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脚下，车辆行驶。
汽车停在一处小别墅门前，保镖下车，观察四周环境。
确定安全，保镖打开车门。
一身西装的元首下车，径直走向别墅。
道童站在院子里，看见元首走来，对着元首微微鞠躬。
拂尘轻轻在元首身前扫一下，道童转身在前引路走向别墅深处。
元首跟在道童身后，默默的前行。
凌云子盘膝坐在蒲团上，盯着棋盘上的棋局。
元首坐在凌云子对面，也看向棋盘上的棋局。
不过，元首心情很不好，一点也没有下棋的心情。
各地报告妖兽侵袭情况，短短两个月时间，已经死了一亿多人，换做任何一个人，心情都不好。
旋涡出现没有规律，或三四天，或七八天，出现一次。
妖兽实力越来越强，已经到了核弹才能炸死的困境。
沙漠地带无人，核弹爆炸的影响小，不会影响百姓生活。
城市、农田、水源地带，关乎百姓生活，无法使用核弹击杀妖兽。
死亡人数逐日递增，每天都有几十万的百姓丧身妖兽之口。
世界其他国家形势也不乐观，妖兽公平的出现，每个国家都在遭受妖兽之灾难。
道童泡一壶茶，放在棋盘一侧。
坐在蒲团上，拿起茶壶倒茶，亲自端放在元首面前。
元首对道童点头示意，拿起茶碗，轻轻抿一口茶汤。
放下茶碗，元首开口。
“凌云子天师，传过来的资料看了吧？”
凌云子淡淡一笑，抬头看向元首。
猜测元首到灵山的目的，凌云子也猜测到元首的目的。
妖兽横行无忌，肆意兽性杀人，引发社会动荡，人族生存危机。
再没有好的办法斩杀妖兽，争取生存空间，人类真的会被妖兽吃的倾尽。
资料白纸黑字，黑白分明，人心胸腔潜藏，不分黑白。
“元首安排，尽请吩咐，凌云子义不容辞。”
元首呼吸一顿，看向凌云子。
作为道家紫袍天师，凌云子没有天师的傲气，反而有点像街头无赖。
“不知凌云子天师有何感想。”
“哦，感想啊。”
说一句感想，凌云子又看向眼前的棋盘。
黑白子落子，落子无悔，没有反悔的余地，所以黑子一方落了两气。
不能反悔真的令人无奈，疏忽一次，成了不该更改的不想要的结果。
单行道的无奈，逆行就是违规。
“我没有感想。”
轻声一笑，元首问道。“凌云子天师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
“苦修几十年不如旦夕之间，苦修的意义是什么？”
拿起茶碗喝茶，凌云子舌头搅动，茶汤恰好。
少一分味道淡了，多一份浓道浓了。
不淡不浓，恰好恰好。
“道法自然，一切自然，自是有人苦修百年无寸功，有人旦夕闻道寻仙人。”
“自然而然，凌云子也自是认可。”
放下茶碗，凌云子看向元首，点明主旨说道。
“元首，有话请直说，凌云子洗耳恭听。”
“有用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
“凌云子天师好道心，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元首拿起茶碗，喝茶缓解尴尬气氛。
茶碗拿到嘴巴下面，下意识又放下。
“我想要做一个以假成真，假的已经在来的路上，还请凌云子天师帮我去寻真。”
“只要能够寻到真的，做到以假乱真，能够改变当前看似无解的困境。”
凌云子笑不出来，脸上没有了笑容。
元首让他去做这事，岂不是故意为难他。
假的就是假的，怎么做也成不了真的。
真的自是真的，说成假的，骂成假的，当做假的，他还是真的。
假的在路上，真的在源头。
源头难行，也是难找。
“元首，你认为老道有找到瘸腿先生的能耐，老道可不认为老道有这个能耐。”
“弹指间让从未修行的孩子修行，开启人体宝藏神通，岂是我蜉蝣之辈仰望。”
拿起茶碗，一口喝尽杯中茶，元首重重放下茶碗。
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拿出切实可行办法，解决妖兽侵扰问题。
一日不解决妖兽，人类就要承受妖兽带来的苦难。
“还请凌云子天师起行，找到‘真的’人。”
凌云子无奈，元首有命，他不能不遵从。
妖兽掉落，炼气士都坐镇城市，守护百姓，他作为道门魁首，也要保护百姓。
即使知道不存在真的，还是要听命起行。
再看一眼棋盘，凌云子说道。“徒儿已经去买羊，等羊儿买回来，老道起身前往小山镇。”
“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若是老道空手而回，还请元首见谅。”
资料显示明确，小山镇王家村有真的秘密。
卫星拍摄到神通者施展神通的威能，也拍摄到学校里神奇一幕。
