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姜的收购价格不低,十五个铜板一斤呢,那山里头的生姜,怎么也有五千斤以上,倒是比种植粮食合算不少,江禾曦家里靠着生姜,就足足卖了接近八十两银子。
跟着种植生姜最多的江三叔家里也发财了,三婶带着她娘家的兄弟姐妹一起进山挖生姜,足足挖了六七天,这才把生姜挖完。
由于她在家把家里的粮食侍候得好,生姜的产量居然比江禾曦还多。
竟赚了足足快上百两银子。
江二爷爷家里知道了个大概,都后悔不已,他们分家以后,老宅这边并没有种植那么多的生姜,也就赚来十来两银子而已。
但是他家的地可是比江三叔多了那么多呢,如果全部都种植上去,那得赚多少钱啊。
江二爷爷一家子也就决定,等明年,肯定得多种植生姜才行。
至于村里跟着种植部分生姜的人家,或多或少,都赚了钱,也下定决心,来年肯定要种植生姜。
日子这么一日一日过去,很快就到了七月。
在地里,麦穗已经可以收割了,稻花儿也打了穗,虽还不沉实,好歹也能打一些米浆。
江禾曦带着家里人,先是把麦子全部收割回家,又打算收割稻子。
江二爷爷一脸的心痛,道,“芳儿啊,这收割稻子,怎么也还得再过一个月呢,现在收割,能收割个啥?”
江禾曦熟知剧情,只能对江二爷爷道,“二爷爷,辽人每年都会在边境杀烧抢掠,今年又占了榆城,马上临近秋收,辽人肯定会来村里抢掠的,与其便宜这些外族人,不如我们早些收割,好歹能落下多少是多少,别到时候颗粒无收。”
二爷爷问话的时候,刚好村里人都在呢,听了江禾曦的话,不少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虽然心疼粮食,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下了地,开始提前收割。
地里的大白菜,村人也提前从地里收割回来,开始制作酸菜。
大家都挖了地道呢,把酸菜一个坛子一个坛子搬到地下,各处的角落都藏一些,总好过到时候都被辽人抢走来得强。
等花费了半个月,村人大多数人家,也就都收割好了粮食了。
接下来数日,天空忽然下起雨来,勤劳的村人看了看地里,只能披着蓑衣,出门采一些牲口的吃食回家。
江禾曦家里早就把所有的牲口都杀了做成了腌肉藏起来了,倒是没有这个烦恼,也就外出挖菜的时候,会披着蓑衣出一下门而已。
日子一晃而过,进入八月。
这一天,村人正在屋门口闲坐,远处忽然传来铁骑的声音。
村人惊叫一声,慌忙都往自家的地窖躲进去。
“快逃啊,辽人来了!”
对于辽人来说,秋收了,中原的两脚兽们,再次养肥了,又可以宰杀了。
粮食,钱财,女人,小孩,挖矿的壮丁……又可以抢掠一波了。caset
在远处,辽人的士兵好像一阵风,一溜烟的就进了村里。
“冲啊,漂亮的女人,老子来了,大把的粮食和肉,你们爷爷又来了。”
辽人们挥动着大刀,进了村子就冲进去,见了女人就糟蹋。
甚至连小孩也不放过。
老人是属于无用的生物,或者占粮食,辽人一刀子挥动过去,鲜血洒出来,这些人发出“咕咕”的笑声,好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乐趣。
原来,辽人占领榆州以后,当时让士兵杀烧抢掠,把榆州城内的三十万平民都糟蹋了,女人孩童被强j,男人壮丁,要么被杀害,要么沦为奴仆,被抓去采石场采石,或者去为辽人挖铁矿造兵器,好继续攻打宋人。
为了养兵,辽人的将领哈耳刺下令,禁止了士兵外出虐杀农民,他们把城里的女人抓起来,作为军妓供士兵泄愤。
因榆州城里有大量的财富,这大半年来,辽人士兵被养得彪肥马壮。
现在入了秋,也到了他们收获的时候了。
辽人好像卷起一阵风,一下就冲了过来。
那时正时上午时分,有的人们还在野地里干活,有的人们跑入了一旁的树丛,有的躲入附近的山洞,有的反应慢的,却不幸在逃跑途中,被辽人的士兵抓住了。
被抓住的人们,女人被直接拖入一旁的草丛里发泄,男人则被直接杀死了。
对于年迈的老人,那更是不用说,直接挥动手里的刀子,辽人就朝着老人刺过去。
等老人倒在地上,辽人已经骑着他们的铁骑,朝着下一处冲了过去。
…
这是新的一场辽人的猎杀游戏。
在江家村里,得亏村人都提前收割了粮食,因天气炎热,村人多数都在村里乘凉呢。
辽人来的时候,大家一哄而散,一下溜入屋中,朝着地道里冲了进去。
江禾曦跑入地道的时候,心里都是狂跳不止。
她在地道里清点了一下人数,这才松了一口气。
家里所有人都进了地道,很快,大家伙都活了命了。
