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江二根家里,当马贼来的时候,一家人躲在猪圈下面的茅坑里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家里的财物却全部都给贼子抢走了。
其中,家里的粮食和牲口,更是被抢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江二根一家,连换洗的衣服都是借走的江里正家里的衣服(这衣服看样子也有借难还了),更别提以后的生活了。
没粮没钱没房,生存下去都很困难,看来这个冬天难熬了!
江二爷爷看了看江禾曦家里的房子,不由摇头,道,“你家这个房子没法住了,你打算咋办?”
江禾曦道,“二爷爷,我打算把野樱桃树旁边的那一块我家的地拿来修房子,您看咋样?”
江二爷爷想了一下江禾曦家里那一块地,不由点头,道,“那块地不错,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前面不远处就到河道边了,吃水也方便,不过,这河道边可能潮湿一些。”
江禾曦却道,“二爷爷,有件事不瞒你,其实,我选择在这个地方修房子,也是想给自家留一条后路。”
二爷爷惊讶的道,“芳丫头啊,你这话是啥意思?”
江禾曦道,“二爷爷,你看看咱们村子,这次遇到马匪后,我们的情况算是好的,起码咱们还活着,但是下一次呢?这次我是凑巧观察着了马匪探子留下来的标记,如果没有发现这个标记,只怕我们整个村子,都会在深夜被马贼无声无息的给杀死了。”
二爷爷越听越严肃,片刻以后,道,“芳丫头,我知道你是个有见识的孩子,你说说看,怎么留个后路?”
“二爷爷,我打算在修建房子的时候,偷偷修地道。”
“地道?如果是地窖那样的,那样的没用,我们家藏在地窖里豆子,就全部都给马贼霍霍了。”
江禾曦道,“二爷爷,我想要的地道是这样的,它必须有很多个出口,也有很多入口,在地道里,还得能做到易守难攻才行。敌人如果对着洞口烧烟雾投毒,或者在地道口子守着,我们可以从另外的出口早就逃命出来,敌人如果进洞来,我们可以在洞里偷袭敌人。”
“这个地道可不容易修啊。”
“但是我们不得不修,二爷爷别忘记了,等过冬的时候,还有骚扰边境的辽人呢,辽人来的时候,手段可不比马贼差,甚至更甚,我们必须得早些做准备。”,顿了一下,她道,“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两家的地道,最好互相挖通,这样互相有个照应。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也好互相通知。”
江二爷爷道,“芳丫头啊,你这个想法挺好的,我们的确应该这么行动起来,这样,等晚点你二叔他们回来了,我们一起来商议一番。”
“行。”,江禾曦顿了一下,道,“对了,二爷爷,咱们这个地道,可别让外人给知道了,像刘大根那样的人,一旦给他们知道了,他们多半会出卖咱们的。”
“二爷爷知道,你放心吧,我只找里正商议一下,别的人家,咱们且再看看吧。”
双方说定以后,江二爷爷就先回去了。
临回去以前,江二爷爷道,“对了,芳丫头,你要修房子的时候,二爷爷家里有人啊,你几个叔叔和侄儿都有把子力气,记得叫他们去帮你干活。”
“二爷爷放心吧,我到时候肯定会让大伙帮忙的。”
二爷爷走后,江禾曦和江奶奶也开始做饭了。
江三弟在一旁找了一些干柴火拿到窑洞来,江禾曦在窑洞外面拿石头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灶,开始拿出大铁锅做饭。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做细面,他们家拿了包谷面就着面粉,开始做玉米粑粑对付。
而大铁锅里,还做了一大锅的玉米糊糊。
在一家人忙活的时候,不多时,一旁走过来好几个小孩。
江禾曦看过去,发现几个小孩都灰不溜秋的,一双双眼睛盯着锅里,眼睛都不错开一下。
“你们在做什么吃啊?”
其中一个小孩在锅边探头,口水都险些掉落进了锅里。
江禾曦忙把小孩拦住,道,“你们是……陈家的孩子吧?你们家正在忙活吧?怎么不去回家去帮忙干活?”
陈大宝道,“你们家吃玉米粑粑吗?我们家还没吃饭呢,这几个玉米粑粑给我们吃吧。”
江禾曦正要说什么,这几个一人抓了锅边一个玉米粑粑,竟一溜烟就跑掉了!
江奶奶气得直吐气,道,“作死的陈婆子,养了几个要饭的!”
