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行商先生！又见面了。”王琦还在琢磨该怎么和麦克斯解释关于行商的事情，麦克斯居然已经非常自来熟地和行商打起了招呼。
什么情况？
“你们认识？”王琦彻底凌乱了……。
行商笑呵呵地看着麦克斯：“昨天刚见过。”
“是啊，当时我正在忙于躲避那些恶棍的追杀。然后我穿过了一片迷雾，出来之后就见到了行商先生。”麦克斯连连点头：“说实话，当时可是把我吓坏了。谁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菜青虫。不过还好，行商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
“然后呢？”王琦很想打开麦克斯的脑壳看看这个牛仔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神经居然能大条到这种程度？
“然后？然后行商先生和我聊了一会，告诉了我很多。比如说这里是灵界，我在灵界里只是只老鼠，还告诉我那群恶棍并没被我甩掉。最后还给我指出了一条道路，告诉我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找到一处安全地避难所。”麦克斯兴奋地述说着：“最后，我就到了您这。”
“你就这么和他说的？这么直接？”王琦目瞪口呆。
“是啊，毕竟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吗？有什么可隐瞒的吗？”行商的话好有道理……。
“也对……。”王琦更凌乱了。
以前遇到老鼠，自己的处理方式都是下意识地隐瞒或者避而不谈。然而事实证明，真相是无法掩藏的，老鼠们早晚都会意识到自己穿越了。别的不说，光是灵界的月色就……。
所以行商的处理方式才是正确的吧？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就没有怀疑过？”王琦看向正站在边上伸着懒腰打哈欠的麦克斯。
“本来还有点怀疑，直到昨天我看见您举起整栋建筑。然而您打算隐瞒，我就只好配合您装傻。”
“您是怎么看见的？”艾达刚好下楼来了。自己绝对肯定昨天麦克斯从始至终都没回过一次头。
“厨房的锅子亮的就和镜子一样，还有橱柜玻璃上的反光。等等等吧。”麦克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不机灵点的话，怎么能在恶棍遍地的西部活下去呢？”
王琦和艾达彻底无语……。
这个货不当侦探可惜了……。
“你当时就没想着和他做个交易？比如说拿走他的第一个孩子或者二十年寿命什么的？”王琦斜着眼看着行商。
“麦克斯先生当时并没有想要交易的意向。”行商转向麦克斯：“不过现在也可以交易。麦克斯先生，你有兴趣吗？”
“你也太敬业了吧？”王琦简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尊敬地小姐，您能否给我一个建议？我是否应该和这位行商先生进行交易？”麦克斯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看向了艾达。
“啊？为什么要问我？”艾达看了看行商，又看了看王琦。
行商永远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笑呵呵地表情。
王琦则是一副很无所谓地样子。
“麦克斯先生，您没有灵界的货币吧？”艾达想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麦克斯的问题。
“明白了，谢谢。”麦克斯对着艾达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向行商：“行商先生，除了我的马和我的第一个孩子或者是寿命之类的东西。我可以用什么和您换取一些灵界的货币？我猜您肯定不需要美元这种废纸吧？”
王琦暗暗给麦克斯点了个赞——拥有如此良好心理素质的机灵鬼。你不穿越谁穿越？
“我有两把左轮手枪和一把猎枪，还有一些子弹和淘金工具、三套换洗的衣物和一些其他的行李杂物。”
行商没说话，只是保持着和煦地微笑。
“明白了。这些垃圾果然不值钱对吧？”麦克斯吹了一声口哨：“我还有一些黄金。这个总可以吧？全世界都爱黄金。”
“两公斤黄金可以换一块钱。”行商终于开口了。
“喂！不是一公斤黄金十块钱吗？”王琦忍不住了。
“瞧您说的，收购价和出售价是两回事。而且凡间和下界的黄金都是需要提纯的。”
提纯？黄金？
王琦的第一反应就是行商简直胡说八道。黄金这东西和其他的东西不一样，天然的黄金几乎就是百分之百的纯度，你提纯个鬼。
