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老子的勒巴骨都快被你撞断了!
带着常轻长逛了不到半个时辰,常轻长便没了兴致,其实就算是这半个时辰,他也是为着谢清啼才坚持下去的。
但就算为了谢清啼,在这乌央乌央的人群中穿梭闲逛半个时辰,也已经是他的极限。
前面有个平安医馆,那医馆门口摆了茶饮摊子。
谢清啼说:“要不要过去坐坐?”
那摊子处已经坐了不少人,常轻长道:“我正好有些口渴了,咱们去尝尝。”
这里的茶饮是用山楂茅草根这些药材熬成的,喝起来有一股酸甜滋味,常轻长不喜欢糖葫芦的酸甜味儿,却觉得这茶饮的酸甜滋味刚刚好。
“伙计,再来一碗。”谢清啼将常轻长和自己的空碗递给店里的伙计,伙计接过空碗,堆笑道:“刚才的那锅卖完了,下一锅正熬着,客官稍候。”
谢清啼道:“不急,我们刚好可以在这里歇歇脚。”
二人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新的茶饮才送了过来,期间为表歉意,店家给各桌等候的人都送了糖豆子。
常轻长喝完第二碗,谢清啼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好喝归好喝,但这两碗足以把人喝饱了。”常轻长起身道:“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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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谢府,安置好了常轻长回去休息,谢清啼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短笺,那是平安医馆的伙计给他送茶饮时,藏在碗下一并递给他的。
在此之前,他递空碗时在碗下放了一张纸条,问的是沈越如何,王爷如何,东境如何。纸条的背面落了玉佩的拓印。
平安医馆是沈白山的暗卫据点,这玉佩是沈白山交给他,说是能驱策此处暗卫的信物。
那伪装成伙计的暗卫确认过他的身份,就借着给他送茶饮得时候,将消息传给了他。
信笺上写着:王爷平安,沈越遇刺重伤,猥国人未进犯,东境平安。
“遇刺重伤”四个字映入眼中,谢清啼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心里下意识的生出紧张,虽然这情绪立刻就被强行压下,但这本能的心思,还是让谢清啼暗骂自己一句软弱。
毁了这信笺,谢清啼躺在床上,想着楚安澜此前说要派人去杀沈越,自己那时以为楚安澜不一定会真的行动。
但楚安澜竟真的出手了,若萧沉靖被楚安澜的人杀死,倒也算得上被自己连累了。
谢清啼心里烦躁:自己同萧沉靖这纠葛,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第二日和魏正则向楚安澜说北境之事,忙完这些事后又陪了太子小半日,等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谢清啼出宫后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此前和萧沉靖见面的酒楼前。
他站在门口,酒楼的伙计认识他,殷勤招呼说:“谢将军,酒楼里新来了一条赤江鲤,正鲜活的呢,谢将军要不要尝尝?”
皇后丧期未过,有大臣忍不住,私下会破丧期食素的礼制,但谢清啼是真心为皇后守丧,私下也不碰荤腥酒水。
谢清啼知道这伙计只是为了讨好他,倒也不是有意冒犯,他笑道:“改日吧。”
“好嘞。”伙计后知后觉,想到自己拿这上好荤菜巴结他,其实是做错了,便堆笑道:“酒楼里的好菜等着将军。”
谢清啼往谢府走,想到萧沉靖重伤的事,一时有些错神,没留神被一个身量高大的人撞了个正着。
那人怒道:“你怎么走路的。”
谢清啼回过神来,他看那人捂着胸口,似乎被自己撞疼了胸口处,又见那人身量和萧沉靖差不多,脱口而出:“你胸口受伤了?”
“可不是,老子的勒巴骨都快被你撞断了,赔钱!”
说着朝谢清啼伸出手,做出要钱的姿态,谢清啼看他眼神浑浊且带着戾气,并不似萧沉靖那般,就算眼带戾气,那眼神也是清澈的,而那戾气中,通常还会掺杂着些算计意味。
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在集市上走走,所以出宫时换了便服,这人将自己当成了平民百姓,所以才恼怒之下,对自己这般大呼小叫。
谢清啼不想多生事,再加上确实是自己晃了神才撞到对方,他取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那人:“抱歉,这是赔你的医药费,你去看看大夫吧。”
“哼。算你小子识相。”
那人得了银子也不再纠缠,捂着胸口往前面走去了。
这事谢清啼没放在心上,但他走远以后,方才那人停下了脚步,这人眼中喝醉酒般的浑浊朦胧已经没有了,他看着谢清啼远离的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旁边是一家青楼,青楼的门匾下挂着红色的大灯笼,那人放下捂着胸口的手,看到掌心处已沾上了一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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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啼回到府中时,常轻长正在摆弄一管洞箫,那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常轻长给他的。
后来他发现长箫坠子上的机关,就把那坠子拿下来把玩研究,那管箫就被他放到仓库里了。
今天离开时,常轻长问他要这萧,他就让人取来给常轻长。
没想到常轻长摆弄了一日,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他还在摆弄,连自己进来都没发现。
“晚饭吃过没有?”
“你回来了!”常轻长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亮光,但只是看了一眼,就又低头去摆弄那洞箫。
他眼前放着一个支架,支架上担着一片水晶镜片,那镜片也是他问谢清啼要的,这东西中间厚两边薄,可以将细小的东西放大许多倍。
常轻长拿着一只银镊子,不知道捏了什么东西,正借着水晶镜片的助力,将那东西往萧管中放。
谢清啼凑近那水晶镜片看了看,发现他往萧管中放的东西很是眼熟:“你此前给我看过你戒指中机关的图纸,这东西似乎和那图纸中的一个机关很像?”
常轻长没有抬头:“你记得不错,这东西就是我从戒指中取出来的。”
外在和内里机关都一模一样的戒指共有两枚,一枚在常轻长那里,另一枚则带在谢清啼手上。
戒指中的机关极难打造,之前在东境的时候,常轻长在兵器坊那帮锻造器具的助力下打造多日,才造出了一套机关。
如今这里没有东西供他用,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捯饬机关,那这东西就是从现成的戒指中取出来的了。
自己的那枚戒指一直好好戴着,常轻长这样说,那就是把他那枚戒指中的机关拆开重置到萧管中了。
谢清啼看着投入到机关术后,就会专心忘物的常轻长,心里生出受不起他心意的别扭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