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和窦昭在贞定相遇,窦昭收到了消息便找人在通往福亭的小路上等着消息,这便接到了宋墨和舅母一行人,而舅母的贴身女侍则是乔装打扮成了她的模样,留在了定国公府。
窦昭给他们找了一处宅院休整,自己和宋墨先行回京。
两日后,来往船只停靠的码头上聚集了很多人,宋墨和云阳伯顾玉走在街上,准备去接返京回来的定国公。
一小队缉影卫从人群中穿行而过,后面紧跟着就是宫里派来的侍卫。
“砚堂,你看,那是不是定国公回京的船?”
顾玉折扇挡在额前,往远处的人群看去,半晌没听到回复,一回头就发现宋墨已经跑了过去。
宋墨撩开轿帘,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
两侧的侍卫仿佛没听到宋墨说话,宋墨心下一沉,继续朝着船只走去。
顾玉紧跟着他的步伐,等到人群集聚之处,便为宋墨开出一条路来。
“让开让开。”
踏板前的侍卫拦住了顾玉,“大人,您不能进来。”
顾玉看了他一眼,一手挥开,“我也敢拦啊?让开!”
宋墨一上船就看到了甲板边上的软剑,刚想过去就看到领头的人出现了。
掌印大监汪公公和大理寺卿给顾玉行了一礼,戴府尹说道,“云阳伯,这边正在办案,不能阻拦公务啊。”
顾玉这边给宋墨转移视线,宋墨就跑进来船舱里,一进去就看到了纵横交错的多具尸体。
宋墨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句一句翻开尸体,却没有发现定国公,也没有看到朝雨。
船舱里跑进来一个侍卫,“大胆,你敢扰乱钦案,是想找死吗?”
“人呢!人在哪!”
宋墨抓着侍卫的衣领,目中还有一丝血红。
这时汪公公走了进来,“缉影卫办事唯奉皇命,任何人插手如同谋逆,请将军和云阳伯下船吧!”
“汪公公,我只问我舅父与妹妹现在何处?”
汪公公被宋墨紧紧抓着双手,不忍心的说道,“定国公昨夜遭遇海匪暗杀报复,负责押解的缉影卫拼死相护却全数丧命,定国公一人虽有一息尚存,但命在旦夕,现下已经送回定国公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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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日之后了。
“你醒啦?”
朝雨侧头看去,有一人坐在书案前写字,日光透过窗户进来,让他整个人都多了些温暖和煦。
“纪咏?”
纪咏放下笔,倒了一杯水走了过来,伸手扶起朝雨靠在自己身上。
“几日不见,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喝些水。”
朝雨手上使不上力气,就顺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这是哪啊?”
“我家啊,还不明显吗?”
朝雨安静的看着他,平静的眼神看得纪咏后背一凉。
纪咏轻咳了一声,“福亭附近的庄子。”
朝雨侧头看着他,轻蹙眉头,“定国公如何了?”
“还活着。”
朝雨用尽力气抓着纪咏的衣袖,“伤的很重吗?”
纪咏被她眼中的担忧晃住了心神,低声说道,“重伤难愈,至今未醒。”
朝雨安静了下来,靠在纪咏肩膀上,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无力又惆怅。
“你怎么找到我的?”
纪咏垂眸看她,“秘密。”
朝雨偏开头,“何时送我回去?”
纪咏无奈一笑,“宋小姐,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
朝雨抬头看着他,两人离得极近,“所以呢?纪公子想要什么?”
纪咏看着她,只见少女容色初绽,眸光流盼,玉面雪肤,遥想日后必倾世无双。
回过神来,纪咏暗暗压住心动,攥紧拳头,没有说话。
又过几日,朝雨已经能下床了,只是后背的伤有些深,被牵引时有些疼痛,但也不妨碍她在院中到处走走。
纪咏看见她出来,依旧坐在茶案旁自顾自的下棋,朝雨却一步步走近,看着落在棋盘上的黑子,纪咏唇角微勾,与之对弈。
两人在棋盘上杀的有来有回,日暮将晚,朝雨棋差一招,举起的黑子又放回到棋篓里,“我饿了。”
纪咏浅笑着看向她,“想吃什么?”
“你会做?”
“小看我!”
纪咏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袖子挽起,走向厨房。
朝雨看着他的身影在厨房里忙活,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坐着看着面前的棋局。黑白争渡,白子势微却觅幽径,以奇招破局,终擒天元。其刃非刚,以柔致伤,着体无痕,伤魂有象。
朝雨抬头看着纪咏,心里不由感叹着,貌若芝兰,心似渊薮。
没过多久,纪咏就将饭菜端了过来。
朝雨看着桌子上几道品相不错的小菜,率先动筷尝了尝,发现味道确实不错,便满意的点点头。
纪咏看她点头,伸手给她盛了一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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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雨在养伤的这段时间,宋墨已经急疯了,四处派人去寻,蒋慧荪收到消息之后彻夜难眠,多年硬朗的身子竟在一时间也憔悴不少,英国公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但没敢趟这趟浑水,生怕跟定国公扯上关系。
碎月不知是何时离开的,至今下落不明。
皇帝知道定国公返京途中遭遇刺杀、命在旦夕,让大半个太医院守在定国公府里医治定国公。
窦昭听说朝雨失踪,苗家被陷害入狱,便悄悄带人赶到福亭,这便又遇到了过来找线索的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