以小山镇资源可以培养神通者，难道国家就不能培养神通者。
以全国之力，培养一批神通者，专门猎杀妖兽。
妖兽必须要死，必须死到能被人类控制豢养。
“凌云子天师自是去的，去了就会遇到真的。”
凌云子一笑，没有将元首的话当真。
卫星拍摄的是真的，小山镇也有能力培养神通者，但一定有代价。
眼睛看看就以为是真，那真是太天然的自信。
不过，出去一趟也挺好，去看一看神奇的小山镇，见一见域外的同道。
“借元首吉言，三阳开泰，马到成功。”
送元首上车，凌云子站在别墅门口，目送着汽车离开。
“师公，我们真的要去小山镇？”
“元首亲自登门，不去不行啊！”
“我也想去小山镇看一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可以培养出那么多的神通者。”
“旦夕之间有神通，我几十年的苦修算什么？”
凌云子切齿说着，恨恨的想着小山镇。
几十年苦修才有神通，凭什么十几岁孩子就有神通。
风火闪电，土水冰裂。
他看着都眼红的神通，凭什么这些都不是他的神通。
冷哼一声，凌云子转身走进别墅，等着徒弟买三只羊回来，三阳开泰出门，讨一个好的寓意。
军用装甲车快速行驶，护送唐三年、蒯山、姚昌盛、罗晨宇四人入京。
装甲连护送入京，四人心情澎湃，知道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至于另外的一半，全无半点真，全是谎言。
飙升的肾上腺素乱了理智，四人谁都没有去想失败了会是何种结果。
唐三年自是想到了结果，但他愿意一拼，愿意用一张莫须有且不可辨别的药方换一个璀璨前途。
不能证明药方是假的，那就不能揭穿他们的谎言。
四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唐三年料定蒯山三人不会背叛。
蒯山、姚昌盛、罗晨宇背叛的不是他，而是他们自己。
试问自己岂会背叛自己，自己岂会葬送自己的前途。
一路上没有和三人交流交代，任由三人享受一路上的心理历程。
越是接近燕京，蒯山心情越慌张。
功成名就的兴奋，谎言揭破的恐慌，两种心中在心脏里搅拌，他感到浑身是汗。
开弓没有回头箭，迈出第一步，他就已经走在绝路上。
这条路只有走到尽头一条出路，绝对没有转身回头走的可能。
和姚昌盛、罗晨宇不同，蒯山是家里的独苗，他承担的责任太多，绝对不能出事。
父母留在宛城，等着他荣耀回归。
一旦谎言揭破，他身死燕京，父母会失去依靠。
看向罗晨宇、姚昌盛，两人脸色平静，闭着眼睛养神。
以蒯山对两人的了解，他们的心情和他差不多，兴奋和恐慌并存。
姚昌盛睁开眼，看向蒯山。
装甲车里有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不能私下里交流。
上车前夕，唐三年交代三人，到了燕京，说话要注意，不要被监听。
燕京不是龙潭虎穴，胜似龙潭虎穴。
他们是闯进龙潭虎穴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龙虎的口食。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计划，只有成功才是未来。
姚昌盛一笑，给蒯山一个安心的眼神。
闭上眼睛，姚昌盛心情涨潮又退潮，涨涨退退，退退涨涨。
表面的平静是假装，内心的不平静是真实。
后悔当初同意唐三年疯狂计划，才会有现在的进退两难。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
一张假的配方，或许不会被证明是假的，但他们拿不出来真的，证明药方是真。
小山镇还有很多人，调查就会发现，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药方。
张一闲、贲剑、王家佳、封恺等人都活着，他们会证明不存在所谓的药方。
真的两方对峙，他又该如何证明药方的存在。
睁开眼睛，看向装甲车里的士兵。
士兵保护他们是他们有价值，若是他们没有价值，士兵怎么会保护他们。
不用和妖兽厮杀，享受人上人的待遇，一张不存在的药方又能说明什么。
他不能证明药方是真的，张一闲也无法证明药方是假。
以他对张一闲的了解，张一闲不会做无聊的事，真的到燕京和他们对峙。
小山镇风雨飘摇，随时倾覆，哪里有时间和他们对峙。
想着小山镇的命运，姚昌盛默默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