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仓促的借口（5）
年轻领主莱昂突然意识到会议即将开始。
然而，他并没有思考太久。作为年轻领主，他不必过于关心领主之间的会议。
当然，有些领主可能会派年轻领主或助手代替他们参加……但在他的情况下，这只会带来不便。大多数时候，这类会议都会暗中推动牺牲，所以他不参加更好。
与其为会议感到压力，他不如去处理因会议准备而推迟的事务。
想到这里，他决定开始工作。还有一件急事需要处理。
他收到报告称坎伯勒的兽潮已经平息，但没人知道这会持续多久。
虽然他可能可以稍微拖延行动，但相信天流虎会耐心等待或放过他将是愚蠢的。想到这里，他迅速写下了取消他订婚的公告。
“年轻领主，您确定那些藤蔓与尊贵的天流虎的愤怒无关吗？”
“绝对。这只是勇者和她的伙伴们为了保护我们的人民免受大恶魔残余的侵害而做的。”
“人们越来越焦虑。有谣言说尊贵的天流虎非常愤怒，如果它离开，城市将陷入困境。”
“这些只是毫无根据的谣言。而且，为什么这片土地会在天流虎缺席的情况下陷入困境？海龙也消失了，但西方并没有出现问题。”
但为什么在他内心复杂的情绪中，这些新的麻烦事会被抛给他？
当他得知这些新的谣言以及它们如何影响人民时，他咬紧了嘴唇。
幸运的是，他、坎伯勒小姐和天流虎之间的丑闻尚未曝光，但这并不意味着情况看起来很好。
所有这些麻烦的根源是天流虎，但这些谣言扭曲了事实，使人们更倾向于保护它。
他厌恶这种想法，所以一直在试图将它的部分行为归咎于他人，不断泄露关于大恶魔收服的信息，以便让人们关注这一点……然而，这种趋势让人感到不祥。
人们被一夜之间从地下长出的巨大藤蔓吓到了，突然找回了他们早已在某个角落蒙尘已久的信仰。
如果事情继续这样发展，即使吞噬了恶魔尸体的天流虎变成了恶魔，猎杀它也会很困难。至少，直到他们像西方一样经历了足够的苦难。
“这让我快疯了……”
他发誓要掩盖天流虎的所有痕迹，完成了文件的核心部分。他逐渐写完了信，甚至没有提到“天流虎”中的“S”。
＞ [你羞愧于我吗？为什么里面没有提到我？我不是明确地告诉过你，要宣布你属于我吗？]
一阵阴冷的气息拂过他的后背。伴随着腐肉的恶臭扑鼻而来。
＞ [或者可能是……]
压在他肩膀上的重量让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但同时，他稍微转过头去，履行他的责任。
评估天流虎状况的责任。
＞ [你打算让那些打败大恶魔的凡人来杀我吗？]
但那些樱花般粉红色的眼睛去哪儿了？剩下的只有浑浊的红色。
＞ [没用。他们杀不了我。我甚至吃了那可恶的东西以确保这一点。]
一只巨大的手捂住了他的嘴，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 [不必再犹豫了。我们回到我的巢穴去吧。]
最终，死亡使者还是跟着我们走了。在强调了他的必要性——他可以提供证词——并表达了他对留在圣殿的极大不适后，决定让他和我们一起去。
“我终于可以呼吸了。”
“圣殿对你来说有那么不舒服吗？”
“是的，我实在难以形容……”
思考了一段时间后，死亡使者用“蛆虫坑”或“堆满腐烂尸体的洞穴”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我不能说完全同意，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大概是说，他感到的厌恶就像普通人面对这些东西时一样。
“是因为恶魔能量……吗？”
“你抓到的恶魔崇拜者从未表达过这种感觉吗？”
“我们抓到的通常会直接被扔进刑讯室。你真以为他们会愿意分享他们的感受吗？”
“……幸好我没能被关进刑讯室。”
“别担心。只要你不真的背叛我们，这种事不会发生。”
死亡使者对审判官的话感到厌恶，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大法师向我看来。
“你呢？你还好吗？”
我？嗯……我不会说圣殿对我来说是个舒适的地方。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感觉身体像是被千针万针刺着，仿佛有数百只眼睛漂浮在空气中，从四面八方注视着我。还感觉有成千上万只小虫子在我皮肤上爬来爬去。
