁边有一台破壁机。
她将田七放进破壁机里面,破壁机轰鸣一下,就变成白花花的田七粉。
用药杵舂出来的田七粉,再细也难免有一些渣滓,这个破壁机打磨出来的田七粉,连那些渣滓都没有。
田七主要是用来疏通血管,给那些血栓的病人的,有一些病人是昏厥的,要靠田七粉刺激醒过来,要是田七粉里面带着渣滓,就很容易呛到,让病人更加难受。
她偷偷地将药橱里面的田七粉拿出来,换进了自己的田七粉。
江禾曦你做什么?江禾曦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不想自己竟然被跟踪了。
大师兄一脸正经地看着自己: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快交出来!
江禾曦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大师兄推到墙角,然后自己手里面的田七粉,就被他拿在手里。
我以为你是什么学医神童呢,原来你竟然干这样的勾当,我们见师父去!大师兄一边拉着她往缪世桢的房间走,一边大声地吼,想要保和堂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坏人。
缪世桢静静地坐在房间里面看着药书,见到两个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就放下书本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话?
江禾曦她,偷东西,拿了药橱里面的田七粉,不知道要卖去哪里!刘红生义正辞严地说道,好像是在给真在给医馆匡扶正义。
缪世桢当然不相信江禾曦是刘红生说的那种货色,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没有办法可以否认,他有些失望地看着江禾
曦禾曦啊,告诉为师,这是怎么回事?
不料江禾曦云淡风轻地笑道:师兄,你这样随便诬陷人是不好的。
缪世桢皱着眉头说:禾曦,做人要勇敢,做过的事情,给为师认个错,那就没事了。
刘红生好像应声虫一样,对江禾曦说:对呀,禾曦,做了错事不承认,可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江禾曦若无其事地看着缪世桢和刘红生,不知道这刘红生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刘红生好像捉到猎物一样,对缪世桢说:你看看,她理亏了,都不狡辩了,师父您处置吧,我们医馆容不下手脚不干净的人。
缪世桢当然是心情复杂的,他当然同情江禾曦,也不愿意相信这是她所为。
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只能妥协,静观其变。
江禾曦看到刘红生显然就是想要致自己于死地,要是不反击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她神秘地微笑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
来人呀,快把江禾曦给抓起来!刘红生对着门外面喊,学着从前缪世桢的语气。
不过,外面并没有人走进来。
红生,你怎么帮为师做主了?缪世桢有些不太高兴。
为民除害,义不容辞!刘红生嘴里振振有词地说道。
让你以后成大事,没有说现在你就可以代替我的位置呀!缪世桢看着刘红生这个不可一世的样子,小声劝道。
是啊,学生还有事情跟师父解释!江禾曦终于开口说话了。
嗯,你有什么要说?缪世桢看着江禾曦。
这个田七是我从药橱里面拿出来的没有错,可是我拿出来,是因为换了更好的田七粉进去。江禾曦简单地说。
笑话!刘红生皱起眉头,指着江禾曦的鼻子:每一个被抓现行的小偷,都说自己是不小心拿了别人的东西,师傅你相信吗?
缪世桢看了一眼刘红生:就算是罪犯,也应该有个机会辩解吧?禾曦,带为师去药橱看看,这件事的公道就明了了。
说着,就跟着江禾曦到了堂屋的药橱旁边。
刘红生一马当先地打开了田七粉的抽屉,顿时睁大眼睛又将柜子合上了。
怎么了?红生?缪世桢慈祥地看着刘红生。
刘红生支支吾吾地说:师父,师父你看这里……
缪世桢打开抽屉一看,里面竟然是白花花的满满一抽屉粉末,他轻轻闻了一下,竟然真的是田七粉。
这田七粉比之前手工舂的还要细,还要均匀。简直就是做药丸的理想材料。
看来刚才江禾曦说的没错,她真的是将不好的拿出来,然后换了好的田七粉进去。
可是,禾曦这个好的田七粉是哪里来的呢?缪世桢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关切地问道。
当然,嗯,当然是县令给的呀!江禾曦随口说。毕竟自己空间的那些事情,轻易不能跟别人说,跟别人说,别人也不一定就相信。
哦。你也太浪费了,这些田七粉不好也可以留着,怎么拿出来准备扔了呢?缪世桢慈祥地说。
这个,这个……江禾曦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那么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当初红生你说什么?污蔑了江禾曦,你可是要闭门思过的,你可服气?
刘红生悔不当初,有些声音颤抖地回答道:师父,能不能给一个机会呀?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禾曦,你说呢?给不给你师兄这个机会呀?
江禾曦冷冷地回答道:
这医馆的规矩,岂能随便破坏,我看还是照章执行的比较好。
刘红生一脸殷勤地看着江禾曦:禾曦,大家都是同门师兄,您也高抬贵手吧!
江禾曦并不是不愿意与人为善,只不过她不能忍受,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强加迫害。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并不想饶恕的样子,就对刘红生笑道:红生,你作为大师兄,应该不会乱了规矩吧?
刘红生被逼问得无奈,就只能跟着缪世桢,到了后花园的一个空房子里面去了。
江禾曦小声地对缪世桢说:师父,学生对不起你!
缪世桢摇摇头:不,为师应该感谢你,要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他今天会嫉妒你,明天见到其他人,嫉妒起来,恐怕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江禾曦点点头,对缪世桢说:学生也是这样,怕他以后变本加厉,所以让他蹲上两天,只是苦了他这几天要关小黑屋咯。
缪世桢神秘地笑了笑:你呀,你呀!
江禾曦觉得惊讶的是,缪世桢竟然没有怀疑那些田七粉的来历,也没有过多地追问,只是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
这样看起来就更加深不可测了。
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而且这田七粉也是来历不明,难道他真的相信这是苏辰宣所赠送的?
江禾曦一个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虽然说缪世桢整治的是嫉妒的苗头,可是这件事情多多少少跟自己还是有点儿关系的。
纠结了小半天,她终于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后花园的小屋子。
刘红生还在忿忿不平地对着墙壁和栅栏发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的都是什么怨恨的话。
江禾曦轻轻笑了一声:大师兄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