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叔,我是孙木芽木哥儿,这是冯兰兰姐儿!”
孙木芽扯住陈展的裤脚,眼眶通红,他指着不远处的几个汉子,便磕头便哭诉:“求陈小叔救救我俩!日后我俩当牛做马,必定偿还了小叔的恩情!”
一旁的兰姐儿听了也连连作揖磕头,可怜兮兮的哭着求陈展救他俩。
虽说遇着熟人,可孙木芽心中依旧惶恐害怕,他不知小叔还记不得记他,会不会救他俩一命。
如今干娘同小嬷不在身侧,他必须护好兰姐儿!
陈展心一惊,急忙将孙木芽扶起来,他半蹲,打量着面前小哥儿的面庞,瘦巴巴的小哥儿,嘴角两个小酒窝,眼睛红的像只兔子,像极了当年喊他小叔的那个小娃娃。
薛崇也将冯兰扶起来,问陈展:“你认识?”
陈展顾不得回话,打量了冯兰的面庞,问:“你可认得冯冬青与叶水儿?”
“是我阿爹与阿姆。”兰姐儿擦了擦脸上的泪,可她阿爹早早就死了。
当年分别是还是两个奶娃娃,如今已经这般高了。
“怎么只有你二人?其余人呢?”陈展瞧着两个面黄肌瘦的娃娃,心中一软,打点主意待会便要将两个娃娃带走。
“干娘和小嬷出去找吃食了。”木哥儿松了口气,小叔还记得他,今日便不用被人欺负,说不准还能将他们带出去,可这事孙木芽没报多大期待,他一直记着小叔卖掉了小嬷这事。
陈展点了点头,朝薛崇道:“这的确是我远房亲戚,我欲带他们回屋,劳烦薛兄弟通融通融。”
“这是自然,既然是你的家人,便也是我的家人!”薛崇冷冷瞧了几个混混一眼,道:“你且带人回去,这几个人由我收拾!”
几个混混遍体生寒,吓得急忙磕头求饶。
薛崇掂了掂手上的长刀,吓唬吓唬过几个混混,便遣几人去收拾这附近的死尸、粪便,自己也一并跟了去。
陈展蹲下来,问木哥儿与兰姐儿:“可还有其他人?”
孙木芽上前一步,暗自将兰姐儿护在身后,摇摇头道:“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兰姐儿、水小嬷和施干娘。”想到伤心事,木哥儿声音也低沉下来,他心中难过,眼泪便又落了下来:“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阿嬷、阿嬷和冯阿叔也走了。”
“怎会如此?”陈展不自觉加重了语气,冯冬青虽然腿瘸,可体格健康,即便逃荒,也不会轻易倒在路上。
“你们遇着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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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夏尾巴,天气依旧干热难耐,连带着人也没什么精神。
摸着小娃娃滚烫的身子,叶水儿忧愁不已,不知是不是昨夜兰姐儿贪凉踢了被子,今日才起了热症。
孩子小,耽搁不得,叶水儿拿出钱袋子,打算将孩子抱到隔壁村草药郎中家瞧瞧。他家汉子上山砍柴,还未回来,叶水儿便告诉了隔壁孙老嬷一声,待他家汉子回来告知一声便可。
孙老嬷应下,木哥儿瞧见妹妹可怜的蜷缩在自家阿姆怀中,便也要跟着去,他如今也已经到了7岁了,能帮着大人做些事。
叶水儿便抱着闺女同木哥儿一道往隔壁村去。
可不巧的是,草药郎中一家子都不在家,怀中的娃娃越来越烫,叶水儿便打算将孩子抱去县上看看,木哥儿也要去,想着有人作陪,叶水儿便没拦着。
他掏钱坐了牛车,刚巧遇着了要去县上卖帕子的施慧娘,他们如今关系好,便一道去了县上,等看了诊买了药卖了东西,再坐牛车往回赶时,天已经快黑了。
快要到燕子村时,一个神情惊恐的夫郎便疯了似的喊:“死了!全死了!”
“燕子村人都死光了!”