在村里,有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在辽人来的时候,傅兰娘的母亲傅家婶子在辽人来的时候,恰好去地里除草,结果被辽人抓了个正着,她逃都没法逃,直接就被一刀子刺中腹部死掉了。
在村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舍得提早收割地里的庄稼的。
傅兰娘家里就舍不得。
她家正在当她家里正在收割稻田的时候,辽人恰好来了个正着。
傅兰娘姐妹在家做饭,倒是直接躲入了地道里,傅家的男丁里,傅大叔见了妻子被杀,一下飞扑过去,后面的辽人再次来补上了一个刀子,直接就把傅大叔也给杀死了。
傅家兄弟里,傅今生和老大傅大牛刚好挑了粮食回家去,恰好和辽人错开,直接捡到了一条命。
剩下的傅三牛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辽人揍得奄奄一息以后,再拿了绳子捆上,再丢在了奴隶车上关押了起来。
入秋了,辽人在榆城后面的千仞山上,正在开采石头修建城墙用于城防和武器,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人力。
宋人这样的两脚兽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人手。
数量巨大,年轻力壮,还不泛能工巧匠,在不管是工具修建改革还是城建上面,都非常好用。
辽人进村以后,挨家挨户,开始搜刮起来,但凡值钱的物件,辽人全部都抢走了。
粮食和牲口等,是辽人必抢走的。
辽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对于中原肥沃土地上的精细粮食,他们惦记已久了。
大草原并不生产粮食,他们靠着养殖牛羊生活,当想要粮食的时候,只能跑到中原来抢掠。
除了傅家遭了难,村里别的人家都比较好运,多幸运躲入了隐蔽的地道里。
辽人在村里的房屋翻找,最终,点燃一把火,把村人所有的房屋,再次点燃了。
即便人们逃走了,他们也不会给所有的人类留下一点的生机。
马上就要入冬了,等入了冬,对于没有房屋的人们来说,只能等着冻死了。
辽人来去好似一阵风,等辽人走后,良久,村人都不敢出地洞。
等到了傍晚,村里这才隐隐传来哭泣声。
那声音分外的凄凉。
江禾曦前去傅家查看的时候,傅兰娘已经跪在灵堂前面痛哭了。
江禾曦低声安慰了几句,又劝傅兰娘吃饭,傅兰娘抿了抿嘴唇,只是摇头。
明明一家人早上还高高兴兴的,到了晚上,却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而他们这样的村子,却还是情况好的。
那些没有挖地道的村子,只怕全村都被辽人给祸害了。
等从傅家出来的时候,在村尾,张寡妇的儿媳妇柔娘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
“呜,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
一旁的二婶道,“柔娘的大女儿被掠走了。”
江禾曦脚步一顿,叹息了一声,默不作声回家去了。
天下眼看大乱,天下之大,竟有一种无处可去之感。
事实上,这个时候逃去中原也不可靠。
一是官府搜刮得厉害,在一次又一次的战败以后,官府一次一次割地赔偿,要赔偿给辽人的巨额资金从哪里来?国库根本支撑不起,皇帝只能从民众身上搜刮了。
现在这年月,农人在外间租下一块地,会交出七成的租。
如果当年收成不好,便会欠大户的银钱。
利滚利之下,农人家里的子女一个接着一个卖出去,到了最后,一家子都卖身为奴,一辈子都不得翻身。
如果是你自己买的地?那也许更凄惨。
郡守还是什么边境参将之类的,都有几个亲戚朋友。
官民勾结之下,好好的人家被哄去赌坊赌博而败光家业,进而被人利滚利放高利贷的人家大有人在。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道。
而就这样的日子,在江禾曦前世重生以前,都没有结束。
辽人在收刮物资以后,向着济北平原疾驰而去。
穿过济北平原,最近的城是庆州。
而穿过庆州,沿着诸生河和神女山脉过去,就会抵达福州。
福州是安王驻地,有诸生河和神女山脉做天然屏障,可以抵御外族长驱直入京城。
多少年来,福州已然成为挡在前些的天然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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