然而，为了保持我的角色，我不会回避任何事情。所以我决定不避开这个地方。
即使我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大概也不会试图避开这个地方。
无论如何，与其表达这些感受，我只是加快了脚步，挡住了可能向我袭来的任何后续问题。结果，我没有注意到身后的 大法师陷入了深思。
我们很快就到了庄园，一个向导出来带我和我的伙伴们进去。
或许是因为他们认为接待室太小，我们被带到了看起来像是宴会厅的地方。
“挺宽敞的。”
“可能会有很多参与者。”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在入口处短暂犹豫了一下。
我希望我的角色不会引起领主们的不必要注意，也不会导致全面战争或其他事情。
“恶魔骑士，你不进来吗？”
“……”
但我都走到这里了，不可能再回头。我隐藏着焦虑的思绪，走了进去。
“但他们打算怎么开会？”
“他们会用奥术能量扫描每个人的外貌，然后将这些影像作为幻象投射到这个地方。反过来，这个地方的影像也会以同样的方式传输给他们。”
大法师正在入口处给死亡使者讲解一些事情，指向地面。
“从这条线开始的周围环境将被传输给其他人。所以，如果你有话要说，一定要站在这条线内。审判官，你也一样。”
“明白了。”
“那我也……？”
“怎么可能有不同的规则对你？不过，在我看来……你稍后再发言会更好。”
“那我就等你示意后再上前。”
“谢谢你理解。”
这段对话让我想起科学和魔法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这看起来像是全息版本的视频会议。
“人都到齐了吗？”
就在这时，有人走进了大厅。是负责这一切的领主，我之前没见过他。
“蒙蒙德领主宣布他不会参加。他说一群恶魔正好在最糟糕的时候发动了袭击，但他保证无论这次会议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遵守。其余的人都表示会参加。”
“明白了。明白了。”
负责会议的领主看起来状况不佳。他是沙吉族人，却几乎无法独自行走，显得很虚弱。
看起来他生病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啊，勇者小姐。我看到贤者和你的其他伙伴们也在。很抱歉，我来迟了。”
尽管身体虚弱，他的精神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领主的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的毛发显得蓬乱，但他的眼睛仍然像刀一样锐利。
“不用客气。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就把礼节留到以后再说吧。”
“多谢你的体谅。”
当大法师和领主简短地打过招呼后，其他与会者的影像开始围绕宴会厅内的大桌子投射出来。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开会吧。遗憾的是，蒙蒙德领主无法出席。”
埃德尼姆的领主作为会议主席，坐在桌子的主位上，以这番话拉开了会议的序幕。
“我先明确一点，埃德尼姆已经做好了为应对这一局势做出必要牺牲的准备。”
─ 你所说的牺牲到底是什么意思……？ ─
“正如我所说的那样。”
─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已经准备好与天流虎对抗了？ ─
“如果这是大家一致同意的，那么是的。如果不是，那就不了。”
─ 所以，你的意思是…… ─
“如果你想让我，作为一个父亲，明确谈论牺牲我的儿子，那就直说吧。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拐弯抹角的。”
─ 咳。 ─
会议的流程基本符合我们的预期。
─ 但这场讨论真的有必要吗？虽然这对你们埃德尼姆领主来说相当不幸，但我觉得只要派出年轻领主，应该就足以平息天流虎的怒火了。 ─
─ 就连它吃了恶魔的尸体…… 不也是为了清除这片土地上的邪恶吗？天流虎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它吃了个恶魔就成了问题？ ─
