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士兵当即开始对着所有的房屋放火。
躲藏在地底的村民听着上面辽人的声音,吓得寒毛都倒立起来,当然了,也没人敢吭声。
等听见辽人放火的时候,村民更是又愤怒又无奈。
现下这个情况,要是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想别的?
地面上的火焰噼里啪啦烧了起来,很快,火势就变得越来越旺盛。
辽人的士兵从马上取出黑糊糊的液体浇在屋子里的柴火上,屋子里的火焰很快就燃烧得几层楼高。
江禾曦见了这种黑糊糊的液体,肯定就能认出,这是石油!
浓烟滚滚!
如果屋子里真的藏着人,只怕不被辽人找着,也会被这个浓烟呛死。
也亏得江禾曦等人请了梁舅公这个专业人士帮忙修地道,这个地道留有生门,有通风出气口,众人绕着生门,在大伙燃烧的时候,再跑到村口边沿去了。
辽人在村子里又等了半个小时,直到把房屋烧成短袜残垣,琢磨着即便村民活着,因财物烧毁,只怕也活不下去,这辽人这才骑着铁骑,一溜烟的走了。
虽然听着辽人的铁骑走了,但是村民却仍旧不敢有所动作,他们静静的躲在地洞里,如同惊弓之鸟,只能一直躲着。
直到天黑了,直到再没有了动静,村民们这才走出来查看情况。
而当看见屋子的情况以后,村民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所有人的房屋都被烧毁了!
所有人家的财物,跟着变得烟消云散。
虽然大家伙人都没事,但是以后可是要吃要喝的啊,这今年,才是第一天呢,就这么的艰难,以后的日子,可咋办?
不管村民怎么的哀嚎,这日子还是要继续的。
也亏得大伙建了地道,在大晚上的时候,好歹能有个地方睡觉,不然冰天雪地的,这日子也不知道咋个熬下去。
当即,众人开始清理自家的屋子。
江禾曦家里,也亏得她拿了青砖修建房屋,虽然屋子外面的柴房的柴火被烧光了,家具也没了,但是屋子的框架还在,勉强修整一下,总还能继续住的。
一旁,江大弟,江二弟等人都怒瞪了眼睛,一脸的愤恨。
“姐,我长大了以后,一定要做大将军,以后,把辽人赶得远远的,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们宋人。”
江禾曦摸了摸两个弟弟的脑袋,点头,“那你们要加油!”
几个姑姑和姑父此时也走了过来,看着满目的疮痍,眼里不由流出眼泪来。
江大姑道,“我家老大,老二都跟着媳妇走娘家去了,也不知道咋样了,不行,我们得回去看看。”
江大姑和大姑父一刻也留不住,急匆匆的就走了。
二姑一家和三姑一家也想回去查探自家的情况,也江禾曦说了一句以后,也急匆匆的走了。
稍后,江二爷爷等人走过来,对江禾曦道,“禾曦,亏得你想出修地道的法子来,不然,今儿我们只怕命都难保。”
江禾曦道,“二爷爷,你家的损失咋样?”
江二爷爷道,“我家的损失还好,大部分的粮食和财物,都在地道藏着,都好好的,也就屋子里的烧火被褥等,被烧干净了。”
江二奶奶咬牙,“可恨我的羽绒被啊,多好的被子啊,咋就没了啊!呜……该死的辽人!”
江奶奶别提多心疼被烧毁的羽绒被了。
好在江禾曦送给大伙的羽绒服,大家都穿在了身上的。
今年是大年初一,肯定要找最好的衣服穿上。
这羽绒服穿在里面,再在外间套一件罩衣,穿个一个冬天也不会弄脏。
总之,每家每户的衣服啊,家具之类,都被烧得差不多了。
这就是生存在边境的平民过的日子。
江二爷爷咬牙,道,“今年,咱们多赚一些钱,等有钱了,咱们都去城里住吧。”
城里有重兵把守,总归要安全不少。
江禾曦听了这话,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当晚上,江禾曦等几家关系好的人家,是挨在一起居住的。
因没了火炕,这日子可难过,即便江禾曦早就偷偷藏了不少的羽绒被子,也没有多少的用处。
好在也比没有羽绒被子的人家来得强。
一整个晚上下来,大伙又冷又饿,也没这么睡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伙就开始修整房屋了。
先把屋子里的残渣清理出去,再买了砖瓦,砍伐木头等来重新修建房子屋檐。
鹅毛一般的大雪纷纷扰扰洒下来,北风刮得人脸生疼,即便手脚冻僵,众人仍旧努力的忙活吧。
江禾曦家里没有成年男丁,江二爷爷家派了去三叔和江大虎,江大豹过来帮忙,江里正家里派了江三军过来帮忙,有些这些“壮丁”,外加杜嫂子一家,这清理屋子里的废墟的活计,还是做得挺快的,很快就把屋子里的断瓦残垣清理了出去。
江奶奶站在一旁抹着眼泪。
多好的房子啊,咋就这样烧毁了?
