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门的时候都是一个村一个村的往外跑的,只是在后来的时候,又遇上了敌国的官兵攻打府城。
有好些人都没能跑出来,我们这些跑出来的人又跑不过敌人的铁骑,只能被迫上了山,是一路沿着山脉才跑到了这里。”
众人在听完林村长的话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都没有想到,回去的那些村民们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就把那个隐秘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还好后来事情确实是发生了,不然还得治何大郎一个散播谣言之罪。
村长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对那些回去的村民们投去同情的目光还是报以憎恨的心态。
不过眼下这捉贼没拿到赃,人家村里来要人了,不放也说不过去。
村长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只能无奈点头,随即转身对还拿着棍棒的村民们说:“大伙儿都听我说,这或许是我们误会了,大家把人放了吧!”
村民们这会儿即使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放手,不过众人还是恶狠狠的说道:“既然是误会,那你们以后就不要再半夜三更的摸到别人的地盘上来了,以免再发生什么误会。”
林村长一听,立马点头哈腰的应承道:“是、是、这位您小哥说的对,是我们赶路没注意好时间,你们放心,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说完就让一起赶来接人的村民们把地上跪着的五个人拖了回去,在临走前还客气的对着众人拱手行礼。
等人走了,何小川气得扔了手里的木棍就破口大骂:“他娘的,早知道这一个村的人都是那么的不要脸,咱们就该直接打折他们的狗腿。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他们回去了,真是便宜了这帮狗杂碎。”
村长心里也气啊,可是又能怎么办?虽然知道他们都是蛇鼠一窝的坏种,可是你手里没有证据啊!
只能拍了拍何小川的肩,安抚道:“小川,你别生气,咱们虽然就这么放走了他们,但也还是出了一口恶气不是,好在咱们都没有什么损失。
依我看啊,咱们明天一早就启程赶路,我们有车有粮,他们只能靠饿着肚子步行,应该用不了多久就时间就能拉开距离的。”
众人一听,也觉得是这么个理,都纷纷的安慰起巡逻队的几个成员。
何小川也知道现在发火是无济于事,只能再一次提醒今晚守夜的兄弟们要提高警惕。
村民们见没啥事了,就又回去休息了,林汐竖起耳朵听完了外面的动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窝在何晨的怀里。
不免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又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想自己两世为人,在现代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人了,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窝在一个人的怀里,而且这人还是一个男人。
何晨感受到怀里人儿的僵硬紧绷,就轻声哄道:“娘子别怕,贼人都被小川他们打跑了,想来今晚应该是不会再出来做恶了。
不过刚刚那人说他们是山阳县林家沟的村民,那林家沟不就是你的娘家吗?”
“啊,林家沟啊,我就说那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原来是林家沟的人。”
林汐刚刚是吓到全身僵硬,现在变成了颤抖,妈呀,这老乡见老乡了会不会两眼泪汪汪啊!
自己在林家沟是出了名的瞎子,而且还是一个瞎了多年的漂亮瞎子,这全村上下有谁不知。
没道理被卖以后就能看得见路了,还能哐哐的驾着驴车跑,这说出去怎么看都是让人觉得此消息十分的炸裂。
该怎么办呢?难道自己的秘密这么快就要被人戳穿了吗?
自己被卖到五方村的时候就是以健全的身姿视人的,与离开林家沟前后就只相隔了几天,这该怎么解释?
何晨也知道小媳妇儿的顾虑,他也担心这林家人在知道林汐就在这个逃难的队伍里后,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过来找事。
虽然自己夫妻二人是站在道理上的,但只要跟他们有了牵扯,这耳根子就不可能清净。
还有就是,村里人除了小山一家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小媳妇儿患有眼疾的事,这万一被他们爆了出来,这谎也不好圆。
思索再三,何晨心里便有了决断,低头不着痕迹的吻了一下林汐的额头,宠溺的哄着她。
“娘子你无需为琐事烦心,还有为夫在呢,你要相信你的夫君我定会护你周全的。”
林汐听着他这低沉的嗓音从自己头顶传来,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处,听到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就放下心来。
她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我相信你。”
何晨感受到怀里人儿的乖巧,忍不住的嘴角上扬,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拈起被子给她压了压。
然后轻轻的哄着:“娘子乖,好好睡觉吧,一切都有我在呢!”
他的声音如同催眠曲一般,听得林汐脑壳发懵,伴随着他的心跳声,没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感受到小媳妇儿的身体放松下来,又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是睡着了。
何晨这才不自在的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闻着媳妇儿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他感觉有一股热气游遍了全身,最后直冲天灵盖。
这后半夜媳妇儿倒是睡得香甜,可难受的是自己,何晨是第一次体会到了抱着媳妇儿睡觉的后遗症有多严重。
翌日天刚蒙蒙亮,他就起床,自己慢慢的挪到了车门口吹着凉风。
此时何小川正在做着最后一次的巡查,在路过驴车时看见何晨的表情,作为过来人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忍不住的走上来打趣道:“哟,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啊,让我猜猜是什么事让我们的何秀才一大早的出来吹凉风?
是在车厢里睡觉不香还是抱着媳妇睡觉不软乎?这不应该啊,难道是读书人的要求不一样?”
他一边说还一边朝着何晨比划着挑眉,那样子是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