─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就此打住。这不会有任何后果，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如果激怒天流虎，会发生什么危险。为什么要去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呢？ ─
─ 对极了。没必要无事生非。 ─
大多数领主都希望将这件事悄无声息地掩盖过去。
─ 你们似乎都把年轻领主埃德尼姆的牺牲视为理所当然。这样做真的对吗？ ─
─ 我也同情埃德尼姆领主，但是……我们不能为了救年轻领主而让每个城市都受害。 ─
─ 如果埃德尼姆领主站出来救他的儿子，我能理解他的决定。然而，即使我们理解，贝穆尔钦也不会支持。 ─
─ 贝穆尔钦的魔法塔也持同样的意见。现在，海上到处都是邪恶的恶魔，我们不想把这个地区的统治者也列入我们的敌人名单。 ─
年轻领主莱昂的牺牲甚至没有被当作一个有争议的问题来对待。
如果一个人的牺牲能平息天流虎，那就这样吧。这就是一般的共识。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为了更大的利益而牺牲少数人是很常见的，但他们表现得好像这是别人的问题，实在让人反感。
更让人不安的是，即将失去独生子的父亲和即将失去恋人的坎伯勒小姐也在场。
─ 至于坎伯勒所受的损害…… 坦白说，这并不严重，不是吗？这座城市又不是快要崩溃了。 ─
─ 你是不是说完废话了？没那么糟糕？你能对目前在街上抗议的市民说这句话吗？ ─
─ 咳…… 坎伯勒小姐，你的话有点…… ─
─ 如果你想让我像文明人一样回答，那你应该先文明地说话。 ─
当然，他们都没有表现出自己真正的感受。相反，他们表现得如此冷静，以至于其他知情的人感到更加不安。
一位领主看到坎伯勒小姐激烈地回击他人，低声说道：“不愧是骑士的女儿……”
“嗯……”
当大法师举起手，准备加入讨论时，宴会厅的门开了。声音并不大，所以其他领主似乎没有注意到。首先，门是在传输区域之外的，所以他们也无法看到这一幕。
“大人。”
一位表情严肃的骑士走近领主。
“年轻领主……”
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在耳语…… 但不幸的是，我什么都听到了。看来天流虎已经惹上麻烦了。
“年轻领主被绑架了……！”
“大法师小姐！”
一直急切想要插手的审判官转过身来面对大法师。她也对这种情况感到意外，表情有点僵硬。
─ 你们怎么了，埃德尼姆领主？ ─
─ 这是我们也应该知道的事吗？ ─
与此同时，刚刚得知儿子失踪消息的埃德尼姆领主慢慢地眨着眼睛。
“我被告知天流虎带走了我的儿子。”
或许是因为当前的情绪，这位中年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低沉了一些。
─ 这甚至不是问题吗？我们不是正打算把他献祭掉吗……？ ─
─ 如果一个人智力不足，那么最好还是管住自己的舌头，多尔夫明领主。 ─
─ 坎伯勒小姐！这种无礼！ ─
─ 你似乎对埃德尼姆领主也显得很无礼。 ─
连坎伯勒小姐都有些动摇了。然而，对于一个动摇的人来说，她说话的语气倒是很坚定。
“真是一团糟…… 我没想到天流虎会这样做。”
大法师轻声低语，她在思考。她可能不仅为年轻领主的安全担忧，也为他失踪后带来的诸多并发症而忧虑。
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自己只担心人民，但对于大法师这样地位的人来说，她也必须考虑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太过分了！”
“我要去抓那只老虎吗？狂战士很擅长抓老虎。”
“现在还没到时候，所以别激动……”
我也同样担心。
它可能没有捕捉并杀死他，因为他是它所爱的人，但活着并不总是意味着一切顺利。
此外…… 这听起来可能有点冷酷，但如果没有年轻领主，我们就无法和平地了解天流虎的状况。
如果其他人质问天流虎，他们将不得不冒生命危险，但年轻领主的情况不同。
年轻领主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暗地里向我们保证，他会试着在召唤天流虎时了解它的状况。