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灵界的产出和凡间还有下界的产出根本就是两回事。
“行商先生，不得不说，你们灵界的物价有点贵啊。”麦克斯搓了搓手：“请稍等。”
“您不讲讲价吗？”艾达看着直接转身往卧室跑的麦克斯，感到不可思议。
“讲价？尊敬地小姐。当机会找上门的时候，最好不要去讲价。”麦克斯很快就背着装有黄金的牛皮袋子回来了：“给，行商先生。十公斤黄金，只多不少。”
“佩服！”王琦一巴掌拍在麦克斯的肩膀上。
“谢谢，我就当这是您对我的夸奖了。”麦克斯一阵呲牙咧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只棕熊拍了一下。
“不算这个袋子，十公斤多一些。”行商掂了掂装着黄金的牛皮袋子，然后把那个牛皮袋子递还给麦克斯：“这是您的钱和多出来的黄金。”
麦克斯一脸狐疑地接过那只牛皮袋子，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袋子的份量变了，袋子已经空了。
麦克斯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翻了翻，从里面翻出一小块黄金和五枚纯灵。
“这就是你们灵界的货币吗？这玩意看起来就像是，像是……。某种骨片？”麦克斯啧啧称奇：“我总觉得在哪见过这东西。好像是在阿斯诺医生的诊所？到底是什么呢？”
艾达以询问的眼神看了看王琦——要告诉他吗？
“麦克斯先生，不用想了。”王琦清了清嗓子：“这东西是人类头颅的顶骨和底骨。嗯，起码外观和质感上是这样。”
王琦很好奇这位牛仔的神经到底能大条到什么程度？自己和艾达最开始见到这东西的时候可都膈应了好久。
“嗯？对！确实是！就是这里和这里对吧。”麦克斯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脑袋上比划着：“阿斯诺医生的诊所里有一个完整的人类头骨标本，我看过那玩意。”
“麦克斯先生，您就一点都不害怕吗？”艾达非常惊讶。你不害怕就算了，居然还在自己的脑袋上来回比划？
“害怕？这不算什么。反正用的又不是我的骨头。”麦克斯耸耸肩：“所以说这东西每一个都是一条人命？或者是一条人命能换两个？”
“并不是，麦克斯先生。这个比人命要珍贵的多。”行商摇摇头：“您看，您打算买点什么？”
“请您稍等，行商先生。”麦克斯转向王琦：“艾克先生、艾达小姐，能否请两位给我个建议。我应该买些什么？”
“看到我身上的这套雨衣三件套了吗？我建议你买这个。”王琦直接给出了答案。
艾达稍微想了一下，立刻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麦克斯刚开口就被行商打断了。
“抱歉，您的钱不够。完整的三件套需要一百块，单独的雨衣五十、靴子三十、手套二十。”行商摇了摇头。
王琦哑然……。
自己只是想当然地以为雨衣三件套会很便宜，具体的价格自己还真不知道。
原来这玩意这么贵的吗？
麦克斯惊讶地张大了嘴。十公斤黄金居然买不起一套雨衣？
“那您能给我点建议吗？我应该买点什么？或者说，我买得起什么？”
“麦克斯先生，我的建议是。您为什么不留着这些钱呢？”
“留着？”麦克斯懵了。这些灵界的货币太过诡异，以后如果回了自己的世界也肯定用不到。自己留着有什么用？
“纯灵在灵界就只是货币。而在凡间和下界，对于你们这些没能迈入超凡的凡人来说，则是无价之宝。”
王琦赶紧竖起耳朵！
“第一，只要你随身携带着纯灵，每一枚纯灵都能替你抵挡一次足以致命的伤害。第二，每一枚纯灵都可以彻底治愈你的所有病痛、伤残和毒害，即使是诅咒都能消除，并且延长你十年的寿命，你只需要吃下去就可以。”行商缓缓继续说着：“第三，你可以使用纯灵许愿，只要把纯灵丢进火里烧掉就可以。使用纯灵所许下的愿望，必定会获得回应。”
原来如此！
难怪当初杰西说纯灵在凡间可以引发无数的流血冲突。
关于灵界的这个货币“纯灵”，《飞升之书》和《法典》里面可是一个字都没提过，只说晋升成功之时晋升者会获得大量关于灵界的知识。估计这部分内容就在那些知识里面，所以这两本书里才没有特地去记载。
“五次生的机会，五十年的寿命和五次治愈一切的机会，五次必定会被回应的许愿。”行商微笑地看着麦克斯：“您现在还觉得灵界的物价很贵吗？和这些相比，区区十公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呢？”
“确实，如果您所言不虚的话。我应该是赚大了。”麦克斯点点头：“不过您刚刚所说的是‘必定会被回应的愿望’，而不是‘必定会被实现的愿望’对吧？”
“对，就是如此。任何人都可以许愿，任何愿望都可以，但是能否被回应就不一定了。”行商赞许地点点头：“纯灵可以保证你所许的愿望一定会被回应，不管你许的是何种愿望，都一定会被回应。只是……。”