这杀千刀的辽人!
在村子里,基本家家户户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人人都响着咒骂之声。
赵家,赵婆子恶狠狠的打着赵大郎的身子,道,“你不是和辽人的郡主关系好吗?你看看,这都啥人啊!如果不是咱们躲得快,咱们也一并死了。”
她家由于偷懒,并没有挖地道。
辽人来的时候,他们一家几个,躲避到江禾曦家里以前的地窖去了。
那地窖隐蔽,上面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在他们把地窖的门盖上的时候,恰好碰触到山腰的一大堆积雪,积雪掉落下来,把他们的脚印覆盖住,这才免了被辽人找到的命运。
赵大郎被母亲和兄妹责怪,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道,“娘,你怪我做什么?说到底,难道不是你没本事吗?你要有本事,你就去给我们兄妹几个找个有钱的后爹啊,如果有钱,我们还能挨饿受穷?”caset
“你……你……你还嫌弃老娘太穷?”
赵大郎嗤笑了一声,不再搭理他母亲。
而村子里,此时忽然传来巨大的痛哭声。
“呜呜呜,大郎,大郎,我的儿,你醒醒,你醒醒啊!”
“爹,呜呜,你醒醒啊!”
“相公,呜呜……”
声音是从陈婆子家方向传来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哀鸣,听着好不凄惨。
赵大郎道,“哟,陈大郎死了!陈婆子和他媳妇,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找野男人了。”,顿了一下,赵大郎眯着眼睛,对赵婆子和赵吟雪道,“娘,吟雪,你们要找野男人,你们放心,我一定不拦着,你们想要过好日子,就正大光明找野男人养好了,你们的儿子啊,现在就是个革除功名的废物,反正以后,是养不了你们了。”
说着话,他又“咕咕”的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叫声,让一旁的赵家人都忍不住打冷颤,下意识离他远远的。
另外一边,村子里的人,都朝着陈家赶过去。
虽说陈婆子等人为人不大好,但到底一个村子住着,总要去看个究竟,遇到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要帮衬一二。
江禾曦也从地窖拿了一袋子的大白菜,两斤糙米,朝着陈家走去。
在陈家的堂屋,陈婆子那个一直病怏怏的儿子,在这次辽人来了以后,因受到惊吓,终于一命呜呼。
江禾曦和江二爷爷等人来到陈家的时候,把手里的礼递给了陈婆子,陈婆子一边看了看礼,一边撇了撇嘴,把东西抓得死紧。
现在家里的家当被烧毁了,不管咋说,手里的粮食总能填饱一下肚子,总比饿着全身乏力来得强。
在屋子里,孙家父子也在。
这孙家父子的脸上,都露出几分的喜色,见了客人,也帮着张罗,好像他们已是陈家的一份子似的。
江禾曦想着孙婆子尸骨未凉,不免嗤笑了一声,这才离开了。
在她走出陈家的时候,陈家的几个小子恶狠狠的瞪着江禾曦,道,“你家不是有金山银山吗?你们怎么这么小气?才送几颗不要钱的大白菜?”
江禾曦看了几个小子一眼,道,“因为,我家也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啊,这些菜你们家要是不要,那我提回去便是。”
“真小气,吝啬鬼!”
几个小孩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跑掉了。
不远处,江大壮听说江禾曦家里的财物都被烧了个精光,心里一阵畅销!
该!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可守不得那么大的财!
就该烧掉,就该穷!
要穷大家一起穷才好,凭什么她一个丫头片子,能弄到那么多钱?
路过江禾曦身边的时候,江大壮甚至恶狠狠的冷哼了一声!
江禾曦撇了撇嘴,并不搭理江大壮,她斜眼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江大壮送给陈家的,也就几个山芋,粗滤看过去,不足一斤?
不过,他拿了一些甘草捆着,倒是显得有一大兜子的模样,表面功夫算是做得足了。
在江大壮走进去的时候,陈家的儿媳妇桃花恰好走了出来,桃花一双桃花眼和江大壮勾勾搭搭的,连接走篮子的手,都和江大壮若有若无,捏了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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