不仅仅是吞噬恶魔后可能产生的副作用，还有天流虎和恶魔之间的协议内容。
“照这样下去，嗯…… 情况会很困难。我们手上的牌很难说服他们。”
然而，如果事情继续这样发展，我们很可能会对天流虎的状况一无所知，成为无辜旁观者。
我瞥了一眼喃喃自语的大法师。她似乎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因为她的表情在向前一步之前变得相当阴沉。
─ 那位是……？ ─
“我只是一个卑微地陪伴着勇者的老妇人。”
─ 哦，大贤者。我听说过很多关于您的事情。 ─
那些对不速之客和突然打断感到不快的领主们，在大法师透露身份的那一刻迅速改变了态度。
“虽然不多，但我想分享一些我相信会对你们有所帮助的信息。在做出任何鲁莽决定之前，为什么不先听听我的意见呢？”
总之，她传达了我们得到的信息：大恶魔可能还活着，天流虎可能和大恶魔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是两个主要观点。
─ 但我听说大恶魔已经被杀死了？ ─
─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
“很难想象它在掉落到数千米的地面后还能存活，尤其是它的额头还插着一把剑。然而，大恶魔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它们拥有我们凡人无法想象的力量，这并不奇怪。”
─ 这可能是真的，但你们能确定大恶魔还活着吗？ ─
“我们抓住了一个与它签订了协议的人。我们不能轻易忽视那个人的证词。”
─ 但我们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旨在摧毁整个东部的陷阱？ ─
─ 正确！我们不能相信这种卑鄙生物的话！ ─
然而，大法师并不是平白无故地保持沉默的。那些人只是因为他们不想面对天流虎而挑剔她的话。
我能理解他们，但老实说……
‘我们最好把他们都杀了。’
是的，这实在令人沮丧。
这正是那种因为那些家伙犹豫不决而导致事情变得糟糕的陈词滥调。
“……？这……”
“怎么了，年轻猎人？”
“你有什么问题吗，麻烦制造者？”
“……没什么。也请别叫我麻烦制造者。”
就在这时，死亡使者的耳朵竖了起来。然后他带着复杂的表情看向门口，随后转身向我走来。
在张了张嘴之后，他终于问我一个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向情报公会提出请求的？”
这个低语的问题对我来说有些突然。但在我还没来得及说“你什么意思”之前，有什么东西闪过我的脑海。
死亡使者也和情报公会在一起。
“……嗯，因为我也在情报公会，我有时被用作一种信使。这就是我知道的原因…… 所以不必怀疑。”
然而，根据他的反应，似乎他也刚刚收到了信息。
他怎么能在这个密封的房间里收到消息呢？对此事感到好奇，我瞥了一眼死亡使者。他仍在发抖，面对我时显得很不自在。
“我发誓我没看过内容。”
即便如此，他还是递给了我一样东西。那是一卷看起来不像是文明人制作的卷轴。它完全是由树叶制成的。
“……这个。”
但这可能是扭转局面的关键。
我迅速打开了卷轴。眼前出现了难以理解的字母，以及它们的翻译。
“你们在那边说什么呢？”
“有问题吗？”
当狂战士和审判官因好奇而走过来时，我已经读完了卷轴，也就是它的翻译。
这应该可以了。至少，我是这么希望的。
“恶魔骑士？”
“先生……”
我大步向前，停在大法师旁边，她看起来正要开口。
有一瞬间，我想到这可能会被视为无礼的打断，或者引起领主们的愤怒，但我决定这值得。
下定决心相信我的判断，我开始行动。
“天流虎必须死。”
毕竟，用像苹果酒一样清爽的东西来洗刷卡在胸口的挫败感，这几乎是一种规则。
“你……？”
“哦。”
─ 现在突然说这种话……你到底是谁？ ─
“除非你们想让这片土地永远遭受干旱，否则你们应该这么做。”
所以，为了结束这场令人窒息的会议，我决定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理由，说明为什么天流虎必须被杀死。
毕竟，他们得出的结论只是一个借口，因为他们不想在没有任何收获的情况下遭受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