“后果自负，麦克斯。”王琦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执行的恶毒愿望：“许愿者对自己的愿望需要自行承担一切的后果。”
那个愿望百分之百被执行了，但是执行的后果明显和许愿者的期待不太一样，其结果实在是不怎么美好。
“就是如此。”行商点点头。
“好吧！那我就自己留着了。”麦克斯立刻又恢复了那种大大咧咧开朗乐观的样子：“非常感谢您的分享，行商先生。”
“那么，下次再见。相信诸位已经不需要再交易什么了吧？”行商微微躬身施礼告辞。
“行商和老鼠交易，这种场面应该不多见吧？这小老头，人其实还不错是吧？”眼看着行商走远，王琦发出一声感慨，随即痛的一阵呲牙咧嘴：“艾达，咱们今天吃什么？”
“啊！那个伤员从昨天到现在好像还没吃过东西吧？”艾达有些不安。
如此怠慢一位重伤员，万一他死掉了怎么办……。
“不必担心。您不是叫我照顾他吗？我昨晚煮了一些菜汤给他吃了，还把他的东西搬去他的房间里了。”麦克斯指了指厨房：“那些厨具我看艾达小姐用过就学会了，很好用、很方便。食物是从厨房找的。您二位不会介意的对吧？”
“当然不会！干得漂亮！”王琦哈哈大笑。
这位牛仔可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那我去准备饭吧，有伤员的话，最好是熬一些鸡汤。”艾达开始计划起今天的菜单。
“我去仓库看看。”王琦说完就往外走。正好今天买了不少饲料，不会叫两匹马挨饿了。顺便也把堆放在门口的物资收一下。
“那我去看看那个伤员。说实话，那伙计恢复的不错。我觉得他今天应该会醒。”麦克斯也立刻找到了该自己负责的事情。
雪依旧在下，地面上积攒了大约十公分厚的积雪，不过这点积雪相对以前那种程度的可怕积雪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王琦走到树屋门口，发现物资并没有变多，还是昨天的那些。
当初自己给出的命令是——恶劣天气和有老鼠在的时候就不必运输物资了。
后来雪下的实在是太夸张，自己就取消了天气限制。
看起来回避老鼠这一条依旧被很好地遵守着。
这也挺好。
储物戒指的使用很简单，触摸一下想要收取的物品就行。对于那些整齐堆积码放的物资来说，只要触摸到其中的一部分即可。
王琦拖着那块闲置的大木板，走到仓库边上。拿出链锯剑——开切！
这玩意就是好用！比斧子好用多了！
王琦将切好的木板拖进仓库，什么工具也不用，直接抱起来往地面上一插。
两米长的木板被直接插进去半米多。
白马被王琦的蛮力吓到了，立刻后退了几步。黑马则是静静地看着王琦继续表演徒手插木板。
“将就吧。”王琦取出食槽往插好的木板上一放。试了试，还挺稳当。
王琦取出各种成包成捆的草料和饲料堆放在仓库一角。
“好用啊！”王琦竖起左手，对着那枚储物戒指啧啧赞叹。这玩意和御姐香一样，智能的。
“稍等，马上开饭。”王琦提起两包饲料，在两匹马期待地目光下走向食槽。
这两匹马也是乖巧，骑具都卸干净了，既不跑也不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仓库里待着。一看就特别通人性。
“艾克先生！救命啊！”麦克斯的喊叫声忽然响起。
“又怎么了？”王琦手一抖，一大袋子饲料全倒地上了。
“艾克先生！”这次是艾达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正在往仓库这边跑：“那人醒了！”
“醒了？那不挺好的吗？”王琦赶紧跑去仓库门口打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克先生！”艾达差点和王琦撞个满怀，纤细白皙的小手指向身后：“麦克斯快撑不住了。”
“胡奴休走！”只见那伤员披着破碎的扎甲、趟着雪、提着那柄四米来长的马槊，正在追麦克斯。
“救命啊！救命！皮克！皮克老伙计！你在哪？我需要你！”麦克斯被追的简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雪地里连滚带爬，就像是一只屁股着火的野鸡。偏偏却还不敢跑太远，只能带着那人在门前空地上来回转圈。
白马一听自己的主人在喊自己，立刻就想冲出去。但是一看到堵在门口的王琦，却又犹豫了。黑马慢慢悠悠走到白马前面，抬头看了白马一眼，白马立刻后退三步，对于麦克斯的呼喊只能是假装没听见。
“胡奴狗！”那人居然不追了，而是原地站定，将手中马槊平托起来摆出了一个类似投标枪的动作。
“这是要出人命啊！”王琦觉着自己今天算是见到猛男了。明明昨天还重伤呢，今天刚醒过来就能瞪眼宰活人。
“受死！”那人暴喝一声，手中马槊如同标枪一般直飞麦克斯。
“停！”眼瞅着麦克斯就要被扎个透心凉，那柄马槊却被忽然出现在两人中间的王琦一把紧紧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