江禾曦也很无语,心里越发想着要把房子赶紧修好了,不然,都没法做一些好吃的食物。
稍后,江禾曦又和了一些面糊糊,这才重新贴了一锅玉米粑粑。
可惜这个玉米粑粑的锅边没什么油水,远不如来一锅红烧鸡什么的,锅边贴的玉米粑粑来得美味。
江禾曦一家三口正在吃饭呢,一旁,刘二根一家竟也凑过来了。
这一家虽然换了干净的衣服,但是脸色仍旧不好看。
刘二根挤出笑容,道,“禾曦,做啥好吃的呢?你二舅还没吃饭呢!”
江禾曦一听这声音就头疼。
刘二根一家子现在分文没有,只怕打着蹭吃蹭喝的打算呢。
在刘二根身边,刘红杏和刘蜗牛别过眼,脸色有些僵硬。
少年少女到底还没厚脸皮到了那种到处蹭吃的境地。
倒是刘二根的媳妇李氏一见锅里还剩下一个锅贴,一下就抓起来往嘴巴里塞,一边道,“禾曦啊,二舅母家里遭了难呢,都是一家人,你可得招待招待你二舅母!”
江禾曦听得有些恶心,两家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这算哪门子的二舅母?
她看来看锅底,今儿玉米糊糊做的多了一点,反正吃不完也浪费,当即,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拿了碗来,给一旁的刘红杏和刘蜗牛一人盛了一碗粥。
因锅底都没刮干净了,江禾曦就对一旁的刘二根夫妻二人道,“我们家里孤儿寡母的,就这么一点粗粮,还是姑姑家里补贴的,也没了别的吃食了,红杏和蜗牛且将就吃一口吧。”
别的,却没提刘二根和李氏。
这两人讪讪的笑了一下,转头朝着一旁的江大壮家里走去了。
刘红杏脸色僵硬,有些倔强的咬了咬嘴唇,道,“我以后会还你的。”
刘蜗牛也道,“等以后,我还你两碗粥。”
江禾曦点头,道,“不用还两碗,邻居之间嘛,借一碗米什么的都是常事,你们以后一人还我一碗粥就行。”
“我娘那个锅贴,我也会还的。”
“嗯!”
这两人说了还东西话以后,神色自然了不少,快速把包谷面粥吃完,丢下碗跑了。
江三弟撇了撇嘴,“还得我洗碗了,谁还我?”
江禾曦苦笑。
江奶奶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幸亏咱们把粮食袋子藏起来了。”
顿了一下,又道,“芳儿,还是你来藏东西,你藏东西啊,奶奶放心。”
“行,奶奶,那我把咱们家的粮食先藏起来了。”
顿了一下,又道,“村里遭了难,肯定也没什么粮食养鸡鸭了,咱们家的几只鸡鸭,我看还是找个机会煮了吃算了。”
“你不是要盖房子吗?刚好到时候做了给帮工的人吃。”
“那行。”
吃完饭以后,江禾曦把值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只让江奶奶看着家禽,她则打算去找人帮忙盖房。
结果刚刚走过去,就见刘二根夫妻脸色阴沉的从江大壮家里走出来,这夫妻两人两手空空,显然一点便宜都没捞着。
李氏恶狠狠的谩骂道,“真他娘的吝啬,竟一点也不舍得给,他们家那么富裕,分家的时候,可是只给江禾曦家里一成的家产呢,可是你看看,连人家江家芳丫头家里,还给了咱们两碗粥一个锅贴呢,他们倒是好了,竟一毛不拔!”
刘二根对着江大壮家里吐了一口唾液,跟着恶狠狠的谩骂了几句,这才朝着下一家找吃食去了。
江禾曦知道这刘二根,就是一个小人,最是记恨不过,她不害怕这种人,但是不会轻易得罪这种人,当即,只当没看见这两人,绕路朝着一旁的道路去了江二爷爷家里去了。
江禾曦过去的时候,江二奶奶一定要塞一个鸡蛋给江禾曦,江二爷爷家里的鸡蛋,全部藏在了他们家院子的井里。
那一口井只有碗口大小,拿了吊篮把东西放在底部,再盖了大石,这才免得遭了难。
江禾曦推辞了一下,也就接了下来。
“二爷爷,我过来是想问问你,知道咱们附近有哪些靠谱的泥瓦匠和石匠吗?我下午就打算去买石头和青砖,明儿就可以开始建房了。”
江二爷爷是做木匠的,认识一些老辈的手艺人,他道,“你二奶奶娘家有个弟弟,你们喊小舅公,那人是个能人,不但泥瓦匠做得好,而且啊,还会挖洞呢。”
原来江二奶奶的娘家兄弟梁大伟,因为从小家贫,为了生存下去,不得已,就干起了盗洞的买卖了。
梁大伟甚至在这一行混了一阵以后,还拜了一个师傅,学了一手的手艺。
特别擅长